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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滴血

清晨的阳光透过工作室的百叶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辞早早地来到工作室,将那只青铜觥从恒温恒湿箱里取出来,放在操作台上。经过几天的准备,他已经制定好了初步的清理方案——先用软毛刷去除表面的浮土,再用特殊的化学试剂软化硬结的锈蚀,最后用手术刀小心地剔除顽固的锈块。

他戴上双层手套,内层是超薄的医用乳胶手套,外层是耐磨的丁腈手套,这样既能保证操作的灵活性,又能尽量减少皮肤与器物的直接接触。拿起软毛刷,苏辞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毛刷拂过青铜觥的表面,细小的泥土和锈粉簌簌落下,落在铺着宣纸的托盘里,很快积成了一小堆。

随着浮土被逐渐清理干净,青铜觥上的纹饰慢慢显露出来。夔龙纹蜿蜒曲折,兽面纹狰狞威严,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可苏辞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觥腹部的那道裂隙上——那里,隐藏着他想要知道的秘密,也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苏老师,您早饭还没吃吧?我给您带了豆浆和包子。”陈萌萌提着早餐走进来,看到苏辞专注的样子,轻声说道,“您都忙了一早上了,先歇会儿吧。”

苏辞头也不抬:“放桌上吧,我等会儿再吃。”他拿起一支细小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靠近青铜觥腹部的锈蚀。那里的锈蚀格外顽固,已经和器物表面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必须用手术刀一点点剔除。

手术刀的刀尖轻轻接触到锈蚀,苏辞能清晰地感受到金属与锈蚀摩擦的细微触感。他屏住呼吸,手腕微微用力,一点点剔除着锈块。锈块剥落的瞬间,露出了下面暗红色的器物表面,看起来像是凝固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青铜觥腹部的锈蚀下,竟然隐藏着一道尖锐的金属边缘。苏辞的手套被这道边缘划破,指尖瞬间接触到了器物内壁。

“嗡——”

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苏辞的全身,他的眼前突然一黑,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再次睁开眼睛时,苏辞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昏暗的祭坛上。祭坛由巨大的青石板铺成,石板上刻着扭曲的符文,符文之间的缝隙里,渗透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祭坛的四周,燃烧着熊熊的火把,火焰跳动着,将周围的人影映照得忽明忽暗。

祭坛的中央,绑着十几个奴隶或战俘。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伤痕,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祭司,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手持利刃,站在奴隶面前。面具的眼睛部位是空的,里面仿佛有黑色的雾气在流动,让人不寒而栗。

“时辰到!”一个祭司高声喊道,声音沙哑而诡异,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其他祭司举起利刃,朝着奴隶们的胸口刺去。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青石板上,顺着符文的缝隙流淌,最终汇聚到祭坛中央的一个凹槽里。凹槽里,放着一只青铜觥——正是苏辞正在修复的那只!

鲜血顺着凹槽流入青铜觥,觥身渐渐泛起一层暗红色的光芒。一个戴着更高大面具的祭司走到青铜觥前,双手举起,开始吟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咒语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不死……通天……”

模糊的词语从祭司的口中传出,苏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强烈的恐惧和窒息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到那些奴隶的尸体渐渐干瘪,他们的生命力仿佛被青铜觥吸收,觥身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诡异。

突然,那个戴着高大面具的祭司转过身,朝着苏辞的方向看来。面具的眼睛部位,似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穿透了黑暗,直直地射向苏辞。苏辞的身体瞬间僵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祭司一步步向他走来。

“凡胎……竟敢窥探……”祭司的声音在苏辞的耳边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你的身体……很适合……”

苏辞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工作室里,可刚才的幻境却无比真实。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祭司冰冷的目光似乎还在注视着他。他猛地抽回手,不小心打翻了操作台上的工具盘,手术刀、毛刷、试剂瓶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苏辞踉跄着跑到垃圾桶旁,剧烈地呕吐起来。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浸湿了防护服,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

“苏老师!您怎么了?”陈萌萌听到声音,连忙跑过来,看到苏辞苍白的脸色和地上散落的工具,顿时慌了神,“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

苏辞摆了摆手,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用……不用去医院,可能是早上没吃饭,低血糖犯了,加上最近有点累,刚才一下子没站稳。”

他不敢看陈萌萌担忧的眼神,弯腰去捡地上的工具,指尖碰到手术刀时,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刚才幻境中那刺骨的寒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将那些血腥的画面强行压在心底。

“那您也得先歇会儿啊!”陈萌萌连忙上前,帮着一起收拾工具,“我去给您倒杯热水,再把早餐热一下,您必须得吃点东西。”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把苏辞按在椅子上,转身快步走向茶水间。苏辞坐在椅子上,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了那只青铜觥上。此刻的青铜觥静静地躺在操作台上,表面的锈迹依旧狰狞,腹部的裂隙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远古的罪恶。

他伸出手,想要再靠近一点,可刚抬起手,就想起了刚才那恐怖的幻境,手指猛地顿在半空。他怕了,真的怕了。以往“触灵”时看到的,不过是一些零散的记忆碎片,虽然也有悲伤、痛苦,但从未像这次这样,如此连贯、如此血腥、如此真实,仿佛他真的亲身经历了那场残酷的活祭。

“苏老师,热水来了。”陈萌萌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把杯子递到苏辞手里,“早餐我放在微波炉里热了,马上就好。您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休息一天吧,工作再重要,也得先顾着身体啊。”

苏辞接过热水,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稍微驱散了一些心底的寒意。他点点头:“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下午还有检测报告要整理,不能请假。”

他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那只青铜觥里隐藏的秘密,已经不仅仅是历史那么简单了,它关乎着一场可能从未被记载的恐怖祭祀,甚至可能还隐藏着更危险的东西。他必须弄清楚,刚才幻境里的一切,到底是文物承载的记忆,还是某种更诡异的存在在向他传递信息。

很快,陈萌萌把热好的早餐端了过来。苏辞强迫自己吃了一些,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他知道,只有保持体力,才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吃完早餐,他又休息了半个小时,感觉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便重新站起身,走到操作台旁。这一次,他没有再直接接触青铜觥,而是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觥腹部的裂隙。裂隙的边缘不规则,像是被外力撞击过,在裂隙的最深处,似乎能看到一点微弱的反光,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检测时发现的未知物质。

他拿出相机,对着裂隙拍了几张照片,又打开电脑,调出之前的 X 光检测图,仔细对比着。照片上的裂隙和 X 光图上的阴影位置基本吻合,这更加确定了那个未知物质就在裂隙的最深处。

“苏老师,您真的没事了吗?”陈萌萌在一旁看着,还是有些担心,“要不您今天就先别碰这只青铜觥了,先处理其他的青铜器吧?”

苏辞摇摇头:“没事,我小心点就好。”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更厚的防护手套戴上,又拿出一支细长的探针,小心翼翼地伸进裂隙里,想要探查一下里面的情况。

探针刚伸进裂隙一点点,他就感觉到了一丝阻力,像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不敢用力,轻轻转动着探针,试图感受那个东西的形状。从触感来看,那个东西像是一块不规则的碎片,表面很光滑,不像是青铜器本身的部件。

就在他想要再深入一点的时候,突然,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丝模糊的画面——还是那个昏暗的祭坛,那个戴着高大面具的祭司正拿着一块黑色的碎片,小心翼翼地镶嵌进青铜觥的裂隙里,然后用鲜血浇灌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吟诵着咒语。

“嗡——”

苏辞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连忙收回探针,摘下手套,揉了揉太阳穴。看来,那个未知物质,就是当年祭司镶嵌进去的,而且很可能和那场活祭有关。

“苏老师,您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陈萌萌连忙问道。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苏辞强装镇定,“可能是刚才蹲的时间太长了,我再歇会儿。”

他走到椅子旁坐下,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脑海里的混乱。那个黑色碎片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镶嵌进青铜觥里?那场活祭的目的又是什么?“不死”、“通天”,祭司嘴里念叨的这两个词,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让他感到一阵头大。他知道,凭借自己现在掌握的信息,根本无法解答这些疑问。他需要更多的线索,更多的资料。

下午,王师傅来到工作室,看到苏辞脸色不太好,便关心地问了几句。苏辞同样用“低血糖、过度劳累”搪塞了过去,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触灵”的事情,更不想让他们知道那只青铜觥的诡异。

王师傅也没有多想,只是叮嘱他要多注意休息,然后就拿出一些其他青铜器的检测报告,和苏辞一起讨论起修复方案。苏辞强打起精神,和王师傅一起分析着报告,可他的心思,却始终在那只青铜觥上。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苏辞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了工作室。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市图书馆。他想在图书馆里找找有没有关于西周时期祭祀习俗、或者类似诡异符号、黑色碎片的记载。

图书馆里很安静,苏辞径直走到历史文献区,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本关于西周历史、考古的书籍,仔细翻阅着。可是,翻了好几本书,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活祭、或者特殊镶嵌物的记载。西周时期的祭祀虽然隆重,但大多是祭祀天地、祖先,用的祭品也都是牛羊猪等牲畜,很少有人祭的记录,更不用说用黑色碎片镶嵌青铜器的情况了。

他又去了古籍区,查找一些更古老的文献资料。在一本残缺的《山海经》注本里,他看到了一段关于“玄珠”的记载:“玄珠者,水精也,得之可长生,然需以精血祭之,否则必遭天谴。”这段记载让他心里一动,“玄珠”会不会和他之前在幻境里听到的“玄珠子”有关?而且“以精血祭之”,也和那场活祭的场景吻合。

他继续往下翻,可惜这本书残缺得太厉害,后面的内容都没有了,无法得知更多的信息。他又找了几本其他的古籍,也没有找到更多关于“玄珠”或“玄珠子”的记载。

眼看图书馆就要闭馆了,苏辞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走出图书馆,夜色已经降临,城市的灯光璀璨,可他的心里却一片沉重。虽然找到了一点线索,但还是太模糊了,根本无法解开青铜觥的秘密。

回到家,苏辞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拿出今天拍的青铜觥裂隙照片,又打开电脑,搜索着“玄珠”、“西周活祭”、“青铜器镶嵌物”等关键词,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信息。可是,搜索结果要么和他要找的无关,要么就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他就这样一直忙到深夜,直到眼睛实在受不了了,才关掉电脑。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白天的幻境和那些疑问。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文物修复的范畴,甚至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他没有选择退缩。从他接触到那只青铜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无法脱身。他必须弄清楚真相,不仅是为了完成修复任务,更是为了弄明白,那个隐藏在青铜觥里的秘密,会不会给现在的世界带来危险。

第二天一早,苏辞按时来到工作室。他没有再急于处理青铜觥,而是先整理了其他青铜器的修复方案,和王师傅、陈萌萌他们一起讨论、修改。他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也需要时间来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下午,张磊突然来到工作室,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脸色有些凝重。“苏老师,你看一下这个。”他把报告递给苏辞,“这是我们对青铜觥内残留血液的进一步检测报告,结果有点奇怪。”

苏辞连忙接过报告,仔细看了起来。报告上写着,青铜觥内残留的血液中,除了含有大量的铁元素和蛋白质外,还检测出了一种特殊的基因序列,这种基因序列和已知的人类基因序列有很大的不同,更像是一种远古生物的基因。

“远古生物的基因?”苏辞惊讶地看着张磊,“这怎么可能?西周时期的血液里,怎么会有远古生物的基因?”

张磊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们已经把样本送到了北京的权威实验室,让他们再做一次检测,看看结果是不是一样。”

苏辞拿着报告,手都有些颤抖。远古生物的基因、黑色碎片、活祭、“不死”、“通天”……这些线索串联起来,让他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那场活祭,不是为了祭祀神灵,而是为了唤醒某种远古生物?或者是为了利用远古生物的力量,实现“不死”、“通天”的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只青铜觥里隐藏的秘密,就太可怕了。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等待权威实验室的检测结果。

接下来的几天,苏辞一直心神不宁,既期待着权威实验室的检测结果,又害怕结果会印证他的猜想。在这期间,他也没有再接触青铜觥,只是处理着其他的工作,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陈萌萌和王师傅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但他每次都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他们也只好不再多问。

直到第五天下午,张磊终于带来了权威实验室的检测报告。报告的结果和之前一样,青铜觥内残留的血液中,确实含有一种未知的远古生物基因,而且这种基因还具有一定的活性,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这个结果,让苏辞彻底陷入了恐慌。一种具有活性的远古生物基因,被封存在青铜觥里几千年,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如果这种基因一旦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苏老师,现在怎么办?”张磊也很着急,“这件事情太大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上报给上级部门?”

苏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行,现在还不能上报。”他说道,“我们现在只有一份基因检测报告,没有其他的证据,就算上报了,上级部门也未必会相信,反而可能会引起恐慌。而且,我们还不知道那个黑色碎片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它和这种基因有什么关系。我们必须先弄清楚这些,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张磊点点头:“你说得对,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想再对青铜觥做一次更详细的检测,尤其是那个黑色碎片。”苏辞说道,“我想看看,能不能用更先进的技术,确定那个黑色碎片的成分和来源,还有它和这种远古生物基因之间的联系。”

“好,我马上去联系实验室,看看能不能安排更详细的检测。”张磊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张磊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工作室里只剩下苏辞一人。他走到操作台旁,目光落在青铜觥上,那道狰狞的裂隙此刻仿佛成了连接远古与现实的通道,里面藏着足以颠覆认知的恐怖真相。他伸出手,指尖在距离器物表面一厘米的地方停下——即使隔着空气,他仍能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阴冷气息,顺着指尖往骨髓里钻。

他转身回到电脑前,调出青铜觥的 X 光检测图。屏幕上,裂隙深处的阴影轮廓清晰可见,不规则的边缘像是某种生物的鳞片。苏辞放大图片,试图从阴影的纹理中找到更多线索,可无论怎么调整对比度,都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深色区域,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雾笼罩着。

“远古生物基因……黑色碎片……活祭……”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如果那场活祭真的是为了唤醒远古生物,那青铜觥很可能就是某种“容器”,而黑色碎片就是激活容器的关键。可几千年来,青铜觥一直深埋地下,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显现出异常?难道是因为发掘时的扰动,让里面的基因重新恢复了活性?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头痛欲裂,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夕阳正缓缓落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博物馆的红墙上,勾勒出庄严的轮廓。可这份宁静,却让苏辞更加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守护的究竟是珍贵的文物,还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接下来的两天,苏辞一边处理其他青铜器的修复工作,一边等待张磊的消息。王师傅看出他心不在焉,好几次想找他聊聊,都被他以“赶进度”为由岔开了话题。他不敢把真相告诉任何人,一来怕引起恐慌,二来也担心没人会相信这种超出常理的事情。

周三下午,张磊终于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苏老师,好消息!北京的实验室同意给我们安排同步辐射检测,明天就能把青铜觥送过去。这种技术能穿透器物内部,清晰显示出未知物质的结构和成分,说不定能解开黑色碎片的秘密!”

苏辞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太好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没问题,我已经联系好了运输车辆,明天早上八点在博物馆门口集合。”

挂了电话,苏辞长长舒了一口气。同步辐射检测是目前最先进的无损检测技术之一,他之前在文献里看到过相关案例,能精准到纳米级别。如果连这种技术都无法看清黑色碎片的真面目,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天一早,苏辞和张磊一起,将青铜觥小心翼翼地装进特制的运输箱里。箱子里铺着厚厚的防震海绵,还装有恒温恒湿装置,确保器物在运输过程中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当运输车辆缓缓驶离博物馆时,苏辞透过车窗回头望去,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有结果,一定要……

实验室位于北京郊区的一个科研园区,周围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负责检测的李教授是国内知名的材料学家,他看到青铜觥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叹:“西周晚期的青铜觥,保存得还挺完整,就是这锈蚀有点严重。”

苏辞点点头:“李教授,我们怀疑器物内部有未知物质,可能和某种远古生物有关,麻烦您帮忙检测一下。”

李教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远古生物?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检测很快开始,青铜觥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检测台上,缓缓送入同步辐射装置内部。苏辞和张磊站在观察室里,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随着装置启动,屏幕上逐渐显现出青铜觥的三维图像,内部结构清晰可见——鼎身的裂隙、残留的铜锈,还有那个位于裂隙深处的黑色碎片。

“放大碎片区域。”李教授说道。

图像被不断放大,黑色碎片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块不规则的碎片,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生物的甲壳。更奇怪的是,碎片内部竟然有微弱的光点在闪烁,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这是什么?”李教授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从结构来看,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矿物,也不是人工制造的金属,倒像是某种有机物质的化石。”

苏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机物质?难道真的是远古生物的残骸?”

李教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需要进一步分析成分。”他操作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系列复杂的光谱图,“从元素分析结果来看,碎片中含有碳、氢、氧等有机元素,还有一些未知的微量元素,和之前检测到的基因序列有很高的相似度。”

“也就是说,黑色碎片和青铜觥内的血液,很可能来自同一种生物?”张磊问道。

“有这种可能。”李教授点点头,“而且你们看这些光点,很可能是生物体内的某种活性物质,虽然经过了几千年,仍然没有完全消失。”

苏辞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如果黑色碎片真的是远古生物的残骸,那它为什么会被镶嵌在青铜觥里?那场活祭,难道是为了给这具残骸“供血”,让它保持活性?

“李教授,能不能检测出这种生物的种类?”苏辞急切地问道。

李教授叹了口气:“很难。这种生物的基因序列太特殊了,不在任何已知的数据库里。不过从结构来看,有点像是某种海洋生物的外壳,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

检测结束后,李教授将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苏辞:“我会把数据发给国外的同行,看看他们有没有相关的研究成果。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苏辞接过报告,感激地说道:“谢谢您,李教授,给您添麻烦了。”

返程的路上,车厢里一片沉默。张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突然说道:“苏老师,你说这种生物会不会还活着?”

苏辞身体一僵,没有说话。他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如果这种生物真的还活着,那对人类来说,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回到博物馆后,苏辞把青铜觥放回恒温恒湿箱里,然后拿着检测报告回到工作室。他关上门,仔细阅读着报告上的每一个字,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报告中提到,黑色碎片的年龄大约有三万年,比西周时期还要早得多,这说明它不是在制作青铜觥时被镶嵌进去的,而是更早之前就存在了。

“三万年……”苏辞喃喃自语,“那个时候,人类还处于原始社会,怎么会有能力将这种生物的残骸镶嵌到青铜器里?”

他突然想起了古籍中关于“玄珠子”的记载,还有幻境里祭司提到的“不死”、“通天”。难道“玄珠子”不是一个人,而是这种远古生物的名字?祭司们通过活祭,试图获得生物的力量,实现长生不老的愿望?

这个猜想让他不寒而栗,他连忙打开电脑,搜索“三万年远古生物中国”。搜索结果里大多是关于北京猿人、山顶洞人的信息,没有任何关于类似生物的记载。他又换了几个关键词,依旧一无所获。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电脑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邮件提醒。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邮箱地址,主题栏里写着“玄珠子的秘密”。

苏辞的心猛地一跳,连忙点开邮件。邮件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想知道真相,明天晚上八点,龙山遗址入口见。”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其他信息。

他盯着屏幕,手指微微颤抖。这封邮件是谁发来的?对方怎么知道“玄珠子”?是敌是友?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他本能地觉得这是一个陷阱,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解开秘密的唯一机会。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将邮件删除,然后关掉了电脑。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必须去一趟——为了弄清楚青铜觥的秘密,也为了保护身边的人。

第二天晚上七点半,苏辞开车来到龙山遗址。遗址位于偏远的山区,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几盏路灯在远处闪烁。他停好车,拿着手电筒,沿着小路向遗址入口走去。

入口处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苏辞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他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五十五分了,对方还没有来。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确认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苏老师,你果然来了。”

苏辞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对方脸上。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却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苏辞握紧手电筒,警惕地问道。

男人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关于青铜觥,关于玄珠子,还有那场活祭的真相。”

苏辞的心一紧:“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这里面有玄珠子的资料,还有黑色碎片的秘密。想要的话,就用青铜觥来换。”

苏辞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的目的竟然是青铜觥。“你要青铜觥干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男人将 U 盘扔给苏辞,“明天晚上八点,还是在这里,一手交东西,一手交货。如果你敢报警,或者耍什么花样,你永远都别想知道真相。”

说完,男人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苏辞捡起 U 盘,心里充满了矛盾。他不知道 U 盘里的资料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对方拿到青铜觥后会做什么。可一想到那些未解的疑问,还有可能存在的危险,他又不得不冒险。

回到家后,苏辞把 U 盘插进电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打开。他担心 U 盘里有病毒,或者有跟踪程序。他拿出手机,给张磊打了个电话:“张老师,明天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怎么了苏老师,出什么事了?”

苏辞深吸一口气,把遇到神秘男人的事情告诉了张磊。张磊听完后,惊讶地说道:“什么?用青铜觥换资料?这肯定是个陷阱!我们不能答应他!”

“我知道是陷阱,”苏辞说道,“但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更多线索。明天晚上,我去和他交易,你带着人在附近埋伏,一旦有情况,就立刻行动。”

张磊犹豫了一下:“可是这样太危险了,万一他有武器怎么办?”

“放心,我会小心的。”苏辞坚定地说道,“这不仅关乎青铜觥的秘密,更关乎所有人的安全。我们不能退缩。”

张磊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明天晚上我会带几个考古队的同事过去,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挂了电话,苏辞看着电脑屏幕上的 U 盘图标,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一次,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HaWcf8iq6fKl49eaT4VaqgZ5RC+lbGZf3YF65pR3mM7Bms5KZC8w4/v/Ujft1M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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