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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专家”意见

如果奥斯滕没有在军队报纸上投放他的第二则较小的广告,历史很可能会忽略“聪明的汉斯”,但这则广告引起了退休少将佐贝尔的注意。佐贝尔少将的意见很重要,因为他是著名的关于马的权威人士。马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聪明的汉斯”出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激动人心的十年里。汽车刚开始普及,莱特兄弟的飞机才飞了120英尺,那时还没有人想象过从飞行器上投炸弹,或是建造装甲坦克,以及使用氯气和芥子气作为武器。一支一流的骑兵仍被认为是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必要条件。

因此,谁又能确定“聪明的汉斯”不是奥斯滕所说的那样呢?佐贝尔将军这样的权威人士是有说服力的。如果眼见为实,那么聪明的汉斯似乎已经足够真实。这匹马能准确地敲出“在场的绅士中有多少人戴着草帽”的答案,还省略了女士们戴草帽的数量。 它数得清远处建筑物的窗户有多少扇,在屋顶上玩耍的孩子有多少个。这匹马甚至能计算出德国硬币的价值。

当然,这些智力的表现都可能是诡计,但那些微妙的、直观的细节一定让佐贝尔将军印象深刻。例如,任何人都可以直接走到汉斯面前,问这样的问题:“2/5+1/2等于多少?”聪明的汉斯会敲出一声9,再敲出分母10。聪明的汉斯还能计算平方根,并敲出28的因数:1,2,4,7,14,28。它把年历记在脑子里,记得见过的大多数人的名字,还能从照片上认出人来——即使照片是几年前拍的,“只有一点相似”。 聪明的汉斯也有完美的音高和清晰的音程感,它可以用蹄子轻拍来指出要去掉哪个音来解决一个不和谐的和弦。比起1900年左右流行的现代曲调,它更喜欢19世纪的老式音乐。

在观察了聪明的汉斯之后,佐贝尔将军的专家直觉肯定受到了确认偏误的影响,因为他在柏林一家日报的增刊上发表了他的观察结果。人们可以想象,在格里本诺街那座阴森的院子周围的公寓里,流言蜚语是如何流传的。“佐贝尔将军来过这里?在我们的院子里!佐贝尔将军去见奥斯滕?!”将军来访后不久,一位公爵出现在格里本诺街的院子里,后面跟着高级军官、科学家,还有更多的仰慕者。那些曾经嘲笑他的邻居向记者证实,是的,奥斯滕在四年的时间里,日复一日,每时每刻都把他的马当作人类的学生对待。每天都有很多的专家来到这里:博学家和非洲探险家施魏因弗斯教授、动物学家海因罗斯博士、沙富博士和莫别斯博士,还有另一位受人尊敬的骑手,舍恩贝克少校。

当然,当时没有互联网来传播消息,但佐贝尔将军的公开背书已经引起了大量关注。心理学家奥斯卡·方斯特(Oskar Pfungst)很快就成为了“聪明的汉斯”这出戏的关键人物,他观察到“报纸和杂志上出现了大量”关于“聪明的汉斯”的文章。此外也有“流行的打油诗,他的名字被唱上了歌舞杂耍的舞台”。 聪明的汉斯的形象出现在风景明信片和酒标上,以及儿童玩具造型中。这是奥斯滕本可以用他的马的影响换现金的时刻,但奥斯滕只想因自己对科学的持久贡献而得到认可。幸运的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科学权威即将认可这匹令人惊叹的聪明的汉斯。

席林斯教授是德国著名的印第安纳·琼斯式的动物学家和非洲探险家。他以令人叹服的方式记录下了自己的冒险经历,比如在“不可抗拒的激流漂流”中失去了对小船的控制,在急流下面,“是一群鳄鱼张开大嘴等着迎接我们”。 但在这些精彩的生活背后,他是一位科学家。他在夜间拍摄奇异动物的照片,并警告人们对自然界日益严重的破坏,称其为“进步和文明道路上的悲剧”。1904年7月,持怀疑态度的席林斯来到格里本诺街,与聪明的汉斯单独交流。令他惊讶的是,聪明的汉斯对一些即兴提问也提供了正确的答案,而席林斯则向8月在瑞士举行的第六届国际动物学家大会递交了一份充满激情的报告。——聪明的汉斯从一位国际公认的专家那里获得了科学可信度的证明。如果你的信仰会被权威所影响,那么你很可能会相信聪明的汉斯。 FJ/kBhQndNNlUStGKVfr9litBwY9qp5Rv3Yy55PvEF7G8fwlu3g8E3XRbTvpnb4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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