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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相信他们的直觉是了解和做出人生重大决定的可靠途径。我们必须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们每天都会遇到很多的人，没有必要停下来分析每一次交流互动。但是直觉也会把我们引入歧途。方斯特观察到，即使是“头脑清醒的人”也能从聪明的汉斯的“聪明的眼睛、高高的额头、头部的姿态中直观地感知到天才的标志，这些都清楚地表明真正的思维过程正在大脑内部进行”。
一份报告宣称，“汉斯对那些给自己的成就发出赞美之词的来访者报以感激地扭头”。对于回访汉斯的人来说，那是一个神圣的时刻。“那匹马直直地凝视着我。我和它产生了共鸣！大脑与大脑！我能感觉到。”
但这就是直觉的本质，有真有假。一种感觉可以是真实的，即使这种感觉背后的念头可能是错误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相信。
进一步地，方斯特怀疑汉斯受到了某种视觉信号的暗示。于是他在聪明的汉斯头上戴上了巨大的眼罩，阻止它看到提问者，汉斯立即开始剧烈地扭动身体，试图看到提问者——这是它以前从未做过的事。在35次没有看到提问者的试验中，聪明的汉斯敲出正确答案的几率只有6%。在11个不确定提问者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案例中，聪明的汉斯敲出正确答案的几率为18%。在56个看到提问者的案例中，聪明的汉斯敲出正确答案的概率为89%。心灵感应的假设似乎是不正确的，因为物理眼罩不应该干扰思想传递。即使之前整个专家委员会都曾仔细观察了奥斯滕，人们依然需要对照实验才能“看到”人类无法察觉的东西，那就是聪明的汉斯需要看到提问者才能正确回答问题。突然间，其他的观察结果开始有了意义。例如，当汉斯接近正确的敲击次数时，它会开始再敲击一次，但随后就停止了，就好像它计算的数字太高了，然后就改变了主意。当正确答案是数字1时，聪明的汉斯在回答问题时也会感到困难。方斯特意识到，“汉斯从来不事先知道哪一下是最后一下”。
另一个特点是，每当方斯特稍微向前弯下腰在笔记本上写字时，聪明的汉斯就会开始轻敲。在你知道汉斯是如何被指示的之前，所有这些观察都没有任何意义。
多年来，奥斯滕的动作变得非常微妙，成千上万的观众没有“任何一个观众、马迷、一流的驯马师（能）发现任何一种信号”。
哪怕奥斯滕的鼻孔只是稍微张开，或者眉毛只是稍微扬起了
，都可能给这饥饿的马以信号，此外还加上“不自觉的头部轻微向上运动”。奥斯滕的腰弯得更厉害，汉斯就会拍得更快。在一个实验中，方斯特让聪明的汉斯敲出数字13，但他自己有意识（困难地）保持头部前倾。汉斯一直在敲，直到敲到数字20，方斯特才终于抬起了头。在26次这样的测试中，聪明的汉斯每次都敲得超过了所要求的数字，直到提问者终于抬起头来，它才停止敲。同样，这也不需要统计分析。
方斯特将这些不自觉的动作比作一个专注于打出全中球的投球手。有些人对着球挥手；有人扭动着身体；有的甚至拖着脚走到相邻的赛道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你可以自己试一试，在看自己的脚时，把注意力越来越集中：你的肌肉紧张，你的眉毛狭窄，当然，你的头必须向下看。现在试着拱起眉毛，环顾四周：你的头会自动抬起，尤其是当你一直在高度专注地观察地面上的某样东西时。
那么心灵感应假说呢？记住，眼罩不应该干扰思想传递。话说回来，是不是有些人就是有这种天赋呢？方斯特自己报告说：“当汉斯到达正确的数字时，我通常会有一种感觉。”
方斯特将自己置于马的角色中，用手指敲出某个数字，让其他人专注于那个数字。他测试了25个不同年龄和性别的人，国籍和职业也有所不同。那些人都不知道这项研究的目的，但在测试的25人中，有23人出现了同样的“当目标数字被敲出时头部突然向上抬一下”。
当他要求人们在头脑中思考“上”“下”“右”“左”，人们会不自觉地朝相应的方向移动他们的头。方斯特要求12个不同的参与者两两配对进行了350次测试，猜对方脑中想着的是哪一个方向，他们的平均正确回答率为73%，所以他们的答题能力还不如聪明的汉斯，而且方斯特也没有持续四年每天用食物训练他们。
你可以和一些不知情的朋友一起试试。你可能需要练习练习才能找到手指敲击的最佳速度，但你不需要花四年的时间来学会这个技巧。你的朋友可能会怀疑你有心灵感应的天赋。请不要隐瞒：在这方面你要表现得像个科学家，解释说你是从一匹马那里得到的灵感，然后告诉他们聪明的汉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