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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过敏进行曲是真的存在吗

过去二三十年里,过敏进行曲(allergic march or atopic march)用来描述儿童过敏性疾病的自然发病进程,即从食物过敏引起的胃肠道不适、皮炎,随着年龄的增长发展为吸入性过敏原引起的哮喘和鼻炎。纵向研究(longitudinal studies)显示1/3的过敏性皮炎发展为哮喘,2/3的过敏性皮炎患者可能罹患过敏性鼻炎。一篇包含4个队列研究的综述指出生命早期的皮炎,特别是IgE相关的皮炎,是以后发展为哮喘的显著危险因素(比值比>2)。不管是美国还是欧洲的临床指南中不仅明确指出过敏进行曲的存在,而且均认为儿童患有过敏性皮炎或有家庭过敏病史是发展为哮喘的严重危险因素,很多研究也基于此来设计试验,预防哮喘的发生。但是尽管研究很多,却没有直接证据显示干涉过敏性皮炎患儿可以改变疾病进程、预防哮喘的发生。2014年发表在 Allergy 杂志上的综述文章指出虽然皮炎与哮喘或鼻炎有发病时间上的联系,但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过敏进行曲的存在。过敏进行曲或许只是在人口水平(population level)上成立,具体到单一个体(individual level)可能并不正确。

以往的流行病学研究通常采用横断面数据(cross-sectional data),在生命中有限的几个时间点考察早期皮炎和以后发展为哮喘或鼻炎的关系,而没有考虑到单一个体疾病发展的时间过程。最近 PLoS 上有文章采用机器学习技术(machine learning techniques,人工智能的核心)在两个大样本的队列研究中考察儿童时期皮炎、哮喘和鼻炎的发展过程,该研究基于两个以普通英国人群为基础的队列研究(population-based birth cohort study),包含9 801名儿童,分别考察儿童在1岁、3岁、5岁、8岁、11岁时的过敏疾病的情况。根据单一患者在11年中的皮炎、哮喘和鼻炎症状及变化,数据被分为8个组,其中只有不到7%的儿童过敏症状符合过敏进行曲,表现为早期的皮炎,发展为哮喘,然后是鼻炎;94%最初患有过敏性皮炎的儿童不符合过敏进行曲,皮炎、哮喘、鼻炎症状没有因果关系,这些过敏性疾病发病普遍、共存又各自独立。

该研究如果根据横断面的时间点来分析数据,结果和传统过敏进行曲非常类似。这说明传统的分析方法反应的是人口水平上过敏性疾病的发病趋势,而不是单一个体在生命过程中疾病的自然变化,新的数据分析方法(机器学习技术)提供了寻找数据本身内在结构的可能,更好地反映了单一患者的发病情况。

皮炎通常伴有皮肤屏障功能异常,加速过敏原、病毒、细菌的渗透。也有研究显示中间丝相关蛋白基因(filaggrin gene,FLG)变异和过敏性及非过敏性皮炎相关,生命早期因FLG变异引发的皮炎是以后发展为哮喘、鼻炎的危险因素,这或许是过敏进行曲的新证据。因此,过敏进行曲究竟是否存在,仍需要更多的研究和证据,但对一个罹患皮炎的儿童而言,其症状很可能并不一定随年龄增长缓解或减轻。

参考文献

[1]DEL GIACCO S R,BAKIRTAS A,BEL E,et al. Allergy in severe asthma[J]. Allergy,2017,72(2):207-220.

[2]DHARMAGE S C,LOWE A J,MATHESON M C,et al. Atopic dermatitis and the atopic march revisited[J]. Allergy,2014,69(1):17-27.

[3]BELGRAVE D C M,GRANELL R,SIMPSON A,et al. Developmental profiles of eczema,wheeze and rhinitis:two population-based birth cohort studies[J]. PLoS Medicine,2014,11(10):e1001748. EAfi41fA1dj2vHPcyZ0GAzOQYU4XTIiRFFsVhRxFsvye1o5p31vT8Qoecnrsu6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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