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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到达纳塔尔

动身去南非时,我并没有像去英国时那样感受到离别的痛苦。母亲现在不在了,我也已经对世界和国外旅行有所了解,从拉杰果德去孟买对我来说也已经是寻常之事。

这一次我只感受到了与妻子离别的痛苦。自我从英国回来后,我们又生了一个孩子。我们之间的爱还不能说已经摆脱了欲望,不过正变得越来越纯粹。自我从欧洲回来后,我们很少在一起生活,我现在成了她的老师,并帮助她进行某些改革,虽然我的表现差强人意,但我们都感到彼此相处时间有必要再多一些——即使只是为了继续改革。但是南非充满了吸引力,令我觉得分离是可以忍受的。“我们不用一年就会再见了。”我安慰她说,然后离开拉杰果德去了孟买。

到了孟买,我去找达达·阿卜杜拉公司的代理人拿船票。但是船上已经没有舱位了,如果我不在此时启程,就要滞留在孟买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代理人说,“想争取到一张头等舱船票,但没有成功——除非你愿意要一张甲板票。你的饭菜可以安排在船上的沙龙里。”那段时间,我都是坐头等舱旅行的,一个律师怎么能当一个甲板乘客呢?所以我拒绝了这个提议。我怀疑代理人的诚信,因为我不相信头等舱船票是买不到的。征得代理人的同意,我开始自己去想办法买票。我上了船,见到了大副。他很坦率地对我说:“我们通常不会有这么多人。但是因为莫桑比克总督要搭这条船,所以所有的铺位都订出去了。”

“你没办法把我塞进来吗?”我问。

他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只有一个办法。我的船舱里有多出的一个铺位,它通常不会提供给乘客,但我准备把它给你。”我向他表示感谢,并让代理人购买了船票。1893年4月,我满怀热情地出发,前往南非碰运气。

第一个停靠港是拉穆,大约在启航十三天后到达。这时,船长和我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他喜欢下棋,但由于他是一个新手,想要一个比他还初学的伙伴,所以邀请我和他下棋。我听说过很多关于这种游戏的事情,但从未亲自尝试过。玩家们常说,这个游戏提供了很大的锻炼智力的空间。船长主动提议教我,他发现我是个好学生,因为我有无限的耐心。每次我都是输家,这让他更加渴望教我。我喜欢这个游戏,但是下船之后,我却没有继续这个爱好,也没有把从下棋中学到的经验应用在其他地方。

船在拉穆停泊了大约三四个小时,我上岸在港口转了转。船长也上岸了,但他警告我,港口里面十分危险,我应该及时返回。

那是一个非常小的地方。我去了邮局,很高兴看到那里有印度职员,和他们聊了聊天。我还看到了非洲人,并试图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这让我很感兴趣。我在岸上花了一些时间。

还有一些我认识的甲板乘客也上岸了,他们上岸的目的是在岸上做饭,安安静静地吃一餐饭。我发现他们准备返回轮船,所以我们都上了同一条小船。港口涨潮了,我们的船却超过了正常载重量。水流很急,小船没办法固定在轮船的梯子上,刚一碰到梯子,就又被水流冲走了。起航的第一声汽笛声已经响起,我很焦虑。船长站在舰桥上,看到了我们的困境。他命令轮船再多等五分钟。另一艘小船驶到了轮船附近,这是一个朋友花10卢比为我租的,这艘小船把我从超载的小船上接走。梯子已经升起来了,因此我不得不拽着一根绳子被拉上去,然后轮船便立即启动了。其他乘客被甩下了,我现在很感激船长的警告。

过了拉穆,下一个港口是蒙巴萨,然后是桑给巴尔。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很长——八天或十天——然后我们换了另一艘船。

船长很喜欢我,但这种喜欢带来了我不想要的后果。他邀请我和一位英国朋友陪他去游玩,我们都乘他的小船上岸。我完全不知道这种游玩意味着什么,船长也不知道我在这种事情上是多么无知。一个帮闲把我们带到一些黑人妇女的住处,我们被分别领进一个房间。我羞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天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会怎么想我。当船长叫我时,我就直接出去了,他看出我的天真无知。起初我感到非常羞愧,但由于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充满恐惧,羞耻感就渐渐消失了。感谢神灵,那个女人的样子丝毫没有打动我。我厌恶自己的软弱,因为自己没有勇气拒绝走进房间而觉得自己很可怜。

这是我生命中第三次遇到类似的考验。许多年轻人最初都是天真无知的,但由于错误的羞耻感,被卷入了罪恶之中。我不能因为虎口脱险就夸耀自己,如果我能拒绝进入那个房间,我是可以自夸的。我必须完全感谢仁慈的神灵救了我,这件事增加了我对神的信仰,并在一定程度上教会我摆脱错误的羞耻感。

由于我们不得不在这个港口停留一周,我便在城里找了一个住的地方,在附近闲逛,见识了不少东西。印度只有马拉巴尔海岸的景象能令人想象桑给巴尔的植被繁茂到了何种程度。那里树木高大、果实硕大,令我惊叹不已。

下一个停靠的地方是在莫桑比克,从那里起航后,我们便驶向了纳塔尔,并于5月底抵达。 hdNn4PIwcgaNDJgpR5hlaHg0MwwfKKWf5M46wcKXV01rKB89EEiUDBC513JBqQ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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