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第七章
书剑英雄

沈少森三等身量,细皮白面,江湖人称九纹龙史进。此人长得干净,书也说得干净,讲陶三保、李三保、马三保在瓦脊上翻飞,在山岗上疾走,在影壁墙上横着穿行,接下来是刀光剑影,书剑情仇,茶哥们认为这是最对听众胃口的,也是说得最好的,特别是马三保杀陶三保,陶三保杀李三保,杀到后来沈少森自己都搞不清楚杀到哪里来了,三个三保互相搅缠,互相追杀,皆大欢喜,这一板书也算说到家了。

杨家坪的小洞天茶楼,这晚要说的是《三保图》。这座浸了近三百年茶烟与书声的老楼,藏着四川评书的精髓——满是本地人才懂的笑话与“言子”,比起其他评书,多了几分烟火气的俏皮。古人说“人生识字忧患始”,又说“人生识字糊涂始”,钟老板的“糊涂”,便是打小泡在这茶楼里听书听出来的。

不过今夜最勾人的,还是那段西门庆会潘金莲。傍晚七点半,醒木一响,三百多茶客瞬间静了场。说书的沈少森,江湖上人称“九纹龙史进”,一身血青色软缎长衫,白衬里从领口翻出些清爽,左手按桌,右手握醒木,桌上方巾叠得齐整,沱茶泡得浓酽。他开口便慢,把史书里短短十二级的楼梯,生生铺成了三十六级。这添出来的二十四级,每一级都藏着门道。“列位听真,潘金莲在房里捏着芭蕉扇,盼得坐立不安,偏古人的心思藏得深,半句情话都绕着弯子。”沈少森慢悠悠道,“西门庆却揣着鬼胎,怕有埋伏,更怕武松突然杀来,每上一级都要左顾右盼,心跟着台阶一颠一颠的,到最后一级还盯着蚊帐缝,生怕里头藏着人举着青龙宝剑候他。”台下茶客听得眼都直了,连口水含在喉咙里都忘了咽,那股子入迷的模样,惹得沈少森愈发来了精神。

这便是川人说的“不方的方点儿,不圆的圆点儿”——把故事往细处扯,哪怕拉出去三百里,只要醒木轻轻一落,总能稳稳拽回正题,这才是真本事。沈少森深谙此道,话头一转就提到了《金瓶梅》《肉薄团》这类古书:“这些书原是合老百姓胃口的,偏古人藏得严实,越藏,人越念想,潘金莲和西门庆反倒成了抹不去的影子。”讲到潘金莲在屋里“申燕婉,叙呢喃,乍抱乍勒”,西门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时,沈少森突然变了腔调。语速骤快如连珠炮,眼睛亮得惊人,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物件嗖、嗖、嗖嗖嗖——一道白光闪过,夯啷啷,夯啷啷,刷一声不见了——”台下瞬间鸦雀无声,茶客们个个瞪大眼睛盯着他。角落里那位面容酷似潘金莲的姑娘,听得满脸绯红,慌忙低了头去。恰在此时,提壶掺茶的郁雪红不知是太入神还是手一抖,铜壶“当啷”砸在泥地上,滚烫的开水哗哗流开。她却没慌,轻轻跳过水渍,提壶转身,一百八十度旋身间,长长的壶嘴已准确对准了每张茶桌。

茶楼里掌声轰然响起。沈少森见状,右手掀开左袖,露出雪白的袖口,拿起醒木却迟迟未敲——桌上的茶早已凉透。郁雪红适时上前,快步踏上台阶,先撤下凉碗,再双手持壶,滚烫的开水汩汩注入新茶,恰好满而不溢。

全场人都屏住气,等着那句“明晚请早”。沈少森望着郁雪红提着铜壶走下三级台阶,突然扬起醒木,重重拍在桌上,目光扫过满堂茶客,朗声道:“楼上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寂静中,他自己低低接了一句,字字清晰:“武二郎回来了!”

听众哗地站了起来,就是这一晚,沈少森没有说“明晚请早”。然而,也就是这晚,四川评书的味道深深地渗透到了茶楼的每一个角落里去了。掺茶的郁雪红猛地听到“武二郎回来了!”白皙的脸儿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北方评书的味道就不一样。四川评书在情节发展的紧要关头,插入四川言子和笑话是极有分寸的,同时加的时候还不能面带笑容,一笑就黄了,假了。这时刻,沈少森将油亮之醒木轻轻往桌上一搁,缓缓地道一声:“各位,明晚请早——”

此音刚落,暗藏在众多茶哥中的一支枪响了,沈少森在台上纵身一跳,射上白墙黑瓦和房梁,从怀中掏出一支20响盒子炮举枪射击,一枪便结束了黑衣人的性命。黑衣人未来得及躲闪,三颗子弹即刻洞穿了他的胸膛,血飞溅而起。枪响时,掺茶的郁雪红手中的茶壶,蓦然间飞上了屋瓦,再落下来发出一声空响。小洞天茶楼大哗,茶哥们吓得纷纷往角落挤。从此。再没有见了那个掺茶的郁雪红,她是那么的令沈少森眉目传情,馋涎欲滴,夜里梦见过好多回呵!谁说不是,那夜晚还有一个藏在远处羞涩了好几回的漂亮姑娘,让沈少森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呢!

当晚,重庆军情局发出A级追捕令,全城响起警报声,结果无一所获。

第二天,重庆所有大报登出头条新闻《共产党黑衣大侠奇袭小洞天茶楼茶楼》《军情局罗家大院神秘客蓦然失踪》……

这个案件在旧的重庆成了未解之谜,也成为军情局小农思想在重庆走向覆灭的发端。天入黄昏,暮岚漫遮山林,重庆远郊的渣滓洞一条四川的乡村公路上阵风旋过,草木悲怆萧瑟,郁雪红忽闻一个成都小伙儿死于军情局的枪下,忽生惜花怜玉之感。想来是在这条道上行得久了,郁雪红便有了重寻真理的念头。此时的郁雪红满颊桃花光彩照人,她长睫一抖,微露放浪形骸;中央授予军情局的中正剑其实是一块废铁,满桌的珍馐美馔一席的琼浆玉液,还有那郁雪红石榴花一般的醉人的脸,绛红色金丝绒旗袍暗兜,丽珠宝玉都在郁雪红悲愤的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个时期的郁雪红已经开始接近川东地下党,开始做一些将情报传递给党的工作。交通员成都小伙是被军情局误杀还是另有原因,郁雪红很茫然。成都小伙就是在茶馆里跑堂的川东地下组织驻渝办事处交通员,郁雪红到茶馆里故意掺茶送水为的是收取情报。

1937年南京政府在重庆设“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营”,顾祝同任主任,贺国光任副主任,刘湘任川省主席。重庆行营设第二科,戴笠任科长管警察局,局长王秉章。警局下设侦缉队,另一位由南京过来的军情局成员在袍哥蒲凤鸣中物色部下,充任打手。事实上,正如皮匠所说,军情局是不会亲自出面抓人的。军情局利用的就是重庆袍哥中的打手和习武之人的一股冲劲,正是“以己之矛,攻彼之盾。”从此,沈少森和郁雪红很多时候擦肩而过,刚刚有一点消息便又无影无踪,都在互相寻找,却没有下落。

沈少森相信郁雪红正在走向一条去延安道上,而戴笠床铺上的那个女人可以是任何一个女人,但绝不是另一个女人郁雪红。在当年那个扑朔迷离错综复杂的旧时代,身处逆境中的沈少森谈不上和朋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胡思乱想,望天长叹。沈少森没有投河自尽或者举枪自杀,这得感谢我们党总是在危难关头向被困同志伸出援助之手,帮助这些同志逃离虎口重归革命队伍,实在有点困难的,暂时在外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这功臣得归功于在隐蔽战线的同志,也就是那个被军情局杀害的小洞天茶楼老板老潘的儿子成都小伙交通员小潘。

国民党败退大陆之前,重庆发生了一件怪事,我华蓥纵队差点救出重庆渣滓洞、白公馆的江姐、许云峰等同志。

这天,军统一个姓李的处长化装成商人,按捺不住,自称钟老板,出来嫖娼。钟老板是来找女人的,还未进门就对陈妈说:“去把玉兰小姐给我叫出来!”

鸨婆没有认出来人是谁,见口气这么硬,说了声不晓得!

说时迟,那时快,门里立即站出三个彪形大汉,说:“大姐,哪个龟儿敢到这里来闹场子,吃了豹子胆了!”

一个大汉冲上来是一记“擒手破面锤”,出手之重,只听到一股微微的小风扑面而来。

鸨婆叫一声:“打得好!”

话音未落,只见钟老板抬手一挡,劈面就是一记“虎掌三分锤”,其锤重如秤砣,直捣对方鼻梁,一忽儿便见了鲜血喷涌而出。钟老板同样是练过天罡黑虎拳的,同样在草龙桩上滚打过。二人正绞缠在一起时,鸨婆嘴一笑:“好,让姐儿今日教你几招!”鸨婆一个双风贯耳,对着钟老板两耳打来,钟老板笑道:“来得好,大爷倒也来领教领教!”

二人拳来腿往,战了数个回合,不分高下。

“醉春风”门前好不热闹,围观的人齐声叫好。

军统原本是想砸掉醉春风的。

这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让处长改变了对鸨婆的看法,从此视鸨婆为救命恩人。

不等天黑,处长的雪佛兰小车就停在门口了。军统夏处长把玉兰带回卧室,洗浴完毕,开始做运动。

谁也没想到鸨婆也来了,她常常放心不下的是小姐,便要到男人的门帘旁边去守候,听屋里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鸨婆年轻时还是有数分姿色的,到了中年对男女之事更加用心。鸨婆是怎么进来的,就连处长的警卫都被蒙了,只好说有人看到小树林闪过一道黑影,然后那黑影便遽然消失。

鸨婆看见隔壁门帘动了一下,心里一喜,慌忙从屋里出来,来到门边。果然,一会儿,屋里有了响声,听起来好像是女人的喘息声。鸨婆感觉不对劲,这么快?再听了一阵,又似乎是男人在说话。然而,在鸨婆心里想来,更像是女人的呻吟。鸨婆惊讶极了,想看看不到,心里着急啊!突然,鸨婆想到了后窗。这幢意大利式建筑一共有三层,处长常住底层,感觉凉爽。

鸨婆轻手轻脚来到后窗。

果然,这个后窗很僻静,四周是一片小树林,几乎没有人走过。鸨婆从窗的一角慢慢探出头来,一双眼睛泛着年轻时的活性,终于看到了两个赤条条的男女叠在一起。两个人的皮肤都很白,尖叫声此起彼伏。屋里很暗,一盏小台灯闪着幽绿的光。两个人都没说话,脸贴着脸,女人的白皙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束。鸨婆攀着的窗户早年久失修,油漆斑驳,时不时有树叶从天上掉下来。

自见到玉兰后,处长像着了魔一样,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曾经放在手中的事也忘了,女人一见这个男人也挺兴奋的。现在,玉兰穿着薄薄的睡衣,手上端着一杯水,她在水里放了性药。药是给男人吃的,处长需要他保持男人的风度。这时的玉兰脸儿红红的,樱红的薄唇轻轻一抿,便荡出笑意。男人一句话没说,看着女人把杯子放在床头柜边,看着女人窈窕的倩影,一绺浅浅的黄发。灯光下,女人柔细的秀发就有了金黄和亮丽。

处长总是认真琢磨这个女人,一直没琢磨出个头绪来,似乎漂亮女人头上都飘着一片云。你远远地注意她时,她温柔得不可思议;她从你身边走过时,她的眼光又移到别处去了。

夜里11点,鸨婆藏在红色油漆的窗下,直看得心痒难耐,早已干涸的河流居然有青春之水缓缓流来。奇迹啊!鸨婆立时感到浑身如炭火滚动,三年前在南京不幸患上的心绞痛不治而愈,甚至喉头上的一枚良性肿瘤,也一瞬间无影无踪!鸨婆惊奇之际,窗里的那对男女“咕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男的面色苍白,女的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才好!鸨婆一看便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紧不慢地转到前面女人的房门,敲门说,玉兰,你快开门!女人在屋里听得清楚,问,你是谁?鸨婆在门外回答道,我是陈妈啊,快开门吧,我来救你们来了!女人把门开让鸨婆进来。鸨婆进门之后,一下子感觉这间屋比她想象的要华丽,尤其是那张大床给鸨婆年轻时太多的幻觉。

“快点弄点肉汤来!”鸨婆扶着地上的中年男子。

女人却找来一条短裤给男人穿上,问鸨婆,这阵到哪里去弄肉汤?

鸨婆按着男人的人中,望了一眼交欢过后的女人,那是一张病后西施的脸,苍白而美丽,着实让人怜爱。男的赤身裸体,但看得出男人是小个儿,身上的肌肉健壮,一般女人是最喜爱这种男人的。鸨婆说:“只要一点点就行,快,救人要紧!”几分钟时间,女人用小铝锅熬了一碗红糖水。鸨婆一边将红糖水缓缓给男人灌下,说:“玉兰啊,不是陈妈说你,你喜欢男人不错,人都有个追求,是不是?可这些事是不能当饭吃的!干这些事要准备一些东西!”

鸨婆不说了,扶着男人给他灌红糖水。

几分钟后,女人熬的红糖水在处长体内起了作用,猩红的血慢慢从他刚才一细白的脸上泛出红润来。屋里,两个女人都感到高兴,点点头。女人说,要是他一命归天。鸨婆不懂这些,叫女人给男人穿上长裤,再叫女人把男人扶到床上,找玉兰要了一支烟,并由女人点燃长长地吐了一口烟。

这时候玉兰才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怎么回事?鸨婆坐到那张沙发上,看着床上的男人说,我年轻时在南京遇到一回,那是个日本军官。这个日本军官半夜闯到我屋里来,强行要跟我性交。我见过这样的事多了,一个日本军官算啥!我笑眯眯跟他来,来就来吧!做运动半小时后,我揪住他的家伙使劲摇,整到一半,这家伙突然怪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再翻了一下,不动了。我不慌不忙收拾起东西从后窗跳了出去,乘船离开了南京,从汉口回到了重庆。

1949年初冬,军统处长突然离开了重庆,有人说他上了华蓥山,他本身就是华蓥纵队的侦察员。原本,处长在去了几回醉春风之后,得知醉春风原本就是我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至于鸨婆,就是华蓥纵队的桑他老太婆,她深入华蓥纪事像一把钢刀插进敌人心脏。就是这一天,处长与老太婆在意外中联系上了。处长就是为营救渣滓洞同志一事来的。双枪老婆也正为此事着急。

破晓时分,一匹黄骠马上骑着一位蒙面道人,好不威风。马蹄声在一夜细雨洗濯的青石板路上飞奔,黎明中更显古拙。蒙面道人身著108扣青底月白短条衣,扎铜扣链锁牛皮板带,青衣白袜,疾风摇动。随着马蹄的疾奔,蒙面老道一抖缰绳,马儿似箭一般射向远方。此刻,全程950华里的成渝官道行人稀少,偶见几个背包打伞的路人在急切地赶路。古代延续至今,成渝官道五绎四镇三街七十二场,千百年来兵荒马乱行,驿镇之间荒山野岭起伏不断,走数十里不见人烟,有时远远地望着的野狗,算是见了道上的活物。老道的黄骠马飘鬃扬蹄,嘴角泛起白沫,他勒住马口朝四野望,此地离太平镇近在咫尺,两耳冷风吹袭,他不觉有些诧异,一条石板路从山岭间斜斜地延伸出去。不远处野山雄峙,松树摇颤,峡谷里似有人影走动。不好!蒙面道人两腿夹马,撒抖缰绳俯首于马背,纵马穿越峡谷,马蹄声声,清脆悦耳。

军统追到一座破庙,夜色里飘散起了雪花。

这座火神庙跟重庆大足刻和安岳石刻有异曲同工之妙,并且遥相呼应,故而在当地颇负盛名。军统一行人赶到火神庙,已是夜晚。

一个军统姓周的队长在庙里做了一个梦。一个风水先生肩扛一口柳叶单刀,这天朝他家的茅草屋走来,而他本人正躺在铺上发高烧。队长的老婆二十多岁,就跟周队长生了三个娃娃,很漂亮,一张瓜子脸,一对杏仁眼,柳眉长长,轻轻一抿小嘴,那细细的白牙如同包米一样。女人最引人注目的还不是模样,而是她的白如凝脂的肌肤,那是真正的雪白,虽说生在农村日晒雨淋,可却不能晒黑女人一点点。到了冬天,大棉袄穿在身上一捂,春天又变幻出一个美丽的人儿。

风水先生提着柳叶单刀围着周队长的床转了三圈,在窗台贴上符,念了一阵“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今日关公命你来七杀……”然后转出来命女人去捉一鸡来。风水先生手提柳叶单刀,一刀将一只大雄公鸡杀了,慢慢将鸡血放倒在一个土碗里。

这时,风水先生单独把周队长的女人叫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了。农村的屋都很大,周队长有四间大屋,风水先生利用工作之便之但将女人叫到任何一间都是正确的——你想不想男人的病好?如果不想好,那就算了,这话是风水先生跟漂亮女人做思想工作时说的话。后来军统机关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风水先生把女人弄到一间堆放农具的小屋,并不亲自动手:“你自己把裤子脱了。”女人当然不愿意啊,说:“我要告你。”先生说:“你告我什么?告我强暴你?愚昧啊,妹儿!”,先生的话是对的:“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就算我没来过。”风水先生装着要强行出门,却又回头来说:“我给你说哈,男人死了你更恼火!我刚才给你男人看过了,是你身上来了月经冲了男人的七杀,头杀是天宫,二杀地甲,三杀……”

话还没说完,女人的裤子已经掉到地上了,脸上仍是一脸的丧气。先生把她的裤子提起来:“算了,我是考验你的……”奇怪的是,女人急着已经脱了裤儿,露出了白生生的肉,谁说风水先生真的算了呢!送上门的肉岂有不吃之理!

风水先生说:“如果妹儿真的愿意,老夫只好遵命不如从命啰!”

风水先生跟漂亮女人在这间小小的农舍里来了一会小小的快餐,出来时谁也没有当一回事。风水先生悄声对女人说:“你等着我的好消息!”说完,风水先生提着那口寒光闪闪的柳叶刀,走到周队长床前,手起刀落,那刀在半空中逼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周队长来不及大声叫喊,早已身首异处!

醒来时,周队长吓得哆嗦一阵,浑身冷汗,马上去身旁抓枪,在大庙里尖叫:“来人啦,有鬼呀!”

军统特务都睡在关公一侧的泥塑周仓像旁边,大家马上就地一个繇子翻身,提起盒式炮朝天开枪。

天快亮时,抓到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军统周队长去庙子后面的阴沟解手发现的。这个人从右厢房的抄手游廊悄悄向外走的时候,不小心像当年的武二郎一脚踢翻了宋押司的火盆。周队长出门在外,天亮时起床小解,那白花花的水跟水泵一样高高扬起。那个人正好和衣睡在厢房拐角处。天色未见大亮,被不明飞行物惊恐地一吓,他抹了一下脸,竟然是尿!这个神出鬼没的人,这时非但没有惊慌,异常镇定地顺着天色微微发明的方向,侧过身子跑了。周队长倒是被吓了一跳,从未参加过这样的战斗,刚才踩到脚下的好像是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没看清楚,那东西爬起来就跑了。周队长这一回看清了。

军统周队长追出庙门一看,那人已跑出近百米了。军统周队长一声令下:“给我追!”军统周队长的手还没放下来,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军统周队长当场倒在血泊中。一个喽啰看到周队长还在胡乱射击,抬手朝周队长就是一枪,正中此人下骸,子弹从下骸穿进,在周队长的脑袋转了个圈,再从他的后脑迸出来,当场毙命。

从此,这个地方经常出现一个夜晚穿黄军衣的人,在附近弥久徘徊,到了半夜发出凄厉之声。

黄昏时分,军统得知情况不妙,派出人马追击钟老板,但为时已晚。钟老板正率一支队伍走在上华蓥山的路上,他回过头来,回望来路,不禁感慨万千。山风猛烈,吹拂着钟老板一张黑红的脸,那双秃鹰一样的眼,放射出逼人的光芒。

从这里,钟老板得到上级指示开始了营救重庆白公馆、渣滓洞的策划工作,所率部队全是他曾随刘湘转战川东的旧部,个个能征善战,现划归双枪老太婆指挥。翌日晨起,华蓥山游击队接到命令紧急集合,钟老板手提两把盒子炮时,东方显出了鱼肚白,红霞满天,华蓥山万木参天,鹤鸟翔鸣,林中华蓥古庙重檐叠阁,殿宇辉煌。

山林中不时传来鸟儿的叽喳声。钟老板看见老太婆的慈目就在近前,军衣与红色的太阳一再被晨风拂动,一绺银发散落在青筋额前。这当儿,中年钟老板的眼泪夺眶而出,路途遥遥,此去不知是凶多还是吉少,于是与老太婆洒泪而别。山道上,已有一抹朝霞勾画出一幅山水图画。华蓥山禽鸟依依,古树戚然,钟老板手提双枪转身踏上征途,向敌人的老巢渣滓洞白公馆扑去。

此前,蒋介石在重庆黄山官邸云岫楼休息,前来报告的毛人凤问对重庆渣滓洞白公馆的共产党如何处置?蒋介石说:“古往今来,中国人最信奉的就是除恶务尽和斩草除根!”说完,毛人凤明白了,转身下山。后有人权组织对蒋的做法表示了极大的愤慨,称蒋是一个心狠手毒的刽子手,失去江山也是必然的。蒋介石对张学良的关押也引起了世界人权组织的抗议,称把一个人整整关押了60年,这在世界人权史上也堪称一绝。

蒋称张学良是叛臣逆子,自己以老师自称,这事实上是已经绑架了中国人,谁是中国人民主选择的领袖,谁领导中国人民走上了和平幸福之路,许多年后,邓小平说过一句话,邓小平说:“你国民党又不是没有在中国搞过,搞得民不聊生人人吃上饭穿不暖衣,能够说搞得好吗?”

当夜,华蓥山一轮皓月当空,万峰空寂如同仙境。

但晚了,敌人于1949年11月27日提前执行了大屠杀,真正是失之交臂。军统说他是潜伏在军统内部的共产党,共产党说他是一个军统特工。

1949年11月,重庆即将解放前夕,钟老板离开了重庆,去向不明。钟老板是何人,至今无人知晓。

据工厂保卫科若干年后透露:长期病号就是钟老板,鸨婆便是他在生病时候的老婆。

然而,其老婆坚决否定这一说法,坚称说自己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一直在华蓥山乡下当农民割猪草。 RYHczhwrpfaLThQkDSo6JWC//59Z53hPj55da20g5NSQXeiSa/2y4qRc6jAHOHGt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