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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秘访戴公馆

明媚的春天很快就到来了。春天来了我和吕文布同学是有许多事情要做的。吕文布在看过小说《一双绣花鞋》之后,决心要寻找到那一双绣花鞋。然而,他很茫然,不知道绣花鞋在哪里。小说《一双绣花鞋》的真实地址很多年以来有人以为是在重庆上清寺一座高大建筑的后面,从一条石板路往下走,墙的一侧挂满了青藤,再沿着这条小径前行,看得见周围建在坡坡坎坎上的房子。就在这些房子的左面,从一道院门进去,便看见一座公馆样的三层小青楼。直到今天,这个地方仍然称春森路19号,保持着神秘的恐怖色彩。因为,曾轰动全国的《一双绣花鞋》的故事,就发生在这幢小楼里。当年的枪声,从楼顶上射出,划过我们的耳畔;那双搁在衣箱底下的绣花鞋,微微动了一下,持枪冲进楼的解放军战士,立刻将手里的驳壳枪对准目标。

据说,这座别墅是戴笠的公馆。

1938年春森路19号迁来重庆后,戴笠曾在此接见过美军飞虎队陈纳德将军,被誉为一段中美史上的佳话。一次偶然的机会,戴笠遇见了江南南瓦岛蝴蝶,二人一见如故,便在此小住。南京政府迁来重庆后,戴笠还和一个小芸的女子在此有过一段艳史,至今无人知。小芸真名叫白江,浙江桐乡人,15岁流落到上海卖唱,人极漂亮,人称出水芙蓉。戴笠是在一次军统例行会上见到白江的。当时的白江已经转行进入军统,准备打入共产党延安高层的。戴笠发现了这朵玫瑰之后,就留在了身边作为己用。

1941年春,戴笠与白江在春森路19号共寝,窗外下起了小雨,夜里有风吹动绿绸的窗幔。突然一声惊雷,让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吓了一跳。戴笠身为军统局长,从枕头下抽出一支手枪,朝窗帘后面的黑影抬手一枪。然而,黑暗在遽然中消失。此后,戴笠暗暗调查了很久,一个名叫马云风的年轻人最后命丧黄泉,成为想当爬壁虎的刀下鬼。

1942年7月,马云风纵马驰骋,马蹄翻飞,青石板路上一条英雄人儿策马疾奔,快马加鞭。

翌日清晨,马云风和大部队已接近在太原,远远地北方山水在天边涌动着黎明的曙光。马云风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只看见官道上背包打伞的百姓已经在路上。不容迟疑,马云风再度跃身于马背之上,撒开缰绳,吆喝一声,太行山万山丛中铺射着朝阳的红霞,旧的山西大地上,马云风身着108扣青底白口短打衣,头缠青布英雄巾,跨一匹新疆汗血马直奔征程。此时,一轮旭日东升,放射出万丈光芒。三天后,一个人影在庙宇上疾走,于瓦楞上翻飞,犹如进无人之境。夜半时分一座破庙里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山本少佐躺在床上,分明看见一道风闪身而来,不知是在墙上还是在瓦上,尖叫一声:“有刺客!”少佐伸手抓到一把军刀时,屋里一股黑血已冲天而上,喊叫声起时少佐早已身首异处……

房梁上,马云风在疾走,马云风怔怔地目睹一个人影在瓦脊上翻飞,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那口军刀直端端插进了少佐的咽喉处,血光里迸裂出这个日本人的狂笑。

庙里只响了这么一会便又沉入死寂,好像一阵雪风刮过。一匹汗血马不停地在门槛边踢踏。那座茅屋一直空了二十年,每到夜半时分总听得到一匹马的嘶鸣声。

重庆解放前夕,一个奇俊郁雪红出现在了这间空屋,原重庆壁山县来凤客栈地方一下热闹起来,身著破旧夹袄的乡亲们看着这个身著橘黄军装的郁雪红,身后带着两个士兵,有人认出她就是从这间空屋走出的江湖人称的十三妹。谁也不相信一个春森路19号少女竟从这间茅屋走出,走上了从军的道路。女子回来就是寻找另一个叫马云风的男人的。

民国二十七年,江湖中有一人叫马云风的,相传是一个和尚,这个和尚对每天过的日子有一套自己的体验。和尚遍游天下名山大川,其实他在行走中时时都在思考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一日,和尚在天津打百日擂,一人蓬头垢面,着青蓝色百衲衣,藏于擂台下的人群之中,听到台上有人叫:还有何人敢上来!台下一片木讷。不多时,马云风翻身而起,一个纵跳弹到擂台上。须臾,荷兰人红毛牛率先出击,抡拳便打。马云风一闪身,径直将掌插进了红毛牛肩胛。此时,台下一片大哗,老百姓蓦然欢呼。黑毛牛见状,大步奔出,张牙舞爪。马云风心里说,不抢先必等后。三拳闪过,反身扭过黑毛牛单臂,咔嚓一声,只听黑毛牛骨头脆响,再一扭,现出了白森森的胴子骨。黑毛牛尖叫之时,马云风早夹了此人一条膀臂腾空疾走。台下数千百姓,见着这个疯和尚提着黑毛牛一只手膀,一阵风从自己头上跑过,目瞪口呆,再一看马云风早已跳上附近一座影壁墙,只见一条青布长衫的小个人儿,再一纵,不见了。

光阴演变到了21世纪这个亘古未有的世道变了,飞檐走壁的功夫被一个美丽至极的郁雪红的生活替代,她飞纵于瓦墙上的功夫演变成了爱恨情仇和丝丝缠绵的恩恩怨怨,同时也演绎了中国从封建王朝向现代工业迈进的人间童话。正是由于这个郁雪红的典型形象的出现,从此开辟了新中国完全别样的情爱长河,把千百年来的封建观念砸得粉碎。我们应该向这样的同志致敬。相传这个马云风创编的秘籍《移步换形法》,已经流落到了民间,从此不知去向。没有谁得知和尚去了哪里,以中国之大,三百年后又有一条好汉将脱颖而出,中国的历史就是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春森路19号退走海外时,带走了一本名叫〈移步换形法〉的秘籍,据了解即是马云风在擂台赛上手提红毛牛双臂的字诀。高鹞圬的字诀就藏在一双绣花鞋底里。现在,这本秘籍来到了祖国的腹地重庆。

马云风在重庆授徒,其弟子马云风原是一农家子弟,曾随蒋介石北伐,回到重庆后在真武山跟马云风习练轻功。

此时,川军大战,刘湘率川军转战川东,马云风唯马首是瞻,当了刘湘的武术教官。马云风在重庆南岸真武庙则修心养性,卧养天年,不再出人头地。

这日晨起,真武古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青年男女,前面的妙龄女子肩背蓝花包袱皮,后头紧跟着一个青年道士,此人就是马云风。行至天然图画,董一卓耳畔忽有鸟啁啾声传来,其声婉转如歌,悲戚伤感,鸟一声长一声短,在柔雾霞辉里催人泪下。董一卓身背蓝花包袱皮,回头望望来路,禁不住悲从中来,临行前见着师父雪染鬓双的发际,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马云风的先祖原姓彭,字明宇,川东人氏,因仰慕道教学者杜庭光所著《道藏》进山修道,马云风为师,而玄光道人是洪武六年白莲教彭普贵之后。白莲教起义失败,其主要首领纷纷溃逃,农历春上初五,彭龙虎上了真武山,名程果。真武山方圆二百五十华里,三十六峰七十二洞,一百零八个仙景去处,山林中不时传来鸟儿的叽喳声。董一卓看见师父的慈目就在近前,黄道吉服与青衣白袜一再被晨风拂动,一绺银发散落在青筋额前。这当儿,董一卓的眼泪夺眶而出,路途遥遥,此去不知是凶多还是吉少,于是与师父洒泪而别。山道上,已有一抹朝霞映照勾画出一幅山水图,真武山禽鸟依依,古树戚然,董一卓转身踏上征途。

转眼七日,时令正交初,白昼渐长,黑夜渐短,时光一如矣乃的桨声,正是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第二日,破晓时分,一匹黄骠马上骑着一位蒙面道人,好不威风。马蹄声在一夜细雨洗濯的青石板路上飞奔,黎明中更显古拙。蒙面道人身著108扣青底月白短条衣,扎铜扣链锁牛皮板带,青衣白袜,疾风摇动。随着马蹄的疾奔,蒙面马云风一抖缰绳,马儿似箭一般射向远方。此刻,全程950华里的成渝官道行人稀少,偶见几个背包打伞的路人在急切地赶路。古代延续至今,成渝官道五绎四镇三街七十二场,千百年来兵荒马乱行,驿镇之间荒山野岭起伏不断,走数十里不见人烟,有时远远地望着的野狗,算是见了道上的活物。马云风的黄骠马飘鬃扬蹄,嘴角泛起白沫,他勒住马口朝四野望,此地离太平镇近在咫尺,两耳冷风吹袭,他不觉有些诧异,一条石板路从山岭间斜斜地延伸出去。不远处野山雄峙,松树摇颤,峡谷里似有人影走动。不好!蒙面道人两腿夹马,撒抖缰绳俯首于马背,纵马穿越峡谷,马蹄声声,清脆悦耳。

突然,阴风里传来一声吼叫:“赶路的好汉,为何紧跟不舍!”

瞬时,半人深的草丛里响起杂沓的脚步声一道白光破空而至,声响处惊飞起一只半崖上的苍鹰。飞镖射入马眼,一股血从马眼里夺眶而出,扑在蒙面道人的脸上。黄骠马疼痛难忍,双蹄在半空中急蹬。

“来者是谁!快报上名来!”

声落时,闪出马云风和董一卓从乱草丛中钻出来,一口柳叶刀朝马腿砍来。蒙面马云风见状不好,翻身弃马一纵身扑向大汉。那马没了主人,打一个响鼻向大汉撞去。马云风正欲扼腕夺刀,极快地使一式“黑旋风探囊取宝”。马云风是山门中人早就领教过民间的此种招数,眼看躲闪不及,猛贯一口丹田之气,欲取马云风首级。不待马云风回手,那蒙面道人使一招“二郎担山追太阳”倒肘击在马云风腰肋上,马云风从口中喷出一团血光,沉重地惨叫一声,早已被击翻在地。董一卓正要上前一搏击之时,马云风早已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呵呵一声大笑:“小儿差矣!”

奇怪的是,马云风并没有死,马云风逃过一劫,翻身而起将风水先生一枪击毙。身处重庆黄山盟军总部的蒋介石,在云岫楼的蒋介石得知这个消息情报有误,得知马云风被日军谍报机关暗杀,蒋介石几乎捶胸顿足。后得知马云风已到达前线,又倍感欣慰。

这日晨起,马云风走过一座石桥,突然从小巷里蹿出三条董仲狗,不知何故,跳入水中。枪声骤然而起,一会儿,一条极幽静的乡村小河荡起浓浓的血水。从这里,一段不为人知的男女幽情,顺着小河渐渐漂远了。这段隐情戴笠,没有向蒋介石报告,说马云风在重庆公馆与一女子重温旧情时,被女子丈夫追杀命丧黄泉。蒋介石半天没说出话来。

很多年后的今天,一个年轻女子从朱红走廊上走出来,正梳着头,模样俊秀,问马云风,是不是找人?来人忙回答说不是。于是女子就进屋去了,走廊上的蜂窝煤炉让人记忆起从前的日子。

从小楼院落出来,走过山城的小巷,蓦然听到几声川剧的唱吼:

隐隐城楼起暮茄,俏尼姑娘独生嗟叹呀!

这一年春天,蒋介石从21兵工厂回到重庆黄山云岫楼中国盟军总部,站在云岫楼外的石级台阶上,有侍卫官来报,同时看到戴笠拿着一个人的照片来见他,蒋介石蓦然一惊,问戴笠这是咋回事。戴笠说:“总裁,您看此人是谁?”蒋介石仔细看后,方大悟问戴笠:“你的意思是……”

戴笠拿的照片并不是马云风,是一个曾经派往延安的军统特工,此人化装成风水先生企图行刺怀疑是八路军的马云风,结果偷鸡不成反赔了自家性命。风水先生被一刀断喉,血如同杀鸡的血喷涌而出,奇怪的是冷凝的血也不是人血,是鸡血。风水先生早已化循而走。

在旧中国的重庆,这种以假乱真,以真乱假的江湖把戏屡试不爽,风水先生逃过一劫,不知去向,令戴笠也迷惑不解。抗战开始后,从全国各沦陷区来重庆避难的成千上万,重庆人口一下子猛增到三百万,这当中尤其是各武林豪杰汇聚山城,与重庆本地的武林人士形成两大势力范围。其间,北京的丁业荣、河北的李八爷、陕西的张腾蛟、天津的张镇中、湖北的李国操、蓝伯熙,尤以人称的北方大侠杜心五名气最大。马云风,四川合川人,时期随湖北人李国操习武,在七星岗邮局当邮差,负责新华日报至米亭子一带的投递。皖南事变事后的第三天,马云风送信到新华日报,末了到附近茶馆小坐,一进茶馆发觉情况不对,往日熟悉的茶馆边上站了两个不同寻常的人。马云风常年在这一带跑,对茶客都很面熟,今天茶馆来了这么几个陌生人,特别引人注目的是茶馆里面坐着一个面目俊美的人,在跟茶馆潘老板说话。刚落座,马云风便发现对门边的那个皮匠不时抬起眼来观看茶馆的动静。这个皮匠,马云风是认识的,亦是习武之人,二人还曾在后世坡的小巷边交过手,武艺高强。据马云风所知,此人姓钟,四川巴县人氏,曾在刘湘军队里混过,军统来重庆后便在罗家院子当二排跑腿当差,跟共产党是对头。马云风坐下来泡了一碗茶,慢慢地观察。茶馆里面坐在一条长木板凳上跟开发商说话的那个人,一会儿出来了,从马云风跟前走过时还点头笑了笑,这更让马云风猜测。走到门口,刚才站在门边的两个年轻人立即跟了上去。很快,三个人坐上一辆车离开了。

这时,潘老板出来了,客气地跟马云风打招呼。马云风问:“刚才你茶馆里来的是什么人?跟你谈这么久?”潘老板说:“也,是周先生啊!”马云风问:“哪个周先生?”潘老板把肩上的确良毛巾拿下来擦脸时说:“哪个周先生,共产党的周恩来呀!”潘老板马云风的话刚出口,迎面就走上来三个人,领头劈头就问:“哪个是潘老板?”潘老板说:“我本人就是,你们是……”话音未落,潘老板的面门就有一股疾风而过,白光中只见一拳飞过来。马云风一看就知道这是练家子,此一拳在峨眉拳中称作:擒手破面锤。潘老板早已一个大划车轮,单手拨开来拳,却不还手。来人马上感觉到对方的力度,后面冲上来的两个人同时出手,都是欲将茶馆开发商当靶子打的人,却没有占到便宜。马云风见这个阵势,轻轻将身子往前一送,平时练就的内气功起了作用,几下老拳均打在马云风的胸肋上,马云风大叫一声:“来重点,老子过不到瘾!”

抗战时期,红岩村的阴阳树下曾经留下马云风老师的足迹,几个来自敌占区的学生在马云风老师的带领下,没有误入歧途,走到旁边故意设下的圈套里去。

每日傍晚,重庆鹅岭公园红墙绿瓦下的小巷里,总有人发出低沉的喝叫,一口单刀抡得飞旋;从北方传入四川的柳叶刀其刀光和刀背的厚度在夜色里透出刀锋的寒气,闪烁的不是光芒而是夜色。直到今天,重庆武林界尚没有寻觅到此刀法的传人,倒是重庆春森路19号清风茶馆的武侠评书经久不衰,尤其是有评书艺人说到“武二郎夜走蜈蚣岭”一板书时,其最中国的屏息和望断秋水令人一再陶醉,就连评书艺人也禁不住叹为观止,说:“什么叫老百姓说了算,你到这里来看看就明白了!” dyG4X/ppLbIHp/KhkKvDgVEIwWL2QPLG7m2pSu8vOuRyIWME8DjmeeVvMl+Lk4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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