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第三卷
青楼案

第一节 女尸升棺

大宋南迁,建炎三年(1129)升临安府为行在,绍兴八年(1138)定都于此。整座城池南依凤凰山,西临西湖,北部、东部皆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以一条御街为中轴线贯穿南北,呈现出南宫北市的不规则长方形格局。

从龙游县离开几日后,宋慈等人在钱塘江码头下了船,经西南侧的清波门入城,穿过中和坊、后市街、保佑坊、下瓦子后,直接奔向太学所在的纪家桥附近。一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商家吆喝不停,运货的马车、挑担的浮铺、雕花的轿子将四车宽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让人透不过气来。

除了马永忠外,宋慈和孔武皆是第一次来临安城,虽然早有耳闻,但是今日亲眼见证大宋都城的繁华气象,还是心神激荡。好不容易挤出了后市街,马永忠感叹道:“临安城住户三十万,云集百万人,已不弱于东京开封府。张择端一幅《清明上河图》画出了汴京的盛世景象,我若是能画出一幅展现临安城风貌的画作,也不枉此生了!”

孔武鄙夷道:“画呆子又冒傻气了。画院就要开考了,你准备好了吗?你的《骷髅幻戏图》临摹画已废,可有其他画作呈给画院待诏李嵩?”

“唉!”马永忠感叹了一声,不由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眼中流露出落寞之情,心中唏嘘不已。作为画师要想出人头地,一是要拜在名师门下,二是要考入画院。拜名师需要献上自己的画作,如若能入名师的法眼,以后就步入了康庄大道。画院考试则是现场出题,会选取一首古诗中的诗句作为题目,画师当场作画,从而定出优劣。对于这两点,马永忠心中都没有太大的底气。

宋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马兄不必太过烦恼,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而为!”

前方不远处就是大瓦子,一座五层高的雕花木楼耸立其上,两尺宽、九尺长的酒旗迎风飘扬,上书三个大字:三元楼。三元楼乃是临安府四大酒楼之一,有钱的商贾、文雅的书生皆聚会于此。

孔武抬眼望去,文人骚客正在酒楼上行着酒令,风尘女子则在店前搔首弄姿,挥舞着手帕招揽客人,一辆辆马车载着建州府、徽州府的山货以及明州府、秀州府的海货鱼贯而入,好一派繁忙景象。

孔武搂着宋慈的肩膀说道:“宋慈,这座酒楼乃是杭州正店之首,论规模已不亚于汴京的樊楼,听闻参加科举的学子为了占个三元及第的彩头,春闱秋闱时都会在此住店。怎样?等你高中状元时我等也在这里大肆庆祝一番?”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宋慈叹了一句。经历了建宁府真假知府案、龙游县军粮酿酒案,宋慈领略了民间疾苦,更确定了仕途之心,只有入仕才能为民请命,为百姓伸冤,在他心中出仕可不是为了享乐。他抬头看了看三元楼,却没有一点儿进去的意思。

“怎的?傻了?”孔武拍了下愣神的宋慈。

马永忠好像想到了什么,拉着孔武的胳膊道:“孔武,我们没钱,去不了!”

“啊!酒都喝不成了,这怎么行?”孔武忧心道,“盘缠给了段襄、李亚的亲属后就没剩多少了,到哪里去弄银子呢?”说着孔武朝四周看了看。

停留了须臾,几人到了三元楼前转弯向西前往纪家桥方向。孔武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些没拉到恩客的香艳女子,正浅嗔薄怒,对他嘟嘴埋怨。

“委屈小娘子了,等洒家安顿好后,就会回来疼你们!”

前方不远处就是太学,由于明日才是入学的日子,三人便准备找个脚店先住上一日。信步来到兴庆坊前,正在四处张望时,巷子口忽然人声嘈杂。行人见此纷纷避向两旁,一队官差手握长棍、横刀,气势汹汹朝宋慈等人冲了过来。

孔武朝身后看了一眼,诧异道:“他们要捉拿什么人?”宋慈和马永忠两人也瞪大了眼睛不明就里。

不料官差在三人面前停下了脚步,又拿出一张海捕文书,对照着上面的人物画像看了他们几眼。

“就是他,带走!”打头的官差指着马永忠的鼻子大喝一声。一旁的捕快话不多说,就要给马永忠戴上枷锁。

孔武最见不得兄弟被欺负,握紧了拳头就要和官差干架。宋慈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臂,对打头的官差问道:“这位大哥,敢问我兄弟犯了什么事?为何要捉拿他?”

官差看着马永忠问道:“你是马永忠?”

马永忠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官差又道:“三年前你在临安府待过几个月?”

马永忠再次点头。

“那就对了!”官差回道,“有人告你杀了宣二娘!”

“杀人了?”宋慈和孔武都是一惊,他们二人和马永忠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并不知道他的底细,因而两人都是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在下没有杀人!”马永忠急忙辩解道,连嗓音都变得沙哑不堪,“我从没听说什么宣二娘,更不认得此人,怎么会杀人?”

官差回道:“有什么委屈回衙门和我们大老爷讲去吧!”

孔武牛眼一瞪,拦住了官差道:“我兄弟说没杀人就是没杀人,你等定是弄错了,快快闪开!”

“若是胆敢阻拦官府做事,以同罪论处!”官府抓人哪里会在乎旁人说什么,见到马永忠打死不从,给他套上了链子就要带走。

“哟?来硬的了?”孔武吃软不吃硬,见到兄弟受辱,再也忍不住,撸起袖子就和官差干了起来。一时间,大街上尘土飞扬,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围观的百姓的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就连三元楼的姑娘也远远地探出了头,见到孔武的英姿后,还一边嗑瓜子,一边给他抛媚眼、摇手帕,有胆子大的还大声喊道:“大官人威武!”

孔武本就打得兴起,如今又有美人助阵,这还了得?打得更欢了。宋慈一脸苦相地站在原地,心中抱怨道:“来到临安还不到半个时辰,这就惹上官非了!难道我宋慈和刑狱推案这种小道之事就离不开了吗?我来临安为的可是求大道!”

眼看孔武这么一闹不好收场,宋慈不得不站了出来阻拦道:“且停下手,我等就随几名官差大哥前去看看,天子脚下,定不会是非不分!”

马永忠不想拖累两人,连忙道:“是啊!我又没做过什么歹事,自然不怕见官,孔兄弟你收手吧!”

孔武虽然莽撞,但不是傻子,知道真把官差打了那就是大罪!几名官差拿孔武没有办法,脸面上过不去。不过自家老爷是帮理不帮亲之人,要是真追究起来,自个也讨不了好。于是咽下一肚子的气,押着马永忠前行。至于宋慈和孔武两人,自然是跟在了身后。

一行人折转向北,路过了保和坊、报恩坊,去的方向竟然不是临安县衙,而是两浙西路提刑司的府衙。

宋慈眉头微皱,一般来说,提刑司是上级衙门,不会直接参与刑狱案件,为何此案是提刑司督办?入了大门,抬头一看,那提刑官宋慈还认识,正是白僵案时见过的孙毅孙大人。他不是福建路的提刑官吗?怎么一个多月不见成了两浙西路的提刑官了?

孙毅见到宋慈也很诧异,挥挥手让其站到一旁。等他看到孔武的时候,眼睛却瞪成了铜铃。孔武见到孙毅后,也如同耗子见到猫一样,实在躲不了,这才咧嘴笑道:“舅父,你怎么也到临安府了?”

舅父?孔武竟然是孙毅的外甥?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那几名被孔武打的差人本想告状,这下子也只好把苦水往肚子里吞了。

孙毅正是由于白僵案时破案有功,便被提拔为两浙西路提刑官。从福建路到两浙西路,看似平调,但一个是地方官,一个是京官,地位之差别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衙门前还有原告血亲,孙毅不好和两位晚辈叙旧,便给了个眼色让他们两人老实地在旁边待着。宣二娘的哥哥宣胜乃是原告,当他大声念完状纸后,宋慈大体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宣二娘三年前和前夫和离后就不见了踪影,世人都说她跟着一个琉球客商去海外快活去了。几个月前那琉球客商再到临安城,宣家找到了客商,那客商却说宣二娘根本没有和自己一道回去。宣家不信此话,但是找了许多人,都证明琉球客商所言非虚,便立刻呆住了。

此时也不知谁出的主意,宣胜找来画师画了宣二娘的仕女画,又拿着画像满城寻找宣二娘。皇天不负有心人,一番努力下,他们真的找到了知情人,知情人说一名叫马永忠的画师曾经见过宣二娘,很可能杀死了她。

虽说有了消息,但是一来是不见宣二娘的尸骨,二来是找不到马永忠,三来是时间过了三年。所以临安县衙接到报案后,就把此案作为疑难案件交到了两浙西路提刑司手上。孙毅刚上任,就碰到这样的诡异大案,自然不敢怠慢。他听闻马永忠可能要回到临安报考画院,便命人画了他的画像,在城中四处搜查,不承想今日还真的被他堵住了。

宣胜读完状纸后,指着马永忠骂道:“你这贼人,快快如实招来,究竟把我妹妹怎么样了?她如今还在不在人世?”

马永忠额头冷汗直流,却依旧弄不清情况,他抬头说道:“大人明鉴,草民真的不认识什么宣二娘,又怎会加害于她?”

孙毅招了招手,师爷拿出了一张女子画像:“马永忠,你好好看看,这画上的女子,你见过没有?”

马永忠接过了仕女图,方看了一眼,便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此女上身穿紫色窄袖短衣,下身穿荷花长裙,外面还披着一件对襟的长衫,媚眼如丝,是一名有着六七分姿色的妇人。特别是女子的右边额头极其醒目,那里有个鹌鹑蛋大小的血包,血包里面的血丝还清晰可见。马永忠吞咽了下口水,他真的见过此女,而且印象深刻,可是只见过几眼就要攀上杀人大案不成?

正当马永忠心中犹豫的时候,宋慈在一旁说道:“马兄有话直说,不要隐瞒。孙毅大人为官清正廉明,断案如神,你若犯了案定然逃不了王法,你若没犯事,大人也会还你清白的!”

“是的,”孔武回道,“早知道就不用打架了。”

孙毅狠狠地瞪了孔武一眼,这外甥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马永忠点了点头,对孙毅说道:“大人,这女子晚生确实见过,不过就只是看过几眼,更别提杀人了!”

孙毅“啪”的一声拍响惊堂木,道:“你是何时何地见过此女的?从实招来!”

“这?”马永忠脸露疑难之色。孔武看其为难模样,连忙道:“怕什么,你说啊!即使是在床上见到她的又有何妨?脑袋都要没了,还操心卵蛋的事情干什么?”

宣胜怒气冲冲地看着孔武,孔武怒目圆瞪,抖了抖身后的乌梢棒,一副有种放马过来的架势。若是别人家的妹妹被这么诬陷,当哥哥的必定震怒。可是宣胜知晓自己妹妹的龌龊勾当,还真的有点儿相信孔武的话了。

马永忠摇了摇头道:“孔兄莫要瞎说,我确实见过宣二娘,只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而是在……”

“在什么地方?”孙毅追问了一句。

马永忠犹豫了一下说道:“在棺材里!”

听闻此话,大堂中除了宋慈和孔武以外,所有人都炸开了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马永忠是在棺材里见到的宣二娘。

“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毅惊诧追问道,“快快如实招来!”

“草民领命!”马永忠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日若是不把此事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三年前,也是画院开考的时候。马永忠提前三个多月到了临安府。由于盘缠快用光了,他便找了一座寺庙,在里面彩绘佛画。这缘由一是有个不要钱的地方可以落脚,二是也能赚些银两度日。

马永忠是个画痴,最敬佩的人就是画师李嵩,最着迷的画就是李嵩的《骷髅幻戏图》。在寺庙里马永忠画着各种佛教彩绘画,感受着佛家所说的寂灭生死,好像对《骷髅幻戏图》又多了几分体会。

很多年前,马永忠就偷偷去过乱葬岗查看骷髅。这番心有所感后,忍不住又想故技重施。有了多年看骷髅的经验,马永忠对尸体什么时候能变成骷髅也有了心得。若是棺材用的是好木头又埋在泥土中,那么一般要十年左右才能化作骷髅。如若棺木用的差一点儿,则需花费三五年的光景。假若是简单的几块板子,尸首又放在蛇虫众多的乱葬岗,最快三个月就能被蛇虫啃咬光,成一堆枯骨了。

如今离画院开考还有三个月的光景,若是当下去乱葬岗察看新埋下的尸首,就能记下尸首如今的模样。等三个月后,尸首变成骷髅,马永忠就能更好地比对骷髅和生前模样的差别。有了这番领会,即使考不上画院,临摹一幅《骷髅幻戏图》也会多几分神韵,说不定就能得到李嵩的赏识了。

打定主意后,马永忠趁着夜色便去了城外的乱葬岗,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座新坟。此坟被人匆匆掩埋,棺椁之上只有浅浅一层泥土,棺木用的是再普通不过的松木。

深吸了一口气,马永忠推开了棺材板,拿着油灯借着月光朝棺材里看了一眼。里面躺着一具女尸,没有发臭,也没有尸斑,看起来还栩栩如生,应当是死了没有多久。以马永忠的经验,这具女尸在乱葬岗里放上三个月就能成为一堆枯骨。此番若是能临摹出她的模样,三个月后再看化成骷髅后的样子,画技定然能够有所长进。

马永忠把油灯放到了一旁,拿出了画笔和画板。女尸一身妇人打扮,左手腕上戴着银镯子,看得出来家境小康,右边额头高高地肿起,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血包,这个应该就是致命伤。

以女子的家境看不该草草掩埋于此,这其中定然有不少故事。马永忠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报官,画笔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此时,乱葬岗中起了一阵狂风,乌云遮住了明月,四周鬼火重重,怪声不断。一条一米多长的黑蛇从女尸棺材下爬出,昂起头来朝马永忠吐着蛇芯子。

马永忠受到惊吓,一个踉跄跌倒,手撑着沙土,双脚不停地向后蹬,逃命之时还把一些泥块踢到了棺材里的女尸身上。

月亮钻出了乌云,大地又是一片银色,黑蛇顺着棺材边缘爬了出来,直瞪瞪地看着马永忠。马永忠憋着一口气不敢说话,兴许是身上有避秽丹等药丸的原因,黑蛇迟疑了一下游走了。马永忠长吁了一口气,还没等坐起来,棺材里的女尸却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唰地从棺材里弹起了身子。

马永忠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这是诈尸了?还是女尸还魂了?他连忙躲到了一旁山石的后面,女尸茫然地看了四周几眼,似乎在想着什么,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脸上都是迷茫的神色,愣了一会儿后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乱葬岗。

回到庙中的马永忠仔细回想,断定不是诈尸,而是女尸假死复活。这个女人撞伤了脑子,旁人以为她死了,便草草埋葬。不过好在天命不绝,马永忠为了画尸,打开了棺椁让她透了气,彻底活了过来。

此番虽然没画成女尸,但是却有了另一番领悟。艺文之道,无论是书法也好,字画也罢,创作时都讲究意境和心境。传世的《兰亭集序》,相传就是王羲之聚会喝酒后微醺状态所作;号称天下第二行书的《祭侄文》也是颜真卿痛心侄儿之死心有所感而成。

此时的马永忠也心境大开,他一边回想往事,一边挥毫泼墨,半盏茶光景就画出了一幅《女尸升棺图》。在月色之下,女尸从棺中缓缓爬出,看似死人,又像活人,整幅画作说不出来地诡异惊悚。其意境已然有了《骷髅幻戏图》五六分的神韵。

此画作完后已是清晨时分,庙里有人通知马永忠前去做工,于是他就把画放到一旁走出了房间。不承想干完活再回来后,画竟然不见了。

这是马永忠好不容易才画出的一幅满意的画,即使再让他画一次,也画不出方才的神韵。若是乱葬岗挖人坟墓之事被人知道,那更是吃不了兜着走。受此影响,马永忠在三个月后的画院考试中没有过关,也没能拜在李嵩门下。心灰意冷之下便离开了临安城,四处采风作画。

虽然过了好几年,但是往事历历在目,马永忠三年前只看了宣二娘几眼,印象却是十分深刻。可是他和此女是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听闻马永忠的叙述后,宣胜和孙毅都瞠目结舌,他们都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的画痴!可是一旁的宋慈和孔武却司空见惯,为此宋慈还上前一步给孙毅讲起了路上的那起鬼庙案。

此事太过诡异,孙毅沉思一番后问道:“马永忠,你还记得乱葬岗中那具棺木的位置吗?”

马永忠迟疑了一下,回道:“草民估摸记得。”

孙毅看着堂下众人说道:“既然如此,就去一趟乱葬岗!”

宣家也没有任何异议。出了城门,一行人等朝乱葬岗方向走去。通过方才马永忠叙述,宋慈已经大体相信他的清白,可是其中还有很多蹊跷之处。

孙毅见到宋慈神情不对,把他叫到了一旁。他目睹宋慈破获了白僵案,又听他说起了鬼庙案,对宋慈的断案能力了然于心,此番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一起推断案情。

宋慈从孙毅口中得知,宣二娘此人乃是商贾人家的子女,父兄在临安城中和坊开了一家脚店,家道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殷实人家。后嫁了一名小吏,只可惜夫君十年来都没有得到提拔,不由得有些抱怨。为此她还经常到庙里求签,以求夫君能有所出息。只可惜她的男人是个榆木脑袋,不知变通。眼看着丈夫升迁无望,她便心旌摇曳了。

宣二娘心思浮动后,传闻和琉球来的客商有染,丈夫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与她争吵了一番,后来两人还大打出手。宣二娘性子彪悍,吵架时一时气恼,拿起厨房的菜刀就砍向了丈夫的大腿。丈夫受伤之时,也把她推倒在地,为此宣二娘还磕掉了一颗门牙。不久之后,宣二娘和丈夫和离,自此消失了踪影。世人皆说宣二娘早就红杏出墙看上了海外的富商,此番消失就是和客商走了。

转眼间到了三年后,宣胜找到琉球客商,见其妹妹没有去琉球,加之又有画师说马永忠可能和宣二娘的死有关,便到官府告了状。 jxHJq3EnvDtoqx9FQhXjd1hP1oKWxOGCdK7LrQ3CFQi/9dhjx8PsEblr3xg1Nwf1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