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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大小法场

回到了客栈,余莲舟带着手下先行离去。孔武让小二送来了美酒和小菜,拉着宋慈一道用膳。

三杯酒下肚,孔武刚要说些什么,宋慈又打开另一个酒坛,给他满上了一杯,道:“再喝喝这杯!”

孔武喝了这杯酒后,深吸了一口气,还在回味酒的味道。宋慈看了他一眼,问道:“两种酒一个味道吗?”

“差不离,后一种味道更纯正些,有点儿上头!”

宋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略微品尝后,说道:“更纯的是上河村的酒,店里的酒掺了点儿水。看来是要找他一趟了!”

“你去哪里?是要找那给酒掺水的王八吗?我也去!”孔武猛地站起了身。宋慈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此事我一个人去为好,你不必担心,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

起身之际,却看到小厮高小二早已守候一旁,他微微闪开了身子,说道:“宋公子,请随我来!掌柜的等你多时了!”

高小二在前面带路,下了楼,穿过一道小门,到了后宅门前。宋慈停住了脚步,似有犹豫,小厮回道:“公子不必担心,此处没有女眷!”

进了院门,来到房中,一眼就看到了年有福,他正用小刀削薄竹条,看样子正在做纸鸢。见到宋慈来了,年有福用眼神示意宋慈坐到一旁。

“掌柜的好雅致,是给孩子做的吗?”

“家里的小丫头要的,没有法子。”年掌柜说起女儿,脸上都是笑意。

宋慈也拿起了锉刀,将其中一根竹条削平:“有鸟有鸟群纸鸢,因风假势童子牵。去地渐高人眼乱,世人为尔羽毛全。”宋慈念着元稹的诗,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儿时,很多记忆都涌上了心头。

削好竹片后,年掌柜开始用麻线捆纸鸢的骨架,脸上挂着笑容道:“春暖花开了,咱大宋的百姓有春季放纸鸢的习俗。当纸鸢飞到高空后,再剪断绳子,就能把一年的晦气和病疫都送走!我家囡囡聪明,去年我说过一次,她就一直记着。这不,今年非得要放纸鸢,说是要为全家人祈福,你说这丫头烦人不烦人?”

虽然爹娘总认为自己子女是最好的,但是像年有福这样疼爱女儿的男子却是不多。宋慈轻轻点了点头,帮着理了理麻绳的线头。

年有福在纸鸢骨架上拴好了线头,试着提了提道:“小恩公莫要笑话年某,到了我这岁数你就知道,人生在世求的不过是家人平平安安,妻女过得好点儿罢了!”

宋慈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他尚未娶妻,也没有子女,还没有想过这件事。不过当下他期望的却是完成太学学业,踏上仕途,为百姓办事。

年掌柜察觉到宋慈眼神的变化,自嘲道:“让小恩公见笑了,这不过是我等俗人的想法罢了。你去过上河村了?”

“嗯!”宋慈调弄了下手中的糨糊。

年掌柜一边裁剪绢纸,一边说道:“龙游县地多田少,又常年旱涝,百姓苦不堪言,上河村尤甚!那里的人火气大点儿,你莫要介意,其实都是良善人家。”

“兴许是吧!”宋慈意有所指道,“为何不做些小买卖?”

年掌柜指了指自个脸上的刀疤道:“买卖也不好做,年某以前就做这个行当。大宋的行税百中抽二,过一个关卡抽一次,越是走远门,行税越重,住税则是百中抽三,一趟买卖跑下来,如若祖宗保佑不碰到贼寇,可以有一成的利润,勉强可以养家糊口。不过每次出远门做买卖,就好比走一趟鬼门关,年某倒是不怕,可是禁不住家中妻女担忧!”

宋慈看了看面前的酒肆,年有福心领神会道:“前几年拙荆给我生了个小丫头,常年在外也不是法子,便用所有家当开了这间酒肆,算是有个着落了吧!”

“年掌柜安稳了,何不想想法子让他们也安稳?即使再艰难,想必也比担那些风险强!”

年有福露出苦笑道:“若是能填饱肚子,哪里有人愿意担打板子的风险?这间酒肆不是我一个人的,山里的老老少少都有份子。”

宋慈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问道:“跑买卖真的很危险?”

年掌柜给纸鸢骨架上蒙上了绢纸,道:“远的那些事情不说,小恩公可否听说过虚喝?折税?大小法场?”

宋慈愣住了,他虽然饱读诗书,可是对于这些现实中的门道确是闻所未闻。

年掌柜宽慰道:“这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事,小恩公没听说过也很正常!所谓虚喝,就是无中生有喊出货物的名字和数量,再让商人纳税。折税则是过了时辰还没交税就要以货物抵税,至于货物值多少钱,则是官老爷说了算。这种种的手段,其实都是巧取豪夺!”

宋慈一腔书生意气,最听不得这些下作的事情,怒道:“大宋的官吏已然腐化如此了吗?”

年掌柜叹了一口气,用剪刀剪掉纸鸢上多余的纸张,说道:“池州雁汊谓之大法场,黄州谓之小法场,鄂州谓之新法场。这些地方的官吏征收商税最为残暴,对我等商贾来言,都好比杀人的法场!”

宋慈心中百感交集,问道:“年掌柜交了课税后,只卖官酒不可以糊口?”

年掌柜一边给纸鸢绑牵引线一边道:“在大宋做买卖不容易,开个酒肆也是如此。小恩公也知道,交了酒税后还只能从官府买酒曲或者成酒。官家的酒曲贵且不说,味道更是差强人意。若不是有其他地方的酒帮衬着,我这小小的酒肆估计无人买酒!”

宋慈苦笑道:“这酒还掺了点儿水!”

年有福定住身形,说道:“不是年某小气,而是这酒不掺水的话味道太浓,比之官酒要好上许多,容易让人发现。即使这掺水过后的酒,也比官酒好太多。小恩公可以在龙游县打听下,有福客栈的酒可是出了名地厚道。”

宋慈点了点头,这里最好的大酒确是比其他酒肆的酒便宜。

年有福矫正了下纸鸢的形态道:“上河村八山一水一分田,靠种田早就饿死了。如若不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不仅酒肆开不下去,就连村里的人也要饿死大半!小恩公若是要检举年某,年某愿意束手就擒,只是希望宋公子放过上河村的百姓吧,他们过得太苦了!”

此话说罢,年有福一脸怅然,眼中仿佛又看到了过去的那些不堪岁月。

宋慈心知,年有福卖的大部分酒应该是来自上河村的私酒。此罪虽然罪不至死,但是挨一顿板子却是免不了的。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既觉得此事是国家律法所不允许的,又觉得百姓似乎也有苦衷,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年掌柜猜出了宋慈内心的犹豫,说道:“小恩公他日做官,一定要来龙游县,兴许那时我等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

宋慈看着年掌柜,又问道:“冒昧问一句,掌柜昨晚在做什么?”

年掌柜指着身旁厚厚的一摞账本:“在为此犯愁了!传闻朝廷要对北方用事了,不仅要大肆征收军粮,商税也要增加不少。我得在增税之前多买些货物存着,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吧!这年头,买卖不好做啊!公子若不信,可以看看这些账本!也可以问下我身旁的小厮高小二,昨晚上他一直在一旁伺候。”

宋慈把手放在了账本上,就当年掌柜以为宋慈要查账的时候,宋慈摇头道:“宋慈只不过是一名路过的学子罢了,方才问掌柜的那些话已然是无礼之举,又怎能再看这些账本?”

纸鸢已然扎好,是好看的喜鹊形状,年掌柜指着风筝,对宋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小恩公是读书人,是贵人,由你来点睛。”

宋慈拿起了纸鸢,这只纸鸢做得很精致,定然能飞得很高,他又环顾周遭说道:“年掌柜对自己挺节省,桌椅都用了许多年,不过做纸鸢的纸却是最好的绢纸,骨架也是上好的楠竹,想必令爱很招人喜爱吧!”

“一个淘气的丫头,像个假小子一样,不知道以后怎找得到婆家。她单名一个蔚字,这名字是年某用了五坛子好酒专门找了村里的老学究取的。”年掌柜研好了墨,把兔毫笔递给了宋慈。

宋慈略微思索,提笔在纸鸢上画了一对眼睛。

年有福还不满意,在一旁嘀咕道:“我找老学究问过,诗经里有一句话:‘蓼蓼者莪,匪我伊蔚’,这里面就有个蔚字,整首诗讲的是孝顺,要不在纸鸢上写上这两句?”

宋慈听闻此话哭笑不得,道:“这首诗虽然讲的是孝顺父母,但是整首诗太悲切了!寓意也不好!”

“不怕,不怕!就写那两句!”只要谈起女儿之事,年有福就有着自己的执着。

推却了半天,年有福却一点儿不让步,宋慈没有法子,只好在纸面上写下“蓼蓼者莪,匪我伊蔚”两句话,后来又觉得意头不好,在后面又添上了“年年喜庆,一生有福”八个字。

年掌柜得到题字后当即大喜,道:“好字,好书法!高二郎,快来!”

高小二急匆匆地进了房,恭敬地守在一旁。年有福指着纸鸢说道:“等上面的糨糊干透后,就给小姐送去。”

高小二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拿着纸鸢离去。

宋慈心想再也问不出什么,他转身准备离去。

年掌柜看着宋慈即将离去的背影,喊道:“小恩公,此地水深,莫要耽搁了去太学的行程,两日后渡口还有一艘去临安府的客船。”

听闻此话,宋慈定住了身形,回道:“多谢掌柜的!宋某还想问一句话,你和上河村是什么关系?”

年掌柜身子怔住了,过了半晌才回道:“上河村于我有大恩,年某万死难报!”

宋慈追问道:“李亚和段襄是你杀的吗?”

年掌柜神色微变,正色道:“绝不是年某所为,更非上河村所为!”

走出了后院,宋慈微微闭上了眼睛,整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贼子为什么要杀李亚和段襄?难道仅仅是他们撞破了夜游的队伍?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疏忽的?在心头盘算了一阵,宋慈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向余莲舟所住的客房。

余莲舟从上河村回来后,一直听着手下各路察子的汇报。

“这几日龙游县信鸽多了,想必有些人急了。”皇城司干办牛俊把这几天的相关卷宗呈了上去。

余莲舟翻了翻,眸子一动,问道:“查出何人所为?又交给谁了吗?”

“属下无能,尚未查出来。不过应当是与我等追查之事有关!还有,属下还查出了一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余莲舟瞪着牛俊。

牛俊伸手入怀拿出一个酒壶递了过去。余莲舟把壶口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又品了一口,道:“这酒哪里来的?”

“临安城的胜樊楼,其他几个酒楼也有这种酒,至于从哪里取的货,还在追查之中。”

“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皇城司的眼皮下兴风作浪!”余莲舟凤目怒瞪。

就在此时,干办谭峰禀告道:“提点,宋慈求见!”

“让他进来!”

宋慈进了屋子,刚一落座,便开门见山问道:“姑娘可否给在下帮个忙?”

“什么忙?我们很熟吗?”余莲舟秀眉微抬道,“我先说好,不是不愿意帮你,是眼前事情还很多,还另有要事要办!”

“能否从县衙手里把李亚和段襄的遗物要过来,我想查验一下!”

“他们的东西不在县衙那里,我手下人先拿到了。”余莲舟挥了下手,谭峰把两人的包袱拿了过来。宋慈先翻看了一下李亚的包裹,摇了摇头。接着又打开了段襄的包裹,这包袱里面有几服尚未服用的中药。

谭峰在一旁回道:“共有七服药,都是城西的悬壶药堂开的。”

宋慈打开第一服药,翻查了下,接着又打开第二服以及第三服药,当他打开第六服药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之后打开了最后一服药。

余莲舟放下手中正看的文书,不解问道:“有问题?”

宋慈把药材抓了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道:“当归、防风、焦白术、牛膝、川穹,还有其他几味药没辨出来。”

余莲舟乐道:“你还是个大夫?”

宋慈叹道:“若要推案验尸,就得什么都懂一点儿。”说罢,宋慈抬头看了看谭峰问道:“段襄是不是有风湿骨痛之病?”

谭峰点头道:“确实如此,段襄刚到龙游县就去开了药。药方我让老大夫看过了,没有问题。”

宋慈拿起一味乌黑色球状根茎的药材说道:“这是乌头,乌头虽然有止痛的功效,但是只要稍微过量就是剧毒。”

“过量了?”谭峰不解问道,“我特别找过老大夫查过乌头的用量,这七服药中乌头总量却并没有过量。”

宋慈指着第六服中药道:“如若七服药乌头的总量是二两,有六服药的乌头加起来是八钱,那么剩下一服药的乌头就是一两二钱,你说这服药过量没有?”

“难道那时候有人就要加害段襄?”余莲舟转身对谭峰说道,“你带人去悬壶药堂走一趟!”

谭峰急忙领命而去。

宋慈皱起了眉头,新的发现让他更加困惑。余莲舟也不解地问道:“你说过段襄中的是鼠芒草的毒,这药材里有吗?”

“药材里没有鼠芒草,这几服药段襄还来不及服用!”

余莲舟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道:“这是何意?按道理只要按部就班,段襄就会服用这服药而死,届时就很难被人察觉,为何凶徒突然改变了主意?”接着她看了看宋慈,似有所悟道:“如若你不出现,李亚会被认为是酒足饭饱死而不是外物压口鼻死。段襄虽然是被毒死的,但是继续搜查下去会被认为服药不当而死。若是我也不出现,马永忠也可以被认作是酒后坠河而死,这三人都可以看成是意外死的!”

“确实如此!”宋慈回道,“如此一来不仅没有了凶手,而且可以让其他人相信他们都是怨鬼索命,被抓了替身。因为他们的死法就是红屋子、黑屋子和白屋子。原来那些人一直都不想让这四人活着。”说到这里,宋慈看了看余莲舟,问道,“章勇是不是一直盯着上河村?他们四人去上河村那天,你的人也在?马永忠见到的那些翻棺材的黑衣人就是他们?”

余莲舟坐回了椅子,擦着手头的梅花镖说道:“不觉得话多了一点儿吗?”

宋慈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道:“兴许就是因为你的人在那里,上河村的人又奈何不了,所以才会放走孔武四人。”

“你的意思是说,还是上河村人动的手?”

“目前为止还是他们的嫌疑最大!年有福也脱不了干系!这四人到底撞破了上河村什么秘密?真的只是因为让棺材落了地?”宋慈摇了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翻起了两人的包袱。

余莲舟疑惑道:“你在找什么?”

“听孔武说李亚和段襄合写了一本游记,想必上河村的事也记在了里面!可是这包裹里怎么没有?难道被贼子抢先拿走了?”

余莲舟拍了拍手,牛俊拿来了另一个包裹,里面有一本书册。宋慈随手翻看了几页,正是李亚和段襄合写的那本游记。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余莲舟诡秘一笑道:“这是从马永忠包裹里找到的。我问过马永忠,马永忠说李亚和段襄想让他在游记中画几幅插图,所以把游记送到了他的手里。马永忠落水时,游记被油纸包裹,我的人又救得及时,所以没有损坏。”

宋慈指了指游记中一章插图说道:“这应该就是上河村的舆图,想必他们四人离开时又走到了高处,这才画了此图!图上村落和溪流都清晰可见,有些地方还是我们没有去过的。不过从游记的内容上看,他们所记载的和孔武所说的故事并无多大的差异。”

余莲舟秀眉微蹙道:“上河村想隐瞒什么事情?私自酿酒之事虽说有违律法,但是罪不至死。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查到的?方才你见过年有福了?”

“见过了,他说李亚和段襄不是他杀的,也不是上河村人所为!”

“你信他?”

“总觉得他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不过也有言犹未尽之处。你可以派人盯着。”

未几,谭峰回来了,悬壶药堂的掌柜和伙计都不知所踪。宋慈心知,这几人要么跑了,要么死了,而且后者更有可能。夜已深了,宋慈不好再打扰,便告辞离开。

回到了房中,宋慈准备沐濯一番,脱衣之时却发现两张黄符从衣裤之间掉了出来。

“难道是白日验骨时无意间沾惹上的?”宋慈把第一张黄符放到了烛火之中,“嘭”的一声冒出一股青烟。当宋慈放入第二张黄符时,眼睛瞪得溜圆,他急忙把烧了一半的黄符从火中抽了出来,看了两眼后,心中嘀咕道:“这难道就是皇城司来此地的缘由?”

这个发现太为重大,宋慈不敢耽搁,穿好衣服后急忙又去敲余莲舟的房门。

“谁?”开门的余莲舟刚刚沐浴完毕,整个人如出水芙蓉一般,多了几分平时见不到的妩媚,只是脸上带着愠怒,“宋慈,你有何事?”

宋慈伸手入怀,把黄符递了过去。余莲舟接过黄符,方看了一眼便面露喜色,一把把宋慈拉进了屋子。

进到屋中,又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黄符后,余莲舟问道:“这黄符是被烧过的吗?你在哪里找到的?”不等宋慈答话,余莲舟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是在那四具棺材里!”

宋慈试探着问一句:“想必这就是你们来此地的缘由?”

余莲舟喜悦之下本想这就叫上人去上河村,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举动过于招摇,要是因此被人捷足先登就大为不妙了。

宋慈看着冷静下来的余莲舟说道:“余提点,其实两件事都和上河村有关,不如合成一件事为好!”

“你有什么主意?”余莲舟亲自给宋慈倒了一杯茶。

“那些人要隐瞒上河村的秘密就必须让夜游继续下去,要夜游名正言顺就必须让撞破夜游的孔武等人死去。如今李亚和段襄死了,马永忠落水后一直没露面,别人也会认为他已经死了,唯一活着的就是孔武。”

“你的意思是要拿孔武当诱饵?可是这个浑人会愿意?”

“当诱饵这是第一步,后面还得好好谋划一下。至于孔武那方面不用担心,宋某可以说服他!”

一个时辰后,宋慈从余莲舟的屋子走了出来,为了思考一个问题他还把李亚、段襄合著的那本游记也带在了身上。下了楼,宋慈回到自己房间,一边翻看着游记一边思索,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在马永忠的插画背面提笔写下了一行字:孟昆,荆湖北路鄂州府人士,好拳脚……

接着宋慈找到了孔武,当他说完主意后,孔武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翻着一个白眼道:“这不成,非是洒家怕死,而是这种死法太窝囊!不是英雄豪杰所为!”

“孔兄,你喜欢美酒吗?”宋慈随口问了一句。

孔武昂首道:“我孔武志存高远,一生追求乃是直捣黄龙,一雪靖康之耻。美酒美人于我有如粪土,不值一提!”

“那好,就当宋某没说。前几年,我翻阅古籍时曾找到一种宫廷御酒的做法,甚至还依葫芦画瓢弄过一壶,那酒味至今难忘啊!”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孔武跳了起来喊道,“快弄啊!”

“那你答应了?”

孔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答应了!答应了!快弄,快弄!”

“此事不着急,等案情查明后,定如孔兄如愿!” akDD2kscmoO4MJ0Eh9dK8HdmwFyqVyMtHEXY5VVN5LreeNqLwK6ipk7a7PxPCV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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