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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四王朝
FOURTH DYNASTY

这份表格采用了曼涅托王表的顺序,但与遗迹上雕刻的王表不完全一致。在阿拜多斯王表中,雷吉德夫位于胡夫和卡夫拉之间,可这个顺序与美提特夫斯雕像上的文字也不一致。在萨卡拉王表中,塞贝克卡拉处于第六王朝或者第七王朝后期或者第十二王朝后期。由于没有在其他地方发现塞贝克勒斯或者塞贝克卡拉的名字,萨卡拉王表的设计者可能很困惑是否应将塞贝克卡拉放在塞贝克涅夫鲁的位置上。塞贝克涅夫鲁应在第十二王朝后期阿蒙涅姆赫特四世后继任法老。伊姆霍特普很可能是曼涅托记载的德德夫普塔,但在哈马马特干涸的河床 8 ,关于伊姆霍特普的碑文似乎是第四王朝后期才出现的。因此,曼涅托或者其他抄写员将伊姆霍特普的名字从第五王朝后期转移到第四王朝后期。阿拜多斯王表比萨卡拉王表更完整,因为萨卡拉王表只列出第四王朝的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第五位法老。都灵王表中没有出现第四王朝法老的名字,虽然通常认为都灵王表的第32号碎片记载的是第四王朝的信息,但这块碎片上没有任何与第四王朝法老相关的记载,也没有一个统治时期与曼涅托王表的记载一致。碎片出现了一位法老的名字,这个名字以“泽法”结尾。显然,这种名字的风格属于第十四王朝。

第四王朝第一任法老斯尼夫鲁( ),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3998年到公元前3969年,相关信息如下:

9 神殿和金字塔,位于迈杜姆。 10

石板,位于西奈。 11

花岗岩碟子,发现于艾尔曼特,被阿尔弗雷德·维德曼收藏。

闪长岩石碗,目前收藏在吉萨博物馆。

花瓶盖,目前收藏在吉萨博物馆(图21)。

图21 ●斯尼夫鲁时期的花瓶盖,现藏于吉萨博物馆

王后美提特夫斯,雕像,现收藏在莱顿博物馆。

王后梅里塞克三世(存疑),金字塔,位于迈杜姆。

女儿内弗特考一世,葬于斯尼夫鲁哈夫王陵,位于吉萨。

对斯尼夫鲁统治时期的史实,我们有了比较充分的认识。我们对斯尼夫鲁及王室成员的遗迹都比较清楚。王室居所大约坐落在离开罗南部四十英里的迈杜姆,因为金字塔就建在这里,附近是德斯尼夫鲁。人们对迈杜姆金字塔有过许多奇怪的猜想。例如,整座金字塔是由一整块岩石切割而成的,内部没有通道,外部是阶梯金字塔。靠近迈杜姆金字塔的王陵属于第十二王朝时期,虽然在许多方面都和第四王朝的早期建筑十分相似,但近来的研究已经排除了这类猜想的可能性 12

斯尼夫鲁王陵的基本形状是正方体的马斯塔巴(图22) 13 。马斯塔巴采用砌体结构,顶部平坦,两边向内倾斜75°,入口位于北侧下方。通过增加砖石的堆砌,王陵规模可以扩大。当时的王陵通常由砖砌成,一层层往上垒砌石块。最终,王陵形成外围的阶梯结构。同样的过程重复七次,形成复合建筑。每层叠加后都会形成外部大阶梯,外部轮廓进而形成角锥状。最后,从底到顶加入一定坡度的外壳,形成长度和宽度比为14∶11的金字塔角(图23)。接着,拆除两个外壳,使内部泥土自然成形。萨卡拉阶梯金字塔不算严格意义上的金字塔,而是重复扩建的马斯塔巴。这就是为人所知的最早的金字塔。萨卡拉金字塔每次扩建时覆盖的涂料厚薄不一,也不均匀。迈杜姆金字塔的持续扩建催生了一个理论,即在法老有生之年,所有金字塔都通过在外部上涂料来不断扩建。但除了迈杜姆金字塔,没有其他金字塔出现类似情况。位于吉萨的门卡拉金字塔在完工之前曾扩建过一次,但后来没有继续扩建。许多建造案例表明,金字塔的大小在施工开始时便已确定。

图22 ●迈杜姆金字塔侧面图

图23 ●金字塔角的长度和宽度比14∶11;马斯塔巴角的长度和宽度比为4∶1

从迈杜姆金字塔北面的一条长通道可达金字塔内部。金字塔中心的石头下方有一条较短的水平通道,向上形成立井,通达墓室地板。墓室建于金字塔中心的石头表面,屋顶为花纹交错的岩石。在墓室及其下方的通道里,发现了木棺和木罐碎片(被皮特里收藏),碎片遍地都是。支撑立井内壁的木梁仍旧牢固结实,岩石内的盐渗透其中。

在金字塔东面的对面,建了一个院子和几个内庭,它们构成一座小神殿。庭院内还建有祭坛,作供品摆放之用,祭坛两旁耸立着两根石柱,但石柱上面没有铭文。神庙墙上有涂画的痕迹,它们可追溯到古王国到第十七王朝之间。五处涂画显示这座金字塔为纪念斯尼夫鲁而建。再者,金字塔、神殿和陵墓的风格等方面都颇具古风,不像是后来王朝的作品,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座金字塔是在第四王朝期间持续加建的。神庙风格朴素(图24),除石灰岩外,没有使用其他种类的岩石,也没有任何装饰。墙壁初见之时较为粗糙,而后加以修整。金字塔和神庙四周围着环廊,环廊的入口在东边,一直通向神庙,通道是一条堤道,堤道两边用墙围住,其风格朴素自然。

图24 ●迈杜姆的金字塔神殿,根据测量数据绘制

斯尼夫鲁似乎有两座金字塔。在迈杜姆发现了一尊精美的赫恩卡坐像。赫恩卡是斯尼夫鲁两座金字塔的看守人。该雕像现藏于柏林博物馆。代赫舒尔的金字塔为斯尼夫鲁金字塔看守人的陵墓,都拉拉和安克赫马拉是斯尼夫鲁两座卡金字塔的看守人 14 ,其中一座金字塔为著名的卡南金字塔。

人们对斯尼夫鲁的崇敬长盛不衰,他的祭司和爱慕者有 15

唯一的王室碑文出自西奈石碑。石碑的标题是一个包含整个皇室头衔和名字的边框: 21 这些头衔和名字的顺序与后来使用的顺序大相径庭,石碑上刻有“埃及法老、秃鹰和神蛇之主内贝马特,金色荷鲁斯太阳神内贝马特—卡名—斯尼夫鲁是伟大的神。他使国家强大,国泰民安。他心胸宽广,征服各地,永生不灭”。石碑上还刻有斯尼夫鲁和一个贝都因人的图案。斯尼夫鲁抓住贝都因人稀疏的胡子,要举起权杖攻击他。斯尼夫鲁的圣甲虫用天青石制成(现被昌西·默奇收藏),从材料和风格来看,应出自第二十五王朝。

虽然我们不能确定胡夫是否是斯尼夫鲁的儿子——德·鲁热曾说过,没有一位早期法老是前任法老的儿子,但斯尼夫鲁家族一直持续统治到第四代。在吉萨,胡夫金字塔的东南边就是斯尼夫鲁哈夫的王陵。斯尼夫鲁哈夫的父亲内弗马特二世是内弗特考一世的儿子,而内弗特考一世是斯尼夫鲁的女儿。斯尼夫鲁的一位王后叫美提特夫斯,她的一尊雕像收藏在莱顿博物馆。在吉萨,人们发现美提特夫斯的一块石碑,石碑上美提特夫斯的相貌有点奇怪,有十分明显的下等民族特征。在吉萨发现的另外两尊早期雕像和现藏于卢浮宫内的碑文也展现了同样的特征。因此,可以说,法老的王后可能来自下等民族,而不一定来自上流社会。美提特夫斯的碑文有助于确定法老之位继承的情况,因为她深受斯尼夫鲁和胡夫的喜爱,并在晚年依附于卡夫拉。因此,这两位法老之间并没有雷吉德夫的容身之地。雷吉德夫要么是共治的法老,要么是继任者。在迈杜姆神殿第十八王朝的壁画中,我们发现了另一位王后,也是斯尼夫鲁的妻子,名为梅里塞克三世,通常被认为是卡夫拉的王后。不过,这个名字的由来只是依靠她的儿子位于吉萨的内贝马赫特陵地中王室妻子的名字推测。梅里塞克三世如果是在斯尼夫鲁统治后期才成为他的妻子的,那么内贝马赫特在胡夫成为法老后出生。因为等内贝马赫特较大时,斯尼夫鲁也可能在自己的陵内刻上含卡夫拉的名字。卡夫拉是唯一能确定碑文日期的因素。因此,梅里塞克三世也可能是斯尼夫鲁的妻子。或者说,梅里塞克三世可能像美提特夫斯一样,已经被传给了胡夫的后宫。她的儿子内贝马赫特在胡夫统治埃及二十年后才出生。总之,没有充分理由可以否认第十八王朝壁画显示的信息的正确性。

迈杜姆的私人墓地可能是这一时期建造的。墓地中埋葬的主要人物是几名王室成员,即王子拉赫泰普及其妻子内弗特和王子内弗马特一世及其妻子艾特提。拉赫泰普和内弗马特一世虽然被封为王子,但可能不是斯尼夫鲁亲生,而是其他法老的后裔。唯一可以证明墓地所属时期的信息,是内弗马特一世的一个名叫迈涅特—斯尼夫鲁的农场。然而,墓的整体风格和现位于柏林的梅腾墓及麦洛伯墓的风格很相近。毫无疑问,这两块墓地都属于第四王朝的初期。

拉赫泰普和内弗特因他们在吉萨博物馆中无与伦比的雕像而闻名(图25)。这些雕像极具表现力,它们的生命力优于埃及任何后来时代的作品。雕像是在墓室被发现的。1871年,拉赫泰普雕像和内弗特雕像被发现时还没有损坏,但现在已经破损不堪了。墓室上的壁画价值非凡。因为比起后来王朝的墓室壁画,它们描绘的场景 22 更生动,更具表现力。内弗马特一世的陵墓 23 展现了他独特的品位,所有的象形文字和图形被很用力地雕刻,并在雕刻的凹陷处填涂了彩色糊剂,特别突出了脸部细节并涂有颜色。然而,雕像的镶嵌部分采用了质地柔软的材料,很快就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或者盐霜 24 作用而腐烂。壁画很逼真,但脸部细节的雕刻还有完善的空间,这样可以使拉赫泰普的表情更突出。这些陵内雕刻的符号是已知的最早的符号之一,它们对研究象形文字的起源及采用这些符号时的文明状态而言,具有很高的价值。雕像的人物形态等反映出古埃及先进的建造水平,令人叹为观止。这说明在古埃及早期,木质材料被广泛使用,直到后期人们才开始采用石头建筑。

图25 ●拉赫泰普和内弗特着色石灰岩雕像,现藏于吉萨博物馆

迈杜姆的墓地向我们提供了许多信息,包括埃及著名的特殊埋葬方式。与亡人平躺在棺木中,头部朝上,身边放置花瓶预示往生极乐的埋葬方式不同,迈杜姆的墓地通常采用的埋葬方式是亡人向左侧躺,膝盖弯曲向上,脸朝东,身边不放置花瓶或者任何其他物品。这种埋葬方式显示出信仰的多元化。当然,也可能由于当时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的习惯,才产生了这种埋葬方式 25

第四王朝第二任法老胡夫( ),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3969年到公元前3908年,相关信息如下:

阿赫特神殿和金字塔,位于吉萨。 26

石碑(图26),位于西奈。 27

图26●石牌,现被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收藏

石块,位于布巴斯提斯。 28

哈特努布采石场碑。

多个雪花石膏花瓶 29 ,分别藏于利物浦博物馆、波斯诺和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处。

卡名闪长岩碗,于吉萨被发现,现被皮特里收藏。

砝码,现被希尔顿·普利斯收藏。

女儿赫努森 30 ,帕塞布哈努石碑。 31

吉萨大金字塔使胡夫的名字比埃及史上任何其他法老的名字都更令人印象深刻。这一事实否定了一些轻率的论断,如金字塔是毫无意义的愚蠢和野心的纪念碑,也反驳了托马斯·布朗的一些论述,如“这类建造金字塔的行为不过是一种持续时间的谬论”。胡夫金字塔恢宏气派,在历史上绝无仅有。因此,胡夫成为东方历史上最广为人知的法老。

大金字塔是从第一座开始建造时就确定了它巨大的规模,比任何其他金字塔都大;用到的石头可能比其他任何一座建筑都要多。大金字塔的地基比卡纳克神殿(从阿蒙涅姆赫特一世统治时期到托勒密王朝时期)的整个占地面积还要大。神殿除了当今建的若干座高塔,胡夫金字塔是埃及最高的建筑,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建筑之一(图27)。

图27 ●从南边看吉萨的多座金字塔

内部通道的铺设证明在设计阶段,胡夫金字塔已经拥有巨大的规模。如果设计时金字塔的地基规模仅仅是如今的三分之二,那么入口的设计是根本行不通的,因此胡夫金字塔和迈杜姆金字塔的规模都是设计之初就已经确定好的。关于胡夫金字塔构造最有可能的一个理论是,这座金字塔的顶部角度经精心设计,其高度等于地基周长形成的圆的直径。实际上,数据证明确实如此,因为早期的斯尼夫鲁金字塔也有同样的角度,很明显胡夫金字塔出自同样的设计理念。金字塔的高度和地基侧面长度比为14∶11,其半径和圆周长比接近7∶44。因此,金字塔的高度应该能被七整除,地基侧面长度应该能被十一整除。通过观察这两座金字塔,我们可以看到两座金字塔的相关数值都是偶数腕尺的。各数值的计算方式如下:

通过简单和直接的运算,我们可以看出金字塔采用了同样的设计方式。因此,如果说金字塔是经过无计划的调整达到最后的规模,而不是在设计时就进行了周密计算,几乎是不可能建成如此之大的规模的。

金字塔的建筑材料是尼罗河对面采石场开采出来的石头,包括外部的精致石材和内部的粗糙材料,这是因为尼罗河西岸没有这种石头或采石场。据希罗多德的记载,金字塔的建造使用了大量的人力。想想这样宏伟的建筑,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的。据说,一次征用十万人三个月(即在洪水泛滥的三个月期间,一般劳动处于停顿状态);按照这个规模,金字塔建造持续了二十年。通过计算石头的数量和重量,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满足施工要求确实需要这么大的工作量。技艺精湛的泥瓦匠们拥有可容纳四千人左右的巨大营房,现位于第二座金字塔后面;但也许一千人足以在当时完成所有的精细工作。因此,在金字塔建造过程中,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古埃及在人力方面丝毫不发愁,特别是在自然因素导致部分人口闲置的时期。通过这项工程,人们接受培训、掌握技能,这对培养国民性很有好处。

金字塔不同部分的工艺水平各不相同,入口通道和外部的工艺可能是最精细的。接缝处平滑规整,工匠的技术可以和当代光学仪器师的水准媲美。不同的是,金字塔工匠的施工范围按英亩计,光学仪器师的工作按英尺或者码计算。金字塔地基的垂直度和水平度十分精准,平均误差小于边长的万分之一。王后的墓室做工也很精致,接缝处几乎难以发现。然而,其他部分的工艺比较粗糙。走廊的工艺远没有这么精致,法老陵的构造有失水准,只有花岗岩的花纹还算精致。设计上的不同还体现在从走廊到秘密通道的贯通井的砖石结构上,以及王后墓室地上尚未完成的毛坯砌体上。显然,金字塔的设计师从始至终坚持采用精细工艺。不过,金字塔还没完工,设计师就去世了。后来,没人能完美接手这项伟大的工程。

从斯特雷博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知道金字塔的入口装有铰链式活石板门,而发现于代赫舒尔南金字塔的这扇门也是如此。由于许多文献已经描述过金字塔的内部装饰,所以在此处,我们不再赘述。墓室的布局和数量都和已知的金字塔的情况截然不同,但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些墓室之前存放的物品,现在猜测墓室的设计目的毫无意义。法老陵的花岗岩棺似乎表明这是用来存放法老遗体的墓室,因为使用整块岩石切割出的地下墓室在成形前已经被弃用。另一个重要墓室是王后的墓室。1236年,伊德里斯说,这里曾放置另一副棺。不过,没有迹象表明这副棺确实存在于王后墓室内。墓室东边墙上的壁龛,或者说凹陷处,似乎是放置法老卡 32 雕像的地方。

在法老墓室上方的石块堆中,人们发现国王的名字被反复地用红色油漆写着,回答了这座金字塔是为哪位法老建造的问题。泥瓦匠们将边角废料堆在金字塔外围,以延伸地基的范围,从而形成了靠在悬崖边的大片堤岸,并且石块按一定顺序分层。从一层层的陶器碎片中,我们可以找到木炭和线状物。

宏伟的金字塔外铺有宽阔的石灰岩路,向东一直延伸至一座神殿处。神殿没有墙,但有一段褐色玄武岩路面,从南到北长一百九十英尺,从东到西宽八十英尺。路面外围有三条很深的壕沟,由石头切割而成,质量上乘的石块整齐地排列着。最初的壕沟大约有一百六十英尺长,二十英尺深,五到六英尺宽。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它的用途,但也有可能是用来观察星象方位的。壕沟中挂有一根自上而下的绳索,通过水面的星体投射,可以观察到星体的准确方位,观察者还可以在绳索的两端观察到极地和赤道两颗恒星的方位。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但它与金字塔的方位所显示的恒星观测的准确性是一致的,还能解释壕沟的特殊形状。由于存在很多被水磨损的痕迹,它无疑是用于清洗人行道的排水沟。

后代的人们对胡夫的崇拜有增无减,被记载的祭司或者金字塔看守人有:

唯一的王室碑文出现在西奈岩石上,像斯尼夫鲁的王室碑文一样。其中两块石碑刻有碑文(图28):一块刻有胡夫的名字和头衔,另一块则是胡夫打败的对手的形象及姓名——克奴姆胡夫 47 ,这引出一个复杂难解的问题,至今没有历史学家能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谁是克奴姆胡夫?他是和胡夫一样独自治理国家的法老,还是共治君主?金字塔中的石头上刻的他的名字 48 与胡夫的名字并不相同,前者也没有出现在任何王表中。因此,我们可以确定他不是法老之位的继承者。该名在五个地方出现,即金字塔的石头雕刻 49 、西奈石碑 50 、哈特努布采石场、吉萨的肯特恩墓地 51 及第五王朝谢普塞斯卡夫—安赫的两个农场 52 。除采石场外,其余几处的“克奴姆胡夫”总是与胡夫的名字一起出现。此外,在各个地方,两个名字的写法并不一致,分别是“克奴姆—库夫”和“胡夫”。添加“克奴姆”不可能只是为了避开使用当时的拼写体系,因为在吉萨的肯特恩墓地中,我们可以发现“秃鹰和神蛇之主梅兹—克奴姆胡夫—肯特—胡夫……”,梅兹是胡夫的卡名。在同一碑文中,两个名字连续放在一起也不会只是同义词的变异。这两个名字要么是同一法老的两个单独的、不同的名字,要么属于两位不同的法老。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克奴姆胡夫肯定是一位更加重要的法老。因为他的名字被放在首位,也是西奈遗迹王室人物的名字。他一定经历了胡夫一生中大部分的时光,因为在金字塔建了五分之四时,他的名字出现在采石场。但他一定比胡夫先去世,因为他的名字除与胡夫的名字一起出现外,从未单独出现过。总的来说,这个名字更有可能是胡夫的第二个完全独立的名字。

图28 ●胡夫石碑,发现于瓦迪迈加拉

关于这一统治时期,还有一个颇具争议的话题——学者经常谈起包含斯芬克斯像的石碑 53 。因为这块石碑的工艺与第四王朝的工艺完全不同,人们普遍认为它是后来制成的。它发现于大金字塔的东南小金字塔外的小神殿内,这座神殿是由第二十一王朝的帕塞布哈努建造的。石碑可能就是帕塞布哈努或其继任者下令刻制的。它的价值取决于是否完整复制了胡夫在位早期时雕刻的一块石碑,而这只能从碑上面的文字来判断。在这块石碑上,出现了奥西里斯、伊西斯 54 和荷鲁斯 55 的名字。实际上,古埃及现存的任何纪念碑上都没有出现过上述神的形象,他们在古埃及史早期很少被提到,但在后期恰恰相反。奥西里斯被称为“内卜—鲁斯塔乌”,意为“死者居所之主”。在古埃及史早期,这个称呼并不存在,但帕塞布哈努在这座神殿中使用了这一称呼。石碑上的其他内容,比如蛇决定论、任 56 等,都是它雕刻于古埃及晚期的证据。因为这些内容在古埃及早期基本不为人所知,但在后世很常见。

碑文的主题,即胡夫寻找或者发现某些建筑的陈述,都是可疑的。有可能是为给神殿增光添彩,赋予神殿历史荣光,如同埃及史早期法老发现莎草纸的情况一样。此外,我们还看到,在托索罗斯 57 “雕琢石头、建造房屋”前,也就是第三王朝前,对埃及存在砖石建筑这一问题,人们表示怀疑。更何况,胡夫怎么可能需要寻找在自己统治不久前建造的建筑呢?其次,这也间接说明了,在建造胡夫神殿前,先建奥西里斯神殿和伊西斯神殿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在胡夫选择这个开阔的山地沙漠前,吉萨没有任何早期遗迹,而斯尼夫鲁金字塔离吉萨很远。另外,碑文还重点介绍了斯芬克斯像和神殿的形象。然而在古埃及几十个祭司的遗迹和几百座墓中,都找不到与斯芬克斯像有关的其他信息,也找不到任何相关的神殿或者崇拜现象。再者,既然胡夫的这块石碑一直保存到第二十一王朝时期,为什么不直接将石碑原件供奉在神殿内呢?为什么还要费心复制一块?因此,石碑的各个方面,即风格、人物和主题上的细节,都十分可疑。我们很难完全相信这是胡夫石碑的复制品,因此其关于神殿位置说法的可信度也不高。石碑所述地点包括胡夫金字塔和胡夫女儿赫努森金字塔附近的伊西斯神殿、胡夫金字塔南面的斯芬克斯像神殿及斯芬克斯像神殿南面或者东南面的奥西里斯神殿。伊西斯神殿的位置似乎就是人们发现石碑的帕塞布哈努神殿的位置。雕刻这块石碑的原因显而易见——为这里增添一份古老的荣誉。而关于奥西里斯神殿和斯芬克斯像,我们一无所知。花岗岩神殿的建造时间则很明显晚于卡夫拉时期——之后我们会讲到这点。因此,这个神殿不可能是胡夫发现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放置这块石碑的目的是赋予某个地方神圣感。

由于建筑风格日趋奢华,对优质石材的需求上升,胡夫开发了越来越多的雪花石膏采石场。其中一座采石场位于特拉阿玛纳后方,距尼罗河十英里。在采石场内,胡夫开辟了一条宽阔、平缓的道路,向下延伸至高原,直达雪花石膏的岩石层。采石场的一块岩石上刻有胡夫的王名和卡名,象征他对采石场拥有所有权。在后来的碑文中,这座采石场被称为“哈特努布”。古王国时期 58 就已经使用过这个采石场的原料。这个采石场的原料可能是那个时代所有雪花石膏建筑和器皿的材料来源。在中王国时期 59 ,一座毗邻的采石场一开采,其他采石场就会被相继开采。现在,已知的胡夫雪花石膏花瓶一个被波斯诺收藏,一个收藏在利物浦博物馆。在科普托斯,这个花瓶的一块碎片被发现,现被皮特里收藏。

布巴斯提斯的一块花岗岩上刻有胡夫的名字,这说明他在此修建了一些宏伟的建筑。在附近发现的一块卡夫拉统治时期的石头上也刻有关于这座早期建筑的说明。

据称胡夫竖起了一座方尖碑 60 ,但这实际上是一种谬论。事实是,正如拉霍特普是迈杜姆的大祭司 61 ,麦洛伯 62 是赫利奥波利斯的大祭司,也是胡夫的祭司。方尖碑,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圆柱,在这里仅是一处书写着赫利奥波利斯名字的遗迹,与胡夫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这时的墓地,其中许多墓主的头衔都是“法老的儿子”,还有些是“法老的孙子”,如麦洛伯 63 。麦洛伯的母亲是法老的女儿,而非妻子。因此,我们难以确定他们的出身,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哪位法老的后裔。由于缺少直接的历史关联,我们不便在这里提及他们,除非他们担任王室祭司或者其他类似的职位。此外,有一块重二百格令 64 的砝码,上面刻有胡夫的名字,也是胡夫时期的物品,现被普利斯收藏。胡夫时期的圣甲虫并不罕见,从圣甲虫的工艺来看,除了一件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埃美尼斯都斯时期制作的陶器,其他圣甲虫可能都是胡夫时期的作品。这时的牌匾是最早的有翼圆盘作品,现被皮特里收藏。

第四王朝第三位法老卡夫拉( ),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3908年到公元前3845年,相关信息如下:

神殿和金字塔,位于吉萨。 65

花岗岩神殿和堤道。 66

花岗岩神殿内的雕塑(图29)及其他遗迹,现藏于吉萨博物馆。

图29 ●雕像上卡夫拉的名字

石块,发现于布巴斯提斯。 67

金字塔神殿内一个刻有卡夫拉名字的碗,现收藏在大英博物馆。

刻有名字的权杖顶端,被皮特里收藏。

圣甲虫,现收藏在大英博物馆等地。

圆柱,现被皮特里收藏。

卡夫拉金字塔就在胡夫金字塔附近的西南方向。希罗多德、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和许多现代作家都说卡夫拉金字塔是为纪念卡夫拉建造的。遗迹显示证据是,在卡夫拉金字塔的神殿里发现刻有卡夫拉名字的一个碗和一个权杖的碎片。第一座金字塔和第三座金字塔的位置排列使这个论述确定无疑。

卡夫拉金字塔比胡夫金字塔小得多,无论是内部还是外表,在精确程度和石质方面都处于下风。然而,它最下层的通道竟是用红色花岗岩打造的——胡夫金字塔的外层都没有用到这种石料。另外,其入口通道也是用花岗岩打造的。金字塔的地基十分平稳,地基东南侧由石块堆积而成,西侧和北侧是在岩石中凿成的,在两侧留下了广阔的空间。金字塔的底部全部由形成于此地、未经搬动的岩石切割而成的石块组成,这些石块是从金字塔周围的岩石间隙中挖出来的,这些石块上铺有更小一些的石块。小石块是从东侧悬崖上搬来的。金字塔顶部仍然保留着石灰岩外壳。

卡夫拉金字塔原本有两个入口,一个在侧面高处,另一个在侧前方的路上。一直以来,入口都被砖石封住。王陵在底层,嵌在岩石里,顶上是倾斜的石梁。石棺由花岗岩打造而成,棺盖卡在凹槽中并可滑动,并用铜质(此处存疑)螺栓和熔化的树脂固定以防止抽出。直到现在,这些树脂仍有残留。当贝尔佐尼发现这具石棺时,它已经陷入地板中。棺盖盖在上面,但已经移位。现在,塔内地板已经被完全毁坏了。

金字塔东侧矗立着一座神殿。建神殿墙壁时使用的巨大石块还保留着,内部仍可见一些裸露的花岗岩。神殿内堆满残垣,其中有家具、雕像、花瓶等物件的碎片。从这座神殿出发,有一条长堤通向岩石高地,那里有一个平缓的斜坡。很明显,修建这条堤道是为了方便。堤道坡度平缓,东部以南坡度为15°左右,并且未和金字塔或者神殿形成直角。毫无疑问,建造金字塔和神殿的所有材料都是从这条堤道上运来的。实际上,其他金字塔也有类似功能的堤道,堤道一般由细石铺成,嵌在岩床里。

这条堤道一直延伸到平原,尽头非常开阔。在建金字塔和神殿时,这条堤道用于搬运石料。金字塔和神殿建成后,堤道用于连接金字塔顶部神殿和脚下的另一座神殿。神殿和金字塔呈直角分布,金字塔脚下的神殿入口是倾斜的,可与堤道相连(图30)。这对证明花岗岩神殿的年代来说十分重要。两座神殿的位置和罗盘的南北方向形成直角,但为方便施工,两座神殿之间的道路是歪斜的,而神殿的下层通道与歪斜的道路连成一条线。神殿其他部分建成后,施工方没有调整或者改变这条倾斜通道以适应道路方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条斜道没有任何重建的迹象,大殿角落的门也在墙上歪斜着。所以如果整改这条倾斜通道,就必须将整个神殿底部推倒重建。此外,神殿的天井和通往顶部的楼梯也依赖这条倾斜的通道。这条通道与神殿的整体建筑紧密结合在一起。因此,我们断定必定是卡夫拉金字塔和神殿及道路竣工后,才开始建造这座花岗岩神殿的。而且在这座神殿中,我们还发现了卡夫拉的雕像。因此,几乎可以肯定,这座神殿是为纪念卡夫拉而建的。

图30 ●从花岗岩神殿的西侧,可以看到通道和堤道歪斜延伸到第二座金字塔的神殿

实际上,这座花岗岩神殿——常被误称为“斯芬克斯像神殿”——是一座坐落在山脚平原上的独立建筑。不过,由于被太多障碍物掩盖,人们通常认为这座神殿被埋在地下。神殿的顶部只剩下大块的劣质岩石构成了墙的核心,但其底层内部十分完美,连神殿外壳都保留着,还装饰着带凹槽的原始图案。这种图案的起源未知,可能源于砖饰,因为有人在埃及迈杜姆和巴比伦尼亚的早期砖砌建筑物上发现了同样的图案 68 。另外,整个神殿内部表面铺着红色花岗岩或者白色雪花石膏。神殿主体部分是个T形大厅(图31),T字底部朝向金字塔,顶部有一个与T形大厅平行并毗邻的长大厅。从T形大厅可以进入一个有三个长凹槽的房间,每个凹槽被一个厚架子分成上下两部分。这些凹槽由雪花石膏制成,从其形状来看,可能曾被用来放置石棺。这个房间及入口通道的一个开口,都保留了完整的屋顶,沿墙顶部还设有通风口。T形大厅上方有一个露天庭院。通过入口通道后,经过一条倾斜小路,小路在墙较厚的地方转弯。长廊比T形大厅高,两端各有一扇门,每扇门上方有一个大凹槽。凹槽似乎为雕像而设,因为没有通道可以通往凹槽处,并且凹槽后面是封闭的,所以不可能作为窗户。卡夫拉的闪长岩雕像就是在这个大厅内发现的,雕像被放在大厅内的一个凹陷中,该凹陷可能是一口井,或者是一个地下室。该凹陷现在已经被填满,探险者们对此从未给出合理的解释。神殿的东侧还有许多待深入研究的疑团,其建筑结构还不清楚。

图31 ●花岗岩神殿的平面布局

这座神殿附近矗立着斯芬克斯像(图32)。由于没有证据表明斯芬克斯像的年岁,我们只能根据它的位置考虑其完成时间。整座斯芬克斯像,包括狮子的身体和人的头部,是完全用未搬动的天然岩石雕刻而成的,尽管风化作用形成的线条使雕像头部像是石块堆积而成的。雕像身体被石头包裹着,爪子可能是由古罗马时代的小石块砌成的。那里一定曾是一座岩石小山,从金字塔高地的山脚一直延伸到岬角。毫无疑问,雕像头部的石头原料坚硬无比、质量上乘,很好地防止了雕像头部被风化侵蚀,因为风化已经使雕像头部下面的软土层减少了。那么这座岩石小山是何时被雕刻成现在的样子的?又是谁主持雕刻工作的?在狮身爪子之间发现的一块图特摩斯四世的石碑给我们划定了一个大概的范围。石碑记录了图特摩斯四世在斯芬克斯像的阴影下午睡时做的一个梦。这说明,斯芬克斯像建成的时间一定比图特摩斯四世所处时期还要久远。人们甚至认为这尊雕像是史前遗迹,但有一些证据反对这一说法。斯芬克斯像后方中央是一座古墓。因此,这样的雕像肯定不是在人们敬奉它时建造的,而是一定属于某个王陵,这座王陵在斯芬克斯像开始雕刻前就已经建在这里。在整个吉萨,最古老的王陵当属胡夫王陵,而在这片墓地,没有比卡夫拉王陵更古老的王陵。在通往第二座金字塔的宽阔堤道上,我们可以看到这尊雕像。路的两旁有许多竖井墓穴,但没有一个墓穴的宽度与堤道相同。简而言之,卡夫拉堤道比附近的王陵建得早,斯芬克斯像在王陵竣工后建成。还有人认为斯芬克斯像在古王国时期之后建成,因为没有一座古王国的纪念碑有斯芬克斯像的痕迹——既没有文字说明,又没有相关的图案,也没有任何祭司说明。图特摩斯四世的石碑提到卡夫拉是斯芬克斯像的制造者。因为斯芬克斯像、卡夫拉金字塔和花岗岩神殿离得很近,所以产生了这种说法。但从图特摩斯四世对石碑的选材,可以看出图特摩斯四世对卡夫拉的了解,或者说对卡夫拉的崇敬。这块石碑曾被用作华丽的红色花岗岩门楣,所以几乎可以确定,这块石碑是从邻近的卡夫拉花岗岩神殿中盗取的。所以图特摩斯四世对卡夫拉的忠诚只是虚构的情感,他对卡夫拉成就的了解程度也值得怀疑。斯芬克斯像的真正建成时间可能是在埃及古王国和中王国时期。现在看来,我们必须将之前所有归属于喜克索斯王朝的斯芬克斯像都归入古王国和中王国时期。

图32 ●斯芬克斯像的侧面

古罗马时代,斯芬克斯像前方是一个供人们敬拜的地方。在这里,人们建造了巨大的砖墙,来阻挡花岗岩神殿旁边的沙子。一段宽阔的台阶通向前厅,在斯芬克斯像两爪间的神龛前,立着一座古罗马花岗岩祭坛,祭坛由图特摩斯四世和拉美西斯二世的石碑构成。斯芬克斯像的正面在本世纪已经被整体研究了三次,但背部和两侧下部从未被研究过。

像这个时代的其他法老一样,一直以来,卡夫拉深受人们崇拜。他的祭司和金字塔看守人如下:

在利斯特南金字塔的建造中,人们使用了一些刻有卡夫拉名字的门楣和墙壁残块。由此可见,孟菲斯城王陵南面还有其他一些卡夫拉的宏伟建筑。

卡夫拉的雕像使我们能与他面对面,并使他的容貌在我们这个时代几乎和在他统治时期一样广为人知(图33—1、图33—2)。这座宏伟的闪长岩雕像是一个艺术的奇迹。雕像的脸部表情刻画到位,既有使一般人产生共情的神情,又有身为法老所具备的获得人们尊敬的庄严,这种表情的组合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微妙与精致。头顶秃鹰的雕刻处理得独到精巧,丝毫不影响雕像正面的视觉效果。因为选择的雕像材料的雕刻难度奇高,所以更能体现出工匠精湛的技术。上述描述肯定了卡夫拉雕像的艺术价值,其堪称古代艺术的典范之一。在这座花岗岩神殿中,人们还发现了其他六尊较小的雕像,由闪长岩和绿色玄武岩雕刻而成。最近在萨卡拉发现的一组早期雕像中,还有一尊较小的雪花石膏雕像。目前,这些雕像都收藏在吉萨博物馆。我们在第二座金字塔神殿上方的碎片堆中发现了闪长岩雕像的碎片。在同样的地方,我们还发现了一块雪花石膏碗的碎片,上面刻着卡夫拉的王名,现藏于大英博物馆;一块用坚硬的白色石灰石制成的权杖顶部碎片,上面刻着卡夫拉的王名,被皮特里收藏。在布巴斯提斯 76 发现了一块刻有“卡夫拉”的花岗岩,显示他曾活跃在三角洲地区。最久远的圆柱属于卡夫拉统治时期,由绿滑石制成,做工粗糙,刻有“拉伊夫哈夫,爱众神”的变体,现被皮特里收藏。卡夫拉的圣甲虫并不罕见。

图33—1 ●卡夫拉的正面雕像

图33—2 ●卡夫拉的侧身雕像

第四王朝第四任法老门卡拉( ),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3845年到公元前3784年,相关信息如下:

神殿和赫尔金字塔,位于吉萨。

内特尔金字塔,位于阿布拉瓦什。

赫尔金字塔旁的小金字塔,位于吉萨。

闪长岩雕像,位于萨卡拉,现收藏在吉萨博物馆。

圣甲虫,现收藏在大英博物馆等地。

滑石圆柱,现被皮特里收藏(图34)。

图34 ●滑石圆柱,现被皮特里收藏

就像斯尼夫鲁时期一样,我们再次遇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一位法老有两座金字塔。在位于吉萨的乌库乌墓中,我们发现他既是门卡拉的祭司,也是赫尔金字塔的看守人。门卡拉的高级官员德贝根 77 也提到了赫尔金字塔 78 。因此,历史学家一直认为赫尔金字塔是门卡拉的金字塔。但德贝根还提到,自己视察了第二座门卡拉金字塔——内特尔金字塔的建造工作。第四王朝的乌塔和第五王朝的德贝根都是门卡拉金字塔的祭司。因此,门卡拉可能有两座金字塔。不过,这两座金字塔不可能属于两位叫门卡拉的法老,因为在碑文中,德贝根将它们放在一起命名,并且两个王名都是“拉门卡”。因此,可以排除其中一座金字塔是献给“拉门卡”法老的可能性,这里说的拉门卡即第六王朝的法老内塔克尔特。

上述对两座金字塔的论述恰好解释了为什么在这两个地方发现了“拉门卡”这个名字。希罗多德和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认为吉萨的第三座金字塔属于门卡拉,因为他的名字出现在第三座金字塔旁边的一座小金字塔中。但在阿布拉瓦什的金字塔中发现了一尊闪长岩雕像,与卡夫拉的雕像相似,还刻有以“拉门”开头的名字。阿布拉瓦什花岗岩金字塔的外壳和通道衬砌与门卡拉的吉萨花岗岩金字塔的十分相似。雕像和外壳的风格将阿布拉瓦什金字塔与第四王朝中期联系起来,我们可以猜测哪座金字塔是门卡拉最后的圣体安置所。显然,吉萨金字塔、胡夫金字塔和卡夫拉金字塔是按时间顺序建成的。吉萨金字塔很可能是最先建造的,但在建造过程中,它不断扩建,所以外壳没有完工。最后,门卡拉发现已经无望在吉萨建立与前任法老们建造的宏伟建筑相匹敌的金字塔,便在阿布拉瓦什选了一个新地点,在西部悬崖最高的山上建了一座可能会凸显优势的小金字塔。在阿布拉瓦什金字塔中,随葬雕像和花岗岩石棺被放在一起。现在,石棺已经被毁坏。按这个顺序,位于吉萨的赫尔金字塔似乎是较早建成的金字塔,因为赫尔金字塔没有祭司,并且德贝根在提及内特尔金字塔前,先提到赫尔金字塔。另外,德贝根后来才给内特尔金字塔命名,并且在第四王朝和第五王朝时,内特尔金字塔都有祭司。内特尔金字塔似乎就是门卡拉真正的圣体安置所,也就是后来的阿布拉瓦什金字塔。

位于吉萨的门卡拉金字塔比前几任法老的金字塔都小得多,在精确度方面也差得多。不过,门卡拉金字塔的砖石结构很好,而且建造成本更高。金字塔底层部分有十六级台阶,被红色花岗岩包裹,其中大部分保留至今。金字塔上层部分是石灰岩,如今,现在周围都是成堆的石灰岩碎片。花岗岩外壳被采掘并运至吉萨,表面厚度超过几英寸。建筑接缝线是顺滑的斜条,沿石头一侧向下延伸,然后逐渐变圆。这些多余的部分没有被去除,金字塔也并未竣工。门卡拉金字塔内部与其他金字塔不同,其现在的入口比以前的通道要低(图35)。在这座金字塔部分建成后,这条通道被废弃了。如今,通过早期通道,我们可以来到比现在的门还高的一个大房间。房间的砖石结构一直向北延伸,直到被建筑外墙阻隔。下面的通道用红色花岗岩铺成,就像卡夫拉金字塔的入口。环顾房间四周,有几个窗子和一个小房间,也有扩大的通道,装饰着早期的凹槽图案。通过这个房间后,我们可进入一个完全由岩石切割成的巨大房间。早期通道的门比后来通道的门还高。房间的地板上有一个凹槽,显然是用来安放石棺的。另一段短通道从屋子中间向西延伸,进入一个较低的房间。房间内放有玄武岩石棺,石棺上雕饰着图案。理查德·威廉·霍华德·威斯 79 移走了这具石棺,不幸的是,在运送的过程中,这具石棺沉入海底,不知所终。较低的房间由花岗岩砌成,房间顶部平整,由岩石切割而成。地板和墙壁都用了花岗岩,屋顶是倾斜的花岗岩梁,相互连接,呈桶形,就像吉萨一些早期墓地的顶部。走过几级台阶,可从过道的一边下到一个有腔室的小房间。在较高的房间内,人们发现了一具盖子上面刻着“门卡拉”的木棺和部分骨架,这可能是后来埋葬的。

图35 ●门卡拉金字塔的一部分

通过对门卡拉金字塔和其他金字塔的研究探索,最近有人提出,在后来的复兴时期,即大约第二十六王朝时期的法老统治下,曾开展大量金字塔重建工作。而现在大多数金字塔的式样都是在复兴时期的重建中形成的。门卡拉金字塔是检验这一理论的最佳依据。因为门卡拉木棺上的碑文有一些细节是同时期的其他碑文无法比拟的。因此,这座木棺可能是后来重建的。另外,萨卡拉阶梯金字塔肯定做了很大的调整——内部修了新的通道,并且修建次数可能不止一次。门口的釉面砖也被认为是后来时期的作品,但最明显的是刻在镰刀内的“maa”字样,同样的字样在更早期的斯尼夫鲁时期的罐盖子上也发现了。拉罕金字塔的花岗岩石棺形状奇特,石棺的边缘有盖,底座倾斜。所以人们认为,石棺在初建时就已经陷入地板中,石棺现在所在的王陵是重建的。哈瓦拉金字塔的蜿蜒通道及入口通道的台阶,也被认为是重建的。原来的通道应该直接从北边通往屋顶中间,作为上方房间水槽的延伸部分。

毫无疑问,一些金字塔被作为王陵重复使用,在哈瓦拉金字塔内发现的第三十王朝的小巫沙布提俑 80 特别证明了这点。我们也不能否认,在某些情况下金字塔确实做了许多修改,如萨卡拉阶梯金字塔的通道。门卡拉的棺盖也可能是在后期被修复过的。特别是,我们已经知道,门卡拉实际上很可能葬在阿布拉瓦什。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肯定的是,金字塔建造过程中也有许多结构的调整,如胡夫金字塔和门卡拉金字塔。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是“程度”的问题。毫无疑问,在某些情况下,调整和修改确实有好处,但修改的程度到底有多大呢?例如有没有可能哪位法老能重建哈瓦拉金字塔所有蜿蜒曲折的通道?很多设有巨大机关门的王陵屋顶,长长的被阻断的通道,无处可寻的水井……如果开展后续重建,那么这些宏伟的建筑将不得不变成一堆零散的砖块和沙子。重建一个小拐角都很难,更何况是宽敞的内部空间。重建这么宏伟的建筑只能说是难于登天。可能要先拆掉整座金字塔,再砌上一大块重石料,然后再把它重新搭起来,才是比较实际的做法。需要再次说明,如果拉罕金字塔的石棺最初就已经陷入地面,那么整座花岗岩王陵必然经过重建。这是一项浩大的重建工程,新增整个砖石结构,并且在主墓室旁新建一个次墓室。

如果确实进行过浩大的重建工作,那么是谁下令开展的呢?可以肯定的是,重建工作肯定不是在第十八王朝或者第十九王朝进行的。因为当时掠夺成风,拉罕的辛努塞尔特二世的神殿和神龛就是在这时被拉美西斯二世下令拆除的 81 。随着旧观念的复兴,第二十六王朝时期可能是人们对古代法老如此关注的唯一一个时期,因为当时法老的祭司制度都恢复了。但如果这样,那么为什么没有留下修复者的任何痕迹?在任何时代,谦虚都不是埃及法老的特点,他们惯常的做法是抹掉所有对先辈的记忆,以此夸耀自己。即使比较通情达理的法老,在建造神殿时,也总是将自己的名字和做的重建工作写得清清楚楚。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在完成可以与建造金字塔相媲美的工作后,法老们清除了自己所有的痕迹?没有象形文字,也没有雕画,没有一处地方可以看到与所谓的重建相关的东西。如果说后代法老出于对古代法老的崇敬,费尽心思修饰金字塔内部,并且命祭司进行敬奉,正如我们从祭司身上看到的那样,那么有没有可能,尽管祭司的敬奉工作需要在神殿内进行,后代法老没有修复过古老的神殿?为法老的荣誉和祭司的敬奉工作而建的外部建筑完全被忽略,而在金字塔内部进行规模巨大的重建?然而,金字塔神殿没有一丝重建的痕迹。据拉美西斯二世时期的遗迹及石头上刻的名字可知,拉罕神殿被拉美西斯二世洗劫一空,重建的痕迹无处可寻。祭司肯定是在金字塔外面的露天环境中敬奉的,而大量浩大的、不必要的花岗岩修饰工作却是在内部进行。卡夫拉神殿外部没有任何修复的痕迹,但在神殿中,我们发现一些小件遗迹的碎片。这说明神殿建成三千年后曾进行过修复。现存的拉罕神殿肯定是这一地区唯一的、最早的一座神殿。

到目前为止,为进一步推导重建理论,我们将尽可能从这一角度出发,解释每一处设计的异常和变化,所以重建的数量和程度都是很重要的因素。我们将假设一些重建的案例,以驳倒非重建假设。实际上,有一个例子,虽然还没有真正地引证出来,但乍一看似乎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即带有后期王朝风格的门卡霍尔法老像。这尊法老像刻于一块石板上。这块石板是从门卡霍尔法老的神殿,即后来被改造的塞拉皮雍神殿内搬来的,现收藏在卢浮宫。雕像的细节看起来都是后世的风格,包括雕像头部上方一只飞翔的秃鹰、鹰爪上的一枚戒指以及类似苏格兰裙的装饰。这种风格至少在第十九王朝才出现。不过,第十一王朝的安特夫五世和第十三王朝的索贝克霍特普四世的雕像形象几乎完全相同。这表明有些工艺看起来像是后世风格,但它的实际出现时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早得多。作为建造墓的石料,门卡霍尔的石板被重新使用。因此,上面的象形文字出现的时期肯定比门卡霍尔的雕像要晚,但不可能晚于第十八王朝,并且很有可能源于第十二王朝。因此,从表面来看,这似乎是第二十六王朝重建金字塔的有力证据,但当充分了解事实后,我们能找到不少推翻这类假设的依据。这是个有用的例子,说明鲁莽地广泛应用重建金字塔理论可能会遇到风险。

现在,对门卡拉神殿,我们只知道核心建筑的轮廓。因为在上个世纪,它的花岗岩外壳和柱子已经被移除了。

至于门卡拉的小型遗迹,在萨卡拉发现了一尊闪长岩小雕像,现收藏在大英博物馆(图36)。这尊雕像的工艺不如卡夫拉雕像,但比后来在同一地点发现的其他小雕像要好一些。从多样的风格和不断下降的工艺水平来看,这些小雕像一定是在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法老统治时期完成的。不幸的是,由于在萨卡拉的阿拉伯挖掘者发现了该雕像,吉萨博物馆只能以高价从挖掘者手中买入。关于雕像的实际来源,人们的见解不同。

图36 ●门卡拉的闪长岩小雕像

已知的第二根最早的圆柱属于门卡拉,它由黑色滑石切割而成,工艺与早期的黑滑石圆柱相同,似乎是葬礼石碑的替代品。滑石上刻有“拉门卡乌,众神所爱—拉门卡乌—哈索尔……”,现被皮特里收藏。门卡拉统治时期,他的圣甲虫数量比任何一位前任法老都少,但在后世,门卡拉的名字被频繁使用。哈特谢普苏特便为纪念门卡拉制作了圣甲虫(图37)。在第二十六王朝,门卡拉的名字在圣甲虫、圆柱和牌匾上都很常见,这些物品是在瑙克拉提斯、马拉索斯和其他地方被发现的。这些物件对门卡拉的理解非常正确,似乎是从他那个时代的一些真正的圣甲虫上复制来的。

图37 ●门卡拉的圣甲虫,由哈特谢普苏特制作

《亡灵书》中说,霍达夫是门卡拉的儿子,但韦斯特卡莎草纸应当是更早的权威证据。在莎草纸中,霍达夫是胡夫的儿子,因为暂时还不知道其他名为霍达夫的人,我们认为这可能是与某个人名混淆了。除非发现他所处时代的遗迹证据,否则我们无法确定这个人的时代。因此,此人有可能是第四王朝第五任法老雷吉德夫。

第四王朝第五任法老雷吉德夫( ),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3784年到公元前3759年。

人们对法老雷吉德夫几乎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历史地位也不确定。一方面,在阿拜多斯和萨卡拉王表中,雷吉德夫的名字出现在胡夫和卡夫拉之间。但另一方面,美提特夫斯忽略了雷吉德夫。美提特夫斯列举了自己先后与斯尼夫鲁、胡夫和卡夫拉之间的关系 82 。在第二十六王朝,雷吉德夫的祭司帕萨特克门赫和普撒美提克一世在叙述王表时,都以“胡夫、卡夫拉、雷吉德夫 83 ”为顺序。我们似乎需要承认在曼涅托王表上的拉托瑟斯就是雷吉德夫,但在这里,雷吉德夫出现在卡夫拉和门卡拉的名字之后。在普瓦尼翁的收藏品 84 中有雷吉德夫的青铜圆柱,此外没有其他的遗迹。关于雷吉德夫的信息很少,人们只知道雷吉德夫在吉萨的祭司叫普塔—杜—阿乌,吉萨博物馆内藏有雷吉德夫的另一位祭司的一块石板。此外,还有一个以雷吉德夫的名字命名的农场 85 ,但雷吉德夫的金字塔至今未知。

第四王朝第六任法老谢普塞斯卡夫( ),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3759年到公元前3737年,相关信息如下:

克卜金字塔,位置不明。

圣甲虫(图38)。

圆柱,现被皮特里收藏。

大女儿玛特卡。

图38●圣甲虫,现被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收藏

唯一记载有谢普塞斯卡夫的王表是阿拜多斯王表。在王表及其他一些纪念碑上,他的名字都写成“谢普塞斯卡夫”,但在圣甲虫上,他的名字加上了“拉”。说明他的名字可能有两种形式。就像“奈布卡”和“奈布卡拉”两个名字显然指同一位法老。在乌瑟卡夫的王陵中,谢普塞斯卡夫的名字后面也加上了“拉”。在曼涅托王表中,乌瑟卡夫的名字为“乌瑟克勒斯”,即乌瑟卡夫拉。曼涅托王表中内布卡二世的名字可能是谢普塞斯卡夫名字的一种残缺形式,只保留了“普、卡、拉”这几个符号。或者,曼涅托王表中内布卡二世的名字后面的塞贝克勒斯可能就是指谢普塞斯卡夫,但根据普塔谢普斯墓地的信息,普塔谢普斯是一位贵族,生活在门卡拉和谢普塞斯卡夫统治的时期。

我们对谢普塞斯卡夫的了解大多来自其女婿普塔谢普斯的墓地。后者在自己墓内的传记式铭文的开头写道:在王宫和私人寝宫里,门卡拉亲自教导他和其他王室子女。在王宫中,他是法老谢普塞斯卡夫最疼爱的孩子。谢普塞斯卡夫在法老行宫里,教导他及众王室子女。在法老谢普塞斯卡夫心目中,普塔谢普斯的地位比任何男孩都高。法老谢普塞斯卡夫将自己的大女儿玛特卡赐给他为妻,因为法老谢普塞斯卡夫只想将女儿许配给他,而不愿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与其他男人结婚。法老谢普塞斯卡夫重视他胜过其他侍从。他有权登上所有船,还负责在所有节日里,挑选护送法老出巡南方的士兵。他协助法老处理国事,常讨得法老欢心。法老谢普塞斯卡夫允许他亲吻自己的膝盖,而不是亲吻地面。法老谢普塞斯卡夫登上名为“神灵之船”的船时,他再次赢得法老的喜爱。他的职责是满足法老的需要,敬重自己的主人。本传记为纪念普塔谢普斯而写,他是一位遵从法老谢普塞斯卡夫意志、鞠躬尽瘁的侍从。他曾担任过许多重要官职,包括祭司和文官。在传记中,我们第一次发现,普塔谢普斯曾担任三座方尖碑的祭司一职。在整个第五王朝,这三座方尖碑仍然受人们敬奉。一座耸立在马斯塔巴上的方尖碑刻着“谢普拉的先知拉的碑”,一座方尖碑刻着“谢普阿布拉的先知拉的碑”,还有一座方尖碑刻着“阿斯塔布拉的先知拉伊马赫提的碑”。关于这三座方尖碑的详细资料,请参见赛斯 86

塞贝克卡拉( ),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3737年到公元前3730年。

塞贝克卡拉的名字只出现在萨卡拉王表上,他的位置介于第六王朝末期和第十二王朝倒序的末期之间。其他王表的相同时期没有塞贝克卡拉的名字。塞贝克卡拉的名字和曼涅托王表上的塞贝克勒斯很相近。但更可能是,雕刻者将“塞贝克涅夫鲁拉”错当成“塞贝克卡拉”,塞贝克涅夫鲁拉是第十二王朝的一位法老,和上面讲到的统治时期一致。

伊姆霍特普( ),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3730年到公元前3721年。

只有通过哈马马特干涸的河床 87 的碑文才能了解伊姆霍特普。不过,伊姆霍特普继承法老之位的时期明显与曼涅托王表中的德德夫普塔继承法老之位的时期相同。此外,由于尚未发现比哈马马特干涸的河床的碑文更早的碑文,没有其他迹象表明伊姆霍特普在法老之位列表中的顺序。因此,很可能伊姆霍特普在曼涅托王表中的顺序没有被正确排列。

对这个朝代的叙述即将结束,在这里,我们不妨总结一下第四王朝的一些特点。首先,所有早期作品的本质都是与自然竞争。在其他时期,人们倾向于将建筑建在山前,以便自然与建筑相互映衬,或是借助自然的高度(建在坡上),使建筑显得更加宏伟高大。但埃及人不愿与自然开展温和的合作,他们选择了一百多英尺高的荒山,将它们完全征服,并将其作为金字塔的基座。最终,建成的金字塔比原来的山高出三倍多。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相比,金字塔的工艺毫不逊色。但宏伟的人造建筑似乎使周围的自然景观稍显逊色。然而,这只是人类展现其才能的一座平台。

同样地,伟大的思想从建筑中使用的巨大石块上映射出来。那时,人们不将自己的工作看作简单地堆砌石头,而是用石头建造宏伟的建筑,使建筑能与自然媲美。如果要建一个小室或房间,那么每面墙仅由一块单独的石头组成,如迈杜姆的房间。如果要造一座建筑物,那么人们要先将巨石像小山一样堆叠在一起,然后再从中凿出一个个洞穴。要建房间,人们就要先在巨石中挖一个空洞,然后加以装饰雕刻。这样,房间就像在一块有生命的石头的中心。

雕塑家和画家的作品表现出同样的主旨。他们制作艺术品不是为满足自己的审美,而是竭尽全力与自然竞争。作品的外形、表情、颜色、逼真的眼神、庄重的微笑都是人造的,但近似真实的人。画家混合手中的色调,画出动物身上的斑纹,描绘出鸟类的羽毛。后来,这样的技艺再没有出现。负责木乃伊防腐工作的人用树脂和织物在死者萎缩的尸体上再现一个人的样子,使死者尽可能接近其活着时候的样子。

那时,埃及人致力于在各个方面创造出补充、模仿、媲美,甚至超越自然的作品。作为一种人为审美和标准的满足,艺术几乎不存在。不过,古埃及早期作品的简单、浩瀚、完美且精致,使其足以与后世所有艺术作品和人工装置一较高下。这些作品的力量独一无二,这是任何有自我意识的文明从未或有希望能与之匹敌的。这些艺术品享有恒久的尊荣,即使当所有与之比较相形见绌的作品都消失,它们也必将永存。

【注释】

1 另一种说法是斯尼夫鲁的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2613年到公元前2589年,共24年。——译者注

2 另一种说法是胡夫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2589年到公元前2566年,共23年。——译者注

3 另一种说法认为卡夫拉是第四王朝第三位君主,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2558年到公元前2532年,共26年。——译者注

4 另一种说法是门卡拉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2532年到公元前2503年,共29年。——译者注

5 另一种说法是雷吉德夫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2556年到公元前2548年,共8年。——译者注

6 另一种说法是谢普塞斯卡夫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2503年到公元前2498年,共5年。——译者注

7 另一种说法是德德夫普塔在位时间约为公元前2498年到公元前2496年,共2年。——译者注

8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115页。——原注

9 这里的“卡”是神殿和金字塔的名字,并非指人的灵魂“卡”。——译者注

10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迈杜姆》,第5页到第11页。——原注

11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3卷,第2页。——原注

12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迈杜姆》,第5页到第11页。——原注

13 马斯塔巴是古埃及墓葬建筑类型之一。——译者注

14 《法兰西人在开罗的考古任务》,第1卷,第190页。——原注

15 斯尼夫鲁的一位祭司被埋葬在代赫舒尔,见雅克·德·摩根:《探索代赫舒尔》,第12页。——原注

16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3卷,第5页。——原注

17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古老帝国的马斯塔巴》,第198页。——原注

18 《法兰西人在开罗的考古任务》,第1卷,第191页。——原注

19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阿拜多斯纪念碑总目录》,第587页。——原注

20 海因里希·卡尔·布鲁格施:《古埃及地理词典》,第1256页。——原注

21 在古埃及象形文字中,法老的名字都写在椭圆或长方形的边框中。——译者注

22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迈杜姆》,第9卷到第14卷。——原注

23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迈杜姆》,第16卷到第27卷。——原注

24 盐霜是含盐分的东西干燥后表面上呈现的白色细盐粒。——译者注

25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迈杜姆》,第21页。——原注

26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吉萨的金字塔和神殿》。——原注

27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2页。——原注

28 亨利·爱德华·纳维尔:《布巴斯提斯:1887年到1889年》,伦敦,保罗·特伦奇·特吕布纳出版社,1891年,第8卷。——原注

29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2页。——原注

30 原文是“女儿”,即“his daughter Henutsen”。经考据,胡夫子女名单中没有出现赫努森,就算母女同名,按照习惯也会区分一世与二世,但全书没有这类说法。另据书中关于胡夫和赫努森的金字塔的讲述,他们是夫妻的可能性更大。因此,译者认为此处可能是原作者搞错了,赫努森应该是胡夫的妻子,是王后。但为了尊重原文,此处不修正,只提出。——译者注

31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埃及和努比亚的古迹》,第53页。——原注

32 卡(ka)意为灵魂,指法老的灵魂的雕像。——译者注

33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22页。——原注

34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16页。——原注

35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17页。——原注

36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17页。——原注

37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34页。——原注

38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古老帝国的马斯塔巴》,第89页。——原注

39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古老帝国的马斯塔巴》,第90页。——原注

40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50页。——原注

41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53页。——原注

42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55页。——原注

43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古老帝国的马斯塔巴》,第198页。——原注

44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76页。——原注

45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112页。——原注

46 《塞拉皮雍石碑》,第314页。——原注

47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2页。——原注

48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1页。——原注

49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1页。——原注

50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2页。——原注

51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26页。——原注

52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50页。——原注

53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埃及和努比亚的古迹》,第53页。——原注

54 伊西斯是古埃及宗教信仰中的女神,是自然和魔法的守护神,是亡灵和幼童的保护神,也是赫利奥波利斯神系的九柱神之一。——译者注

55 荷鲁斯是古埃及神话中法老的守护神,是王权的象征,是复仇神,是奥西里斯和伊西斯的儿子,也是赫利奥波利斯神系的九柱神之一。——译者注

56 “任”表示“静止的”,与“努(nu)”一词联系密切。努是初始之水的化身,是尼罗河河神的父亲,在科普特语中表示“深渊”。——译者注

57 托索罗斯是曼涅托王表中第三王朝的第二位法老,见前一章。——译者注

58 埃及全国统一的专制王权从第三王朝开始,至第六王朝结束,称为古王国时期,大约从公元前2686年至公元前2181年。——译者注

59 中王国时期包括埃及第十一王朝、第十二王朝、第十三王朝与第十四王朝,通常划定在公元前2133年至公元前1786年。——译者注

60 阿尔弗雷德·维德曼:《埃及史》,第178页、第185页。——原注

61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迈杜姆》,第13卷。——原注

62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22页。——原注

63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编号2021。——原注

64 格令是码磅度量衡制中的最小重量单位。原为一粒小麦的重量。——译者注

65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吉萨的金字塔和神殿》。——原注

66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吉萨的金字塔和神殿》。——原注

67 亨利·爱德华·纳维尔:《布巴斯提斯:1887年到1889年》,伦敦,保罗·特伦奇·特吕布纳出版社,1891年,第32卷。——原注

68 威廉·肯尼特·洛夫特斯:《旅行和研究:卡尔迪亚和苏西亚娜》,第172页到第179页。——原注

69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古代重要文件》,第8页。——原注

70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古代重要文件》,第8页。——原注

71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8页、第10页、第11页。——原注

72 《法兰西人在开罗的考古任务》,第1卷,第191页。——原注

73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古老帝国的马斯塔巴》,第248页。——原注

74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古老帝国的马斯塔巴》,第198页。——原注

75 《塞拉皮雍石碑》,第314页。——原注

76 亨利·爱德华·纳维尔:《布巴斯提斯:1887年到1889年》,伦敦,保罗·特伦奇·特吕布纳出版社,1891年,第32卷。——原注

77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37页。——原注

78 弗朗索瓦·奥古斯特·斐迪南·马里耶特:《古老帝国的马斯塔巴》,第198页。——原注

79 理查德·威廉·霍华德·威斯,英国人类学家和埃及学者,1835年造访埃及时发现了门卡拉的石棺。——译者注

80 小巫沙布提俑是埃及用于葬礼的一种小型雕塑。——译者注

81 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拉罕、古洛和哈瓦拉》,伦敦,基根·保罗、特伦奇和特鲁布纳有限公司,1890年,第22页。——原注

82 埃马纽埃尔·德·鲁热:《曼涅托王表前六王朝的遗迹研究》,巴黎,皇家印书馆,1866年,第37页。——原注

83 埃马纽埃尔·德·鲁热:《六王朝》,第53页。——原注

84 阿尔弗雷德·维德曼:《埃及史》,第187页。——原注

85 埃马纽埃尔·德·鲁热:《六王朝》,第53页、第54页。——原注

86 《埃及语言杂志》,第27卷。——原注

87 卡尔·里夏德·列普修斯:《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古迹》,柏林,贝萨克赫书店,1849年,第2卷,第115页。——原注 HuS5EywYwyiLmeX2fUdNpvujPVaMKWwvq2pXE/R49a8l6BFxGi+tLy6pnj5UpF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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