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进来,清澜从坐着,缓缓起立。举止礼貌,清澜从坐着时的低头,到站立时的抬头微笑,都是那么的自然典雅。比所谓的大家闺秀要有气质,比所谓的皇宫妃子要美丽,比所谓的美人要有气质。
那宋丞相看清清澜整个面貌时,不停地摇头:“差太多了,差太多了。”
巧儿和清澜都明白了,看来不知哪位把清澜的画像给传出去了。
宋丞相有转头,看向巧儿,也是不停地摇头,道:“烦请巧儿小姐迎接后面的几位客人,安排一些雅间。”巧儿正对着宋丞相,盯着宋丞相的眼睛,可惜宋丞相的眼睛小的很,或者说眯得很小,透不出光;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巧儿根本看不出这宋丞相心里想的是什么。
清澜朝巧儿点头。心想:“这应该就是郭公公安排我见的人了。不知这个人有什么重要之处,非得要花楼出面。”
宋丞相也不见外,没等清澜想清楚,抢先坐在了清澜旁边。真有点让人哭笑不得。按理来说,这雅间里这小茶几,两位主客,正面相对才是正理儿。这宋丞相明显是故意的。
清澜这才想到自己见了宋丞相一直没开口说话,暗道自己糊涂。
“民女清澜见过宋丞相。”虽说有“千岁府”撑腰,不怕这宋丞相,可是礼节还是要有的。清澜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宋丞相并未站起,坐着看清澜施礼。
清澜越来越奇怪,这宋丞相的举止让人怀疑。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坐着看人施礼。
清澜觉察宋丞相恐怕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而到这花楼来有特殊的目的,常人一想就知道,在人们眼里花楼在不同,最终归类还是要归到春柳花楼一类。清澜觉得有些难对付,莫非这就是郭公公安排给自己的原因,让自己以美色征服?
宋礼之看着清澜,不停地摇头,摇头的幅度越来越大,感觉他的脑袋快被摇下来了,还是摇。清澜终于感觉到了。这送后书看着清澜的脸颊不停地摇头。清澜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宋礼之在清澜要说话前,直接道:“清澜小姐请坐。”宋礼之手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这是抢先下手啊,直接给你指明了坐哪儿,不坐,就是不敬了,有伤和气。说不定还会直接得罪人。
清澜在没有了解清楚前不会妄作打算。“谢丞相。”
清澜微微施礼,缓缓坐下,就像一条丝绸从空中落下一般,柔软自然。
清澜朝着宋礼之微笑道:“这里早就备好了些酒菜,不知丞相可否胜得酒力。”
“胜不得,胜不得。不过今晚就算胜不得也要喝,今天我这个书生高兴!见到两位绝世美人高兴啊。不虚此行啊。不知郭公公都跟你们说了吧。”
清澜心想,郭公公说什么了,要是说不,恐怕会很难堪,也搅了兴致。
清澜微微笑道:“郭公公都说了。”
宋礼之大笑道:“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那我更要喝酒了,这样才会更有趣味。”
清澜一时语塞,看这模样,是定要在这里待下去了,回想刚才,她觉得自己说了最不该说的话。
宋礼之展露出一个读书人不应该有的豪放,大叫道:“倒酒!”
清澜只好倒酒,伸出日月失色的纤手,优雅的拿起酒壶,胳膊抬起,酒缓缓而出。
宋礼之一个细节也没漏过,脸色更加红润了。清澜也注意到这一点。
宋礼之突然大声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今日果然见到了呀!”然后大哭起来。这可是让清澜措手不及。看到宋礼之大哭的样子,清澜对于宋礼之的看法动摇了。
“难道这宋礼之只不过是见到所想之物太过感慨了,难道这宋礼之只是一个癫狂的书生?”
“哈哈,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最后一项我是见了啊!”宋礼之突然伸手抓住清澜的手,大叫道:“你就是颜如玉!”
清澜想挣脱开这双老手,可是一个小女子哪有一个男子有力气。清澜几乎下意识的使用一点小法术,突然脑子里想起了叔叔的叮嘱,自己一点法术也不能用。值得推推搡搡,尽力把自己的手脱出来。
清澜心想:“这宋丞相可能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只是有些癫狂罢了,不如把他灌醉算了。”
清澜拿着倒好了的酒送到宋礼之嘴边道:“丞相今天高兴,喝点酒,以作庆祝吧。”
宋礼之总算把手拿开了,清澜的手上留着一个红掌印。宋礼之目不转睛地看着清澜,一口气把一杯酒喝下去了。这酒一下肚,酒气马上就上来了。宋礼之脸色马上就红了。
清澜明白了,这宋礼之还真不胜酒力。不如再多灌几杯,差不多就醉了。然后,去问一下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杯一杯地送上,一杯一杯地下肚,只是见宋礼之脸色只是红了,却没有醉倒。眼睛一直瞄着清澜。清澜感觉出不对了。这一杯一杯的喝酒,宋礼之也是一次一次地把自己的老手放在清澜的纤手上,对比明显,像老树皮与白玉的对比。
清澜也知道了,什么喝酒,什么长叹,什么癫狂都是朝着自己来的。在宋礼之喝酒时,就应该觉察到了。说自己不会喝,却一杯接一杯;脸色发红,继续喝下去,却不见增加一丝红晕。这分明是装的。
最深刻的是,假如宋礼之不胜酒力,为何总是坐的笔直,而不摇摇晃晃。这是清澜现在才发现的。人不可以貌相,清澜感觉自己也像巧儿一样,没有了法术帮助,信心失去了一大半,平时的智慧竟发挥不出来。
突然出现情况,竟然是坐在自己旁边,大吃自己豆腐。这样再发展下去,就不是吃豆腐那么简单了。
清澜感觉脸红了,这人是郭公公所请的,自己不可随便施为。该怎么办呢?清澜眼睛一亮。
清澜努力忘掉这老色鬼的手,娇声道:“丞相,不知郭公公请您来所谓何事啊?”
清澜感觉这老色鬼的老手停了,这郭公公的名字还真有效啊,刚才想到郭公公,于是清澜便想到,不如那郭公公来制约吧。这下还真灵验了,这老色鬼就真的停手了。那么接下来,就不停地说郭公公,得提醒这个老色鬼,这花楼是郭公公的地方,不可胡来。清澜感觉极有希望。不过,接下来,那丞相的老手又动了,而且想得寸进尺,清澜非常敏感,用手轻轻按住,心道:“怎么不灵验?照说提到郭公公这老色鬼,应该极其害怕才对。”
其实这宋礼之是极其害怕,把头歪向一边,极其利索地把口边的口水吸进口里,眨眼间,又成了一个严肃的丞相,而且连脸上的红晕都瞬间没了。
“这丞相果然不简单。”清澜把宋礼之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趁着他仰头思考那阵儿,默默挣开他的手。外面一阵喧闹,门被推开,思考中的宋礼之和清澜同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