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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现实中的桃花扇

这一年桃花盛开之后,转眼便到了七月,一轮山月渐渐升起,四面山遍野银白。这天店里来了一个肩扛鬼头刀的人,此人生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店家一看此莫非是大名鼎鼎的砍爷白光影吗?倒地便拜。白光影大诧:“这是为何?难道我今生与你有恩?”店家说出缘由,白光影,说:“兄弟这你就误会了,我哪有什么峨眉顺气功!我杀人如麻,媳妇都娶不到,哪有闲工夫练鸟顺气功!”

这晚至半夜,蓦然后院竹林透出一道光亮,有人夜里起床出门,店家便来到后院一看,果然是白光影。白光影走了一趟拳脚,而后将一口刀抡得飞旋,搅得风起。忽然,一个红衣少女影急急而去,白光影大喝一声:“来者是谁,报上名来!”竹林里只发出一声笑声,白光影大怒,一口刀从腕间飞出,划出一道白光,但人影早无踪迹。转入就寝时,发觉红衣人给了白光影一个神秘的背影,白光影并未放在心上,上床安睡不在话下。乡间无事,松油灯照亮了这一处青瓦房舍,至午夜光景,白光影在梦中行走突遇一条某某河,某某河流水哗啦啦地响,河床平坦视野开阔,白光影想起了江南丝竹的缠绵和色彩俗艳以及粉墨优伶的咏唱。这时一个红衣少女站在白光影床边,轻轻道一声:“泰一兄台——”

白光影翻身而起时,红衣少女悄然而去。白光影好生纳闷,直坐到天亮,再没有什么红衣少女的脚音。天快亮时,一个人影再一次不期而至,掌着一个松油灯一步一步走上楼来。不多一会,白光影感觉好似正与一妙龄红衣少女在房中嬉戏。忽然,白光影忽觉眼中闪过一道红光,大叫一声:“不好,有刺客!”

慌忙中抽出枕下那口单刀跃身而起。就在这时,红衣少女的宝剑已拢了,寒光四射的宝剑锋芒所向,直指白光影的要害处;剑锋闪着幽静的冷凝之光。

红衣少女发问:“你真是白光影否?”

白光影如实答道:“难道白光影这样的刽子手还有真假不成?”

红衣少女笑说:“客官若真是白光影,我愿以身相许!”

白光影以为在梦中,便说了一声:“俺真是白光影,不信俺有练功在身!”说罢,就着床前,练了一回峨眉顺气功,一双拳在胸膛打得山响。店家在窗外见到了真功夫,此只有峨眉顺气功才有的本事,大喜过望!白光影愣住之时,红衣少女扔下话说:“好汉,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人了!”

白光影正欲抱住女子,红衣少女端着一盏松油灯走了过来,照着一面泥土墙,墙上果然刻着一首打油诗。“客官,识字吗?”

白光影粗识大字便说:“认得几个。”

白光影起身走到墙边,果然有一行打油诗刻在墙上:

“人在天涯心在家,只为银钱走天涯,父母家中常牵挂,妻在窗前守灯花。”

煤油灯燃尽,鸡叫三遍,墙上那刻着的诗句的泥墙仍闪着迷茫的辉光。白光影明白了,就在此时,红衣少女一下扑到白光影怀里,叫了一声:“哥,你让妹子等得好苦啊!”

现在,这样怪声怪气的叫声没有了,有的是更为文明进步的歌声。缘何?且看下文分解。

2010年年末一位绝代佳人上了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节目主持人孟非这位最著名的能够让电视机前的男女老少开怀大笑的先行者,惊喜交集地得知有观众朋友笑过之后猛烈感觉到身上的肿瘤烟消云散,倍受鼓舞。

当一个叫董一卓的未婚大上龄女款款走上前台时,在场观众也为震撼。其母亲伍人雪在重庆杨家坪小区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里看电视,手里正织着的一件毛衣是给董一卓未来的宝宝准备的。当伍人雪听到孟非老师极富感情色彩的幽默时,伍书记竟笑了整整10分钟。伍书记感觉常年那枚困扰在小腹里的子宫肌瘤瞬间即逝。

第二日嘱董一卓专程开车去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复诊。医生举着片子看了伍人雪半天,欣喜地告诉她:“昨天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老外同志来了,现在您可以在我们这儿填张表,这样你就入围了。”

这时候我某机关、英国军情六处、联邦安全局、以色列的摩萨德以及KUL和有关机构纷纷对此表示关注。世界最著名的医学科学专家专程赴重庆听取汇报。诺贝尔文学瑞典评奖委员会也赶到,论证小说的激情与获诺奖的可能性,一致认为:“人在行动中形成动机,然后做出选择;人和人之间发出错综复杂的信息;人牵引着事,事引领着人,命运的隐秘就形成了结构,而后渐渐浮现或呈现在同志们的视线里,这个艰难曲折的过程即称为情节。”

伍书记也是老书记了,看到这样的媒体叙述,隐隐感觉从前是多么的好高骛远不懂装懂在同学和老师面前牛皮哄哄,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和幼稚啊!一时间竟痛哭流,悔不当初。从这以后,不再想象明媚的月光,她一个人散步走到杨家坪直港大道的龙凤寺上面的一段围栏边,围栏下便是通往祖国各地的成渝铁路线。一座临江而屹的庙宇仰望蓝天。这时一个酷似九纹龙史进的方士告诉了周渝生什么是人生,什么是仕途,什么叫狼。狼是忠诚的象征。狼是单配偶。

情到深处人孤独啊!

天很寒冷,董一卓的身边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用手挽着董一卓的胳膊在寺庙上面临江围栏眺望江景。

董一卓的记忆里出现了一个算命先生的影子。这天夜里那一出戏真是手起刀落。

这一幕也令董一卓想起了前些时候发生故乡陶家场的一幕。

谁也没料到光阴到了21世纪乡村里充满了古旧的悬说和身穿玄服着高级皮鞋挥刀劈杀在农村院落里的阴阳道士,一口在地摊买回的所谓宝剑任其乱舞,顿时在混沌的空气中搅起一阵啸声。周围村民吓得纷纷倒退。现在的协勤和乡镇公安夹在其中,把一支支带嘴的烟抽得轰然作响。

阴阳道士身披玄色大麾,手持令剑和画着各种符录的檄文,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曾经在KUL中战无不胜的伍人雪。伍人雪离休多年操持此行当便有多,身后是她新带的一个徒弟。徒弟是伍书记纲常户籍中的农村表侄。表侄大学毕业工作不遂,回到家乡当了村官现在再当了道士,再当了阴阳怪气的开灵指路的风水先生。表弟年方二十有八,尚未婚娶不是高不成低不就而是囊中羞涩,没有钱耍朋友。如今重新易帜为乡亲们披麻戴孝,开灵指路,从此换了人间。

表侄一直倾慕的也是在四乡八里唱死人歌的一位美女,这当儿也放下架子直奔大学生怀抱。这晚的表侄在大舅公周渝生坐在一条长木板凳上的眼睛注视中,表现甚为积极似有如同当年师父在国营大厂当副书记时飞起来吃人一般的景象。当退休的伍书记在乡村上演这些最时尚的人间喜剧时,有人在重庆解放碑看见了从KUL回来的老胡。

这一年的冬天,老胡肩披一件黑色高级长大衣,竖起的衣领和老胡戴着的一顶鸭舌帽,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无不侧目而视,绝对以为他是真正的特务。其实老胡才是实质性的周渝生隐蔽战士。

老胡太过喜好女色因而误了许多大事,不得已奉命回到不再从事谍报工作,转投足球。据称时期的老胡曾经是重庆大学足球队老唐,兼领队,司职中后卫。

这时候中国的足球还在亚洲之外的小组徘徊,始终进去不了,其原因令酷爱足球的老胡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老胡夜里捧读《中国足球打假》一书时,杨家坪另一个高档小区住着的伍书记却在舞剑。剑不是宝剑,而是一口法师随意乱舞的令剑。伍书记舞的是一把自己削的木头剑。剑走偏锋罢了。

这晚,伍人雪(已工厂工人退休)手持令剑,口中唱喏,道场观者将陶家乡的一个院坝围得铁桶一般,就像当年喝喊毛主席您是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伍人雪果然唱起语录歌,敢情乡村干部不懂阴阳风水,整个道场无半点杂燥之声,许多乡村听罢这眇眇悠长的歌唱禁不住流下热泪,纷纷说这好像是做梦也!而旁边的围观的乡镇干部则说,这个从主城杨家坪来的风水先生竟然是一个女的,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如今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女人果真能顶起半边天了。其实不是。伍人雪来到乡村并非表演道观妖孽,而是发挥她这一辈子的表演欲望。伍人雪这辈子在回忆当年与现而今的时候,对国家发展成了繁花似锦的局面极其感慨。她差不多泪流满面地说,“乡亲们,我当少女的时候还在练飞檐走壁呢!哪有机会去享受今天的幸福生活啊!”当然,当伍人雪叮嘱在场的来宾一定要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时,场边有人发出了笑声。这晚的月亮格外明格外亮,整个陶家乡村的这个晒坝人影憧憧,欢声笑语震荡了田野。伍人雪的话是发自她心底的,传遍了这个乡村的各个角落的,她风趣地说肯定不只是心脏和肺腑,是整个人和心。

伍人雪就是现在董一卓的妈。经过记者调查,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就等记者什么时候把这些材料爆出来,成为头号新闻。

董一卓愣了一会,问妈:“怎么回事,找到家里来了?”

老太婆没说错吧!

董一卓的原本就是搞这种庄稼的,年轻时有多少好汉在她的肚皮上可以重来,现在老了,其肚皮里的精华也渐行渐远,一句话,水是没有了,干涸了;但心还在,心不老。如果现而今有年轻生猛地想在老太婆的肚皮上写一个福字,老太婆也是会极其愉悦的。董一卓的妈说:“秀,这段时间长胖了,变白了,怎么回事?”

“老太婆不要乱说话!”董一卓把包包扔到床铺上,说:“我不晓得您是啥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在外面卖?”董一卓把包包扔到绣花鞋,头上那顶朋友送的真资格的美军战斗帽还戴在头上,老太婆就是冲着这顶花花绿绿的军帽来的,因为她看到过的军帽不是国民党杨山凤的就是我们八路军新四军,还有就是现在解放军。老太婆一是担心女儿在外面鬼混出事,下是怕女儿意外怀孕把一个野种回来,给老人家一个不是惊喜的惊喜。

“秀,你脑壳上的那顶帽子是用来干啥的?”老太婆说。

董一卓一边洗脸一边说:“用来骗人的。”

老太婆更生气了:“你在外面到底干什么,别哪天真揣一个野种回家啊!”

董一卓说:“那才是好事,就怕人家不愿意呢!”

翌日傍晚,董一卓飞到南京《非诚勿扰》舞台,挥手向观众致意,代表山城重庆也代表KUL回归投身商界的所谓局领导和全体员工。董一卓说我是一代天骄或者一只凤凰,场上观众和24位女嘉宾热烈鼓掌,经久不息。坐在台下的从KUL归来的所谓集团公司部分团队员工,热泪盈眶。他们的腋窝下不再藏匿袖珍手枪。

现实中董一卓是卓越的,她没有凭自身的美貌坐食山空,而是主动出击四处寻找生机,董一卓称最令人欣慰的是,此女不人云亦云,更不迷信洋人的所谓格言,如:

“人生可怕的不是死,而是临死。”——菲尔丁。

董一卓问道:“菲尔丁是谁?难道这个菲尔丁经历过死亡?”

现实中有许多中国文人喜欢引用洋人的一句话来作为开场白,如黑格尔怎么说,但丁怎么说,特朗普怎么说,这些都是不自信的表现。我们咫尺的朝鲜半岛特朗普就常常胡言乱语,俄罗斯舆论就指出:“希望美国能出现一个头脑清醒的人,警告特朗普不要随意讲话更不要在半岛挑起军事冲突……”

董一卓特立独行,她从不买所谓畅销书,更不像一个公司打滚儿人称的某些女性半夜看苔丝看简·爱,看她奶奶的扇子到处卖。朝鲜人民敢于挑战美国的神经,已经值得我们敬佩,美国离朝鲜半岛十万八千里,美国有何理由在这里横行霸道?董一卓问。可惜的是,生活中的董一卓太少了,打麻将斗地主到金色舞厅挣男同志的钱的占多数,当然人人都有如同董妹子这样的思想,我们的地球恐怕不转了,至少会转得慢些更或者转得嘎嘎地响。“宁我负人,不人负我”是对的,这句话出自曹操。

天上一弯晓月,月白风清。 e+JHGKlOzYmRliMZpIQFk1FDWUkHl4k24E9Hyol+qE2VfSH1fC4cAfVTJkR1x2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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