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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宇文护

宇文护时年四十四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而且他跟着宇文泰南征北战二十多年,立下不少战功,威望和能力都不缺,完全可以控制住局面。最重要的是,宇文护姓宇文,对宇文泰来说这是自家人,让他辅佐自己年幼的儿子最叫人放心。

和杨坚一样,宇文泰的想法也很好。但问题是,宇文护会甘心去辅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吗?他难道没有野心?

事实证明,宇文泰这次看走了眼,宇文护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他想做的不是宇文觉的管家,而是另一个宇文泰,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真正掌权者。

但是现在,他的上头除了宇文觉,还有一个傀儡皇帝,这使他的地位很尴尬,总不能越过宇文觉,直接去操控皇帝吧,可如果不这样,怎么才能成为另一个宇文泰呢?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让宇文觉当皇帝。这样自己不就顺理成章变成第二个宇文泰了吗?

宇文护说干就干,他先是逼迫西魏恭帝禅位,然后扶持宇文觉即位为天王,建立了周朝,最后让宇文觉封自己为大司马、晋国公,地位相当于柱国。至此西魏灭亡,北周建立。此时东魏已经被高欢之子高洋篡夺,建立北齐,南梁也由陈朝取代,天下形成了北周、北齐、南陈三足鼎立的局面。

宇文觉成为“天王”,就等同于皇帝了,但他却没有皇帝的权力,实权掌握在宇文护手中。现在的宇文护真正成了另一个宇文泰,宇文觉反而成了傀儡。这种局面与西魏时期十分相似,不同之处就在于宇文护没有当初宇文泰那么大的势力。宇文泰有八柱国、十二大将军作为统治基础,可宇文护却没有,他之所以能掌权,只是凭借宇文泰的遗命。但是现在他想像宇文泰一样掌控一切,这就引起了一帮老臣的不满,尤其是那些跟随宇文泰打天下的柱国和大将军,无论资历、功劳还是官位,他们都高于宇文护,凭什么受宇文护驱使?

北周初年的政局并不安稳,可以说是暗流涌动。十七岁的杨坚初入官场就要面对如此复杂的政治形势,对他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不过这时候的杨坚并没有太多心思去关心政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他的终身大事。

十七岁放到现在还未成年,但在古代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龄了。尤其是在分裂动荡的南北朝,人的平均寿命很短,早婚是普遍现象。而且一个国家的强弱与它的人口是密切相关的,所以统治者们也会提倡早婚早育。

杨坚作为家中长子,担负着传承家族血脉的重任,杨忠当然希望他能早点成家,也免得像自己一样三十五岁才得子。但以杨家如今的地位,能配得上杨坚的女孩儿并不多,究竟谁家女孩儿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呢?当然有女孩儿能配得上,这个女孩儿的父亲其身份、地位不低于杨忠,而且还是杨忠的老领导兼老战友,他就是独孤信。要说以杨忠和独孤信的关系,这门亲事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不过独孤信可是一位非常负责任的父亲,他给女儿择婿不只是看重家世,还要看这个人怎么样。好在杨坚是出了名的相貌奇特、气质不凡,独孤信一眼就相中了他,当即决定把最疼爱的小女儿许配给他。

说来独孤信共有七个女儿,各个都嫁得不凡,大女儿嫁给了宇文泰的长子宇文毓,四女儿嫁给了李虎的第三子李昞(两个哥哥已经去世,实际相当于长子)。现在小女儿又嫁给了杨忠的长子杨坚。这三个女婿都是人中之龙,而且日后都成了皇帝(包括追封的),真不知道是独孤信眼光毒,还是运气好。

独孤家的七女儿叫独孤伽罗,这名字也来源于佛教,是“香炉木”(沉香木)的意思,与杨坚的“那罗延”的小名倒是很般配。独孤伽罗时年只有十四岁,正是豆蔻年华,放到现在可能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但她的出身和家庭教育决定了她比一般人更早成熟。

独孤伽罗其实是个“混血儿”,她的父亲独孤信是鲜卑人,而母亲崔氏是汉人,出自当时的大士族清河崔氏。清河崔氏是当时首屈一指的汉族政治文化门阀,世代重视德业儒教和文化传承。在这样的家庭熏陶下,伽罗从小“雅好读书,识达今古”。她身上既有父系游牧民族的独立英气,又有母系汉文化的博雅谦和,本身便是民族大融合的时代产物,是汉化了的鲜卑人。

面对这样一位出身高贵又极有主见的新婚妻子,杨坚既是疼爱又是尊重,爱至深时甚至与她相约“誓无异生之子”。意思是终生只爱她一人,绝不与别的女人生孩子。这誓言放到现在那是一对夫妻的基本要求,可在当时却是非常难得的,尤其是像杨坚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一般很少有不纳妾的。就说他爹杨忠,还有老丈人独孤信,哪个不是一妻多妾?杨坚许下这样的誓言,那是需要很大决心的。

但话又说回来,在那个男权社会里,男人对女人说的话是完全可以不算数的,毕竟也没人监督,他就算将来反悔不执行,伽罗也拿他没办法。可杨坚就是杨坚,他真能说到做到,这样的“好男人”在那个时代绝对是稀罕物种。

初入仕途,又得配佳人,杨坚可谓人生得意,但命运往往喜欢捉弄人,就在夫妻俩婚后不久,他们的家庭突然遭遇剧变,准确来说是独孤家遭了大难,独孤信死了,而且死于非命。

前面说过,宇文泰死后,宇文护把持朝政,由此引来众多元勋老臣的不满,其中反对最强烈的是柱国大将军赵贵。

赵贵与宇文泰、独孤信等人一样,都出生于武川镇,在宇文泰创业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因此成为柱国大将军,官封太傅,名列李虎、李弼之后,独孤信、于谨、侯莫陈崇之前。由于当时李虎已经去世,李弼也年迈病重,关陇集团尚存的元老中,地位最高的人就是赵贵与独孤信了。

眼见一个后辈独掌朝政,作威作福,赵贵心里十分不平,萌生了除掉宇文护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恐怕难以成事,于是便想拉上独孤信。独孤信对宇文护专权也很不满,就参与到了赵贵的谋划中。二人约定了起事的时间,可到行动那天,独孤信突然制止了赵贵,其中的原因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了,可能是独孤信觉得宇文护势力太大,事情难以成功,怕引来灭族之灾吧。没有了独孤信的支持,赵贵也不敢独自行动,诛杀宇文护的谋划就这么停止了。

但事情并不算完,不久之后,赵贵与独孤信密谋的事被人知道了,这个人叫宇文盛,他向宇文护告发了赵贵。宇文护早就看这些老臣不顺眼,完全是自己专政的阻碍,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正好可以除掉他们。于是他趁赵贵入朝时将其捉拿,并以谋反罪处死,其他参与者也都被杀,只有独孤信被罢免官职,软禁在家。宇文护当然不是不想杀独孤信,只是独孤信威望太高,若是公然杀他,恐怕会引起民愤,甚至是兵变。但宇文护终究是不放心他,于是派人逼迫他自尽,独孤信就这样死在了家中,他的几个儿子也因此受到牵连,都被罢免了官职。好在几个女儿都已出嫁,而且夫家各个势力强大,这才保住了她们的平安。

杨坚刚刚结婚,蜜月还没度完呢,老丈人竟然被人害死了,而且明明知道仇人是谁,却没有办法报仇,杨坚的心情可想而知。面对伤心流泪的妻子独孤伽罗,他只能好言安抚,并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她,免得她再受伤害。

两大柱国先后被杀,宇文护在通往权臣的道路上又向前进了一步,此时朝中已经没有人能够与之抗衡了。他遂以周王宇文觉的名义加封自己为大冢宰,凌驾于于谨、侯莫陈崇及十二大将军之上,取代了原先宇文泰的地位,然后又自比周公,声称辅政七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明白了,宇文护这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面对宇文护膨胀的野心,忧心的不只是杨坚,还有大批功勋元老,以及被宇文护所挟的“天子”——周王宇文觉。

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宇文觉已经相当成熟,他志向豪迈,性格坚毅刚决,眼见宇文护独断专行,凡事都不与自己商量,心里很是不满,便盘算着怎么才能自己当家作主。但他毕竟年轻,和宇文护相比势力太弱,想要夺回军政大权谈何容易?

正当宇文觉为此忧心时,司会(古代考核各官府政绩、接受贡赋的官)李植、军司马(大司马的属官)孙恒、宫伯(宫内侍卫长)乙弗凤、贺拔提等人突然秘密来见他。原来这些人也对宇文护不满,而且看出了宇文觉的心事,所以就来劝他说:“宇文护自打诛杀了赵贵以来,威势和权力日益强盛,文臣武将都争相依附他,国家大事小情都由他来决定。宇文护恐怕不会老老实实当您的臣子,希望您早点儿做打算!”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宇文觉除掉宇文护。宇文觉何尝不想,听了几个人的话之后连连点头。但他还是担心,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能成事吗?万一失败怎么办?他的表情时明时暗,乙弗凤、贺拔提看出来了,又鼓动他说:“以先王(宇文泰)的英明,尚且把朝政委任给李植、孙恒,现在您把对付宇文护这事儿交给他俩,有啥可担心的呢!而且宇文护经常自比周公,我听说周公摄政七年,陛下难道就这么当七年傀儡?!”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宇文觉终于下决心了,他和李植等人谋划,决定选一批忠诚勇猛的武士,在后园训练擒拿术,想要趁宇文护进宫的机会活捉他。

然而还没训练几天,事情就暴露了。原因是李植觉得计划不保险,想要拉拢宫伯张光洛,结果张光洛嘴上答应,暗地里却向宇文护告发。宇文护很生气,但他却不动声色,只是把李植调为梁州刺史,孙恒调为潼州刺史。宇文觉并不知道李、孙二人被调离京城的原因,总想着把他们召回来,他向宇文护提起这事。宇文护一听,竟然泪流满面地说:“天下至亲莫如兄弟,若是兄弟互相猜疑,世间还有什么可信之人?叔父嘱托我帮您治理国家,如果您能独立料理朝政,名扬天下,为兄就是死也无憾。只是陛下您现在年纪尚小,而李植、孙恒等又为人奸诈,我担心还政给您后,大权会落入这些奸臣之手,到时候非但对陛下不利,就连国家也将灭亡,我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叔父呢?我既然是陛下长兄,又是大司马,难道还能有什么想法吗?万望陛下三思,切勿听信谗言,疏远骨肉。”

这番话说得感人肺腑,有理有据,宇文觉无言以对,只好说不再召回李、孙二人。但他也知道堂兄的话根本靠不住,于是又和乙弗凤等人商议对策。乙弗凤也很着急,想着赶紧行动,免得夜长梦多,于是献计说:“陛下可以假意设宴招待群臣,到时候趁宇文护身边没有护卫,让武士把他抓住。”

这一计策可以说相当高明,颇有“康熙智擒鳌拜”的意思。但问题是这事不能让宇文护提前知道,不然就等于自掘坟墓。偏偏却被宇文护知道了,向他告密的又是张光洛。那张光洛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八成是乙弗凤亲口告诉他的,想着让他跟自己一起干,殊不知人家张光洛早就把他卖了,而且卖了两回。

知道了宇文觉的密谋后,宇文护彻底火了,心说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你面前演了半天忠臣,说了半天好话,你竟然完全没听进去,还想着害我,这分明是不尊重我的演技。不行,必须得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

于是他召集亲信贺兰祥、尉迟纲等人商量怎么对付宇文觉。这个贺兰祥是宇文泰的外甥,本是十二大将军之一,前不久赵贵被杀,他就升任了柱国,对宇文护可以说是一百个感激,听宇文护说了事情经过后,当即劝他废掉宇文觉,并杀其同党。

宇文护听从了贺兰祥的建议,立刻派兵守住宫门,同时派尉迟纲进宫,以商议国事为名召乙弗凤等人出来。尉迟纲当时是禁军统领,这事很容易办到。接到通知的乙弗凤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地就去了,结果刚到宫门口就被生擒活捉了。

接着,宇文护又下令撤销宫廷宿卫。宇文觉这才发现情况不对,赶紧让宫人操起兵器自卫。但这些人哪能抵挡得住禁军呢,很快便被打散。贺兰祥随即进入宫内,逼迫宇文觉退位。之后宇文护召集众臣商议怎么处置宇文觉,名为商议,实际上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贬宇文觉为略阳公,迎立宇文泰长子(庶出)宇文毓为王,并将乙弗凤、李植、孙恒等人悉数杀死。一个多月后又将宇文觉毒死。

至此一场宫廷政变结束了,宇文护兵不血刃地完成了“皇帝”的废立,从此独揽朝政。这时朝中的文武大臣就不得不开始站队了,要么投靠宇文护,做他的鹰犬,要么死忠于宇文毓,与权臣抗争到底。那杨坚会怎么选择呢?他的妻子与宇文护有杀父之仇,自然不会投靠他,但如今宇文护的势力强大,如果公然与他作对,下场可想而知。

杨坚进退维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朝廷忽然下来一封诏书,授他为右小宫伯,也就是皇宫里的副侍卫长。诏书虽然是以周王的名义下达的,但谁都知道这是宇文护的意思,因为宫伯的直接领导不是皇帝,而是天官大冢宰,也就是宇文护。

那宇文护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无非是想拉拢杨坚,进一步说是拉拢杨坚的父亲杨忠及整个杨家的势力。虽然宇文护大权在握,但他也知道自己树敌很多,若想要长久执政,甚至将来自立为王,必须要得到更多关陇贵族的支持,而杨坚父子就是很好的笼络对象。

杨坚当然清楚宇文护的用意,面对这一任命,他又陷入了两难,如果接受,则意味着接受了宇文护的拉拢;如果不接受,则是公然与宇文护为敌,无疑会得罪他。

十七岁的杨坚面临着人生的重要选择,他不敢轻易下决定,于是就向经验老到的父亲征询意见。杨忠听后只说了一句话:“两姑之间难为妇,汝其勿往。”媳妇夹在婆婆和小姑之间,是最为难的,你不要轻易投靠谁。

杨坚听从了父亲的建议,一方面接受宇文护的任命,另一方面表现得不冷不热,只是和他维持正常的上下级关系,除此之外再无过多来往。

宇文护见他不肯依附自己,心里很不高兴,但他还犯不上去加害一个无权无势的少年,只不过杨坚刚起步的仕途难免要蒙上一层阴影了。本来宫伯作为宫廷侍卫长,与皇帝朝夕相处,应该是很容易得到升迁的。事实上他的同事们确实都升迁很快,也就只有他原地踏步,在右小宫伯的职位上一干就是八年。

仕途的挫折并没有掩盖杨坚的光芒,他的非凡相貌和深沉性格很快引起了周王宇文毓的注意。有一次宇文毓派出一个名叫赵昭的人去给杨坚看相。赵昭是当时有名的相面专家,看人从没有走眼过。这次见了杨坚,回来跟宇文毓说:“(杨坚)不过能做个柱国而已。”宇文毓信以为真。但赵昭私下里却跟杨坚说:“你将来会成为天下之君,一定要大诛杀而后才能稳定局势,好好记住我的话。”

杨坚虽然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现在正是他人生失意时,有这么一句鼓励的话,起码是个心理安慰。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一个预言家,万一真让他说中了呢?毕竟在这个乱世里,改朝换代就像是换衣服一样,至于皇帝则更是走马灯一样地换。这不还没两年,身为皇帝的宇文毓就步了他弟弟的后尘,被宇文护给毒死了。而且宇文毓死得很冤,他并没有像宇文觉一样谋划诛杀宇文护,只是接受了宇文护带有试探意思的“还政”,就被他无情毒杀了,享年二十四岁。

至此宇文护已经连续杀害了三个皇帝(包括天王):西魏恭帝拓跋廓(元廓)、孝闵帝宇文觉、周明帝宇文毓。而且前后历时不过三年,等于是一年一个,这使得皇帝成了当时北周最危险的职业。因此宇文护自己也不敢当皇帝,至少眼下是不敢,所以他又拥立了宇文泰的第四子宇文邕( yōng )为帝,史称周武帝。宇文邕时年十八岁,史载他“性格深沉,识见宏远”,这点倒是和杨坚相似,也注定了他不会是一位平庸的帝王。

宇文邕上台后,朝政大权依然掌握在宇文护手中,杨坚还是没有太多升迁的希望,只是由右小宫伯迁为了左小宫伯(当时以左为尊)。直到五年后,也就是公元565年,他终于晋升为大将军,并得到了一份新的职务——随州刺史。

随州就是现在的湖北随州,在当时北周国土的最东边,紧邻着北齐,隶属襄州(今湖北襄阳)总管府。说起来随州与杨坚还颇有渊源,这地方原本属于南梁,大统十五年(公元549年),正是杨坚的父亲杨忠率兵攻克随州(当时叫随郡),将其纳入了西魏国土。后来杨忠因功受封柱国大将军、随国公,“随”成了他名义上的封地。如今杨坚又出任随州刺史,成了随州实际上的长官。父子二人与“随”可以说十分有缘。而这只是杨坚与“随”缘分的开始。

从长安到随州,中间要经过襄阳,时任襄州总管的宇文直是宇文泰的第六子,宇文邕的同母弟,同时也是宇文护的亲信。杨坚经过襄阳,于情于理都要去拜访自己的上司。而宇文直也很客气地派人去回访他。他派去的人名叫庞晃,此人虽然是宇文直的手下,但跟他并不完全一条心,而且这人能力很强,善于识人。他一见杨坚,就知杨坚不是寻常人,当时就和他交上了朋友。

没过多久,杨坚离任回长安,再次经过襄阳,庞晃又来迎接他。两个人喝着酒,醉得差不多的时候,庞晃突然对杨坚说:“我看你相貌非常,名在图箓(图谶 chèn, 符命之书)之上。你当上皇帝的那一天,千万别忘了我。”

杨坚当他是醉话,就笑着回了一句:“怎么净瞎说呢?”过了一会儿,有只公鸡在庭院里鸣叫,杨坚估计也是听着烦,就跟庞晃半开玩笑地说:“你不是说我能当皇帝吗,看到院子里那只鸡了没,你拿箭射它,射中了有赏,等我真当皇帝了,你就拿着我赏你的东西来找我。”

庞晃二话不说,拿起弓箭就射鸡,结果还真射中了。杨坚很是高兴,拍掌大笑说:“这是天意,你能感应天意而射中。”于是信守承诺,把两个婢女赏赐给了他,从此与他结为至交。

经过这件事,杨坚越来越相信自己将来能有大作为,但他还不敢往当皇帝这方面想。毕竟当今皇帝好端端地在宫里待着呢,而且还有一个权势熏天的宇文护把持朝政,这俩人只要有一个在,皇位就不可能落到他杨坚身上。何况宇文护恨杨坚及杨忠不肯依附自己,一直在打压他们父子,杨坚能够自保就已经不错了。

实际上,杨坚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这些,因为回到长安后不久,他的母亲吕苦桃就病了,而且是大病,已经卧床不起。杨坚是家里的长子,又一向孝顺,于是就在母亲病榻前昼夜侍奉,一直坚守了三年。三年后吕苦桃去世,不久杨忠也病逝了,杨坚接连失去了双亲。从此之后,他将独自面对人生的各种艰难险阻,并承担起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和重担。 SwDH0LdXHw+c1OH3a3RZfXwSvbpNcoWHBEZac6lDsdSBVPWK4nqtZ1kmFdwNnT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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