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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本书编完之后,觉得有几句话,须对读者声明的,现在把它们逐条写在这里,说是序也可以的,说是例言也可以的。

一、划界的问题

中国最早的几部文学史,如林传甲的文学史、谢无量的文学史,都没有把界限划清楚。在他们著书的时候,思想是这样,这也难怪他们如此。现在凡是读文学史的人都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也用不着我再来说。不过我要声明一句:我在这本书里,对于不是文学的作品,有时候也说到。是因为它的本身虽然不是文学,却和文学有密切的关系,所以把它提起。但是界限仍是很清楚,不至于使读者误认。

二、搜罗材料的问题

照一般人说,搜罗材料是要愈多愈好,愈珍贵少见的愈好。不过我要声明一句:我这本书,是预备初步的人读的,所有供我自己参考的材料,往往不能把它充分地放在里面。这本书是希望初学的人,对于中国文学史先得到一个大概的情形。如要再进一步,可以再读他种书;如不求再进一步,有了这点知识,对于中国文学的各方面所知道的,却很平均,并非限于一隅,详于此而略于彼。目前有许多人主张只研究一个小范围里的问题,以为必须如此然后可以精。这话是不错的。但是必须先有了一般的知识以后,再去研究一个小问题;并不是说,把一般的知识不要,只去研究一个小问题就够了。初学的人往往误会了这个意思。所以有些读文学史的人,对于词或是对于曲,所读的书是很多的,却是对于诗的知识完全没有。这样,结果一定是不好。照我个人的意见,像这样的一本通史,是必须先读的。读了以后,再向小范围里去研究。我这本书,就是预备供给这种需要而作的。我的计划是先编这一本通史,以后再把文学史内的各部分分开来,各编一本专史。 如小说史、诗歌史之类。 我的计划是如此,成不成还不能预料,不过这本通史取材的标准是如此的,不得不连带把这个意思向读者声明一下。我编这本书,不是初步必需的材料,虽然有些已搜罗到了,也不把它编入,只好留在后头作专史用。

三、审别材料的问题

材料应当要经过严密的审查,这是无论通史、专史,是一样的。这一层我也很注意。绝对不可信的材料,一概不取。但是有可疑的地方,却用存疑的态度,把它采取了,而说明这是可疑的。一方面不因袭旧说,一方面也不敢武断地把它取消。或遇一个问题,现时还在讨论,没有解决的,我把各方面的话都采取来,把各方面重要的理由都附记下来,告诉读者。不敢以我个人的主观,主张任何一说。

四、分期的问题

现在有许多人说:作文学史,不当用旧的政治上的时期来分期。如汉魏文学、唐代文学等,是不适用的。应当照文学的本身来分期,假定如诗的黄金时代、词的极盛时代,等等。然我以为这种分法空谈未尝不好听,但是事实上是很不适宜的。例如诗的黄金时代,大概是指唐代,然而唐代除了诗,还有许多可记述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散文的盛行、传奇的创作等,在文学史上都是极重要,而不是诗所能包括的。倘然题为诗的黄金时代,这些话就无处可以位置了。也有人说:每一个时代只拣一两种代表的作品说说,其他可以不必提起。这话也不对。我们是在讲文学史,文学史是历史的性质,历史不管是好事、坏事,只要有重大关系的,都要照实记下来。倘然只拣几件好的事记记,把不好的事情一概不记,这不是好历史。一般的历史是这样,文学史也是这样。所以只取一两种作品为一个时期的代表,这一说是不通的,是违背了历史的原则。我的意见,另划时期,极不容易,所以还是以政治上的时代为大纲,再将文学作品分为若干细目去讲,如此,比较的清楚,而且比较的完备。现在我就是采用这种法子。我必须向读者声明:这一点并不是我的头脑陈旧,打不破成见。

五、行文的问题

关于行文的问题,作者也有声明的必要。比较旧一点的人,行文喜欢古雅,却是害人不浅。我亲见某文学史上有“三侯歌”三字,许多的读者都读不懂,把《辞源》翻完了,也翻不着。其实,毫无意思,原来它就是《大风歌》。作者偏喜欢用这个别名,害得读者费许多无益的脑力去思索,费许多无益的时间去检查,就说查出来了,也不过是这么一回事。他用这一个别称,不能增加文学史丝毫好处。这又何苦!这是一个例。以外如人名、地名,也往往是如此。这种旧的弊病,知道的人是很多,不用我多说了。至如偏于新的,也有一点,据我个人的意见看来,是很不好的。就是喜欢用活泼有兴趣的文字,称为“艺术化”,把条理清楚的写法,称为“记账式”。却不知文学史是历史的一部分,历史本是一笔账,只要管账先生把一本账簿记得清清楚楚,收支的数目准确,年月分明,那就是好账房。经艺术化,就容易使人寻不着头脑。艺术化固然有艺术化的好处,但是不能用它来写历史。历史的写法,不妨是机械的。所以我这本书的写法,还是用我的“记账法”,把它一条一条分析得很清楚,记载得很明白,以便查账的人一目了然。再有几条关于行文的标准,也一并向读者说明如下。(1)地名,都是记载到何时代,就用当时的地名,大抵都用正式的地名,而不用别称。(2)人名,一律称名。如李白只称李白,不是忽然又称太白;杜甫只称杜甫,不是忽然又称少陵。 在第十一章以前,只有一二处不在此例。但系极熟之人,不致引起误会。 至于此人的字号、别称,另把它在“作者的故事”里记载着, 第十一章、第十二章。 读者仍可以参考。我以为这样写法,可以免去读者若干疑问,不至于发生“这是两人或是一人”的问题。(3)遇着特别的地方,有必须说明的,必在本文下用注说明,以便读者,免得他思索或检查。(4)第十一、第十二两章,行文和前各章略有不同,理由详见于第十一章第一节前面,读者可以参考。

六、附图表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分开两层来讲。第一是附图。我觉文学史有附图的必要。现在已采用几种有相当价值的图,附在前面。第二是附表。我也以为文学史有附表的必要。不过这本通史中并没有附,我是预备以后附在专史中分附各表,或者在各专史之外,别附一册,完全是表。

以上把我应该声明的话说完了,这一篇序(或例言)也就可以结束了。至于书中疏忽之处,还要请读者指教!

民国二十年,二月,胡怀琛自序 BfJEbaKI8YU/Tl1ieLOgm3lHdxuecKGhE4bFuyYdrspTGI10QUcrgHpa2IOA4j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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