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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Five Views of the Planet Tartarus

塔塔鲁斯星的五重视角

作者/【美】瑞秋·K. 琼斯
翻译/Renne

美国作家瑞秋·K.琼斯去过欧洲和北美很多地方,学过六种语言,在科学和艺术方面都取得了多个学位。她的科幻、奇幻作品曾入围雨果奖、星云奖、布拉姆·斯托克奖和世界奇幻奖,多次入选主流科幻杂志年度精选,也曾在世界各地数十家媒体上发表作品。在她的个人网站上,瑞秋·K.琼斯向广大读者朋友们证实,她真的不是秘密制造的机器人。

1

每隔十年,一架钛合金机头的穿梭机就会穿过塔塔鲁斯星球的环带,运送新一批囚犯前往俄耳甫斯工厂。环带由密集的障碍物构成,撞击时发出的轰鸣声就像肆虐的冰雹,震得囚犯们耳鸣。沿轨道运行的障碍物撞击并刮擦船身,囚犯们只能紧闭双眼,恳求飞行员小心些。

“你是想把它们都撞一遍吗?”一名囚犯捂着耳朵,用愤怒的喊叫对抗这震耳欲聋的冲击。

飞行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带着讽刺和不屑。“我们总是这样。能撞多少撞多少。”她操纵着穿梭机冲向障碍物,轰鸣声震耳欲聋。

2

在行星着陆后,他们被送往西比尔法庭,接受闹剧一般的审判。那是一座腐朽的大理石建筑,显出破败的气息。所有背叛西比尔帝国的人都会被送入塔塔鲁斯,接受对叛乱的唯一惩罚:永生。

囚犯们笔直地站着,通讯器里依次传出他们的名字。一名挥舞着十只手臂的机器人法官依次宣判他们的刑罚,惯常的有罪宣判词一字不漏,因为西比尔帝国崇尚仪式。

3

囚犯们一个接一个走进黑暗的方形地洞口。这是俄耳甫斯工厂。机器将他们的衣服撕碎,再用琥珀色的消毒剂涂抹全身。这种消毒剂会灼伤皮肤,气味像焦油,还会让他们全身的毛发脱落。细小的银色针头蜿蜒进入他们的血管。纳米机器人从针头进入血液,涌入他们的器官,清除斑块,延长端粒,修复神经元。

最后一针切断了他们的自主运动神经通路。在这之后,除了眼睛,身体其他部位都动不了了。还剩下最后一步,但至少此时,囚犯们会感觉自己变年轻了。

4

塔塔鲁斯星送给新来者的最后一份礼物是一套崭新的宇航服,雪白的,顶级配置,配有太阳能生命维持系统,只要防护层不被破坏,就能循环利用未来两百年呼出的空气和排出的粪便。机器给囚犯的身体插上管子,用于进食和排泄。这一系列改造过后,新一批“俄耳甫斯人”便诞生了。他们被堆放在外面的黑暗天空下,面罩后的眼睛闪烁着惊恐,痉挛使他们的嘴唇向后咧开,露出紧绷、扭曲的笑容。

做完这一切,驾驶着进港穿梭机的飞行员便将他们重新装进货舱,摞得又高又深,就像柴火一样。

5

穿梭机冲进星环带,将新的“俄耳甫斯人”抛入塔塔鲁斯行星轨道。星环一圈又一圈,就像一首永无止境的挽歌。到这时,囚犯们才看到轨道上数以十亿计的白色宇航服,制作精良的头盔下面,一双双眼睛闪烁着意识的光芒。他们的血液被生命维持系统填满,他们的身体将永远绕着这颗行星旋转,无法死去。

他们将永远悬浮,无法入眠。他们将祈求一颗失控的小行星冲进轨道,撕裂他们的宇航服。十年后,当他们看到银色机头的穿梭机靠近这颗疲惫的星球时,他们会祈求这艘飞船在进入轨道、降落行星表面的途中,能撞上他们的身体。

而飞行员总是会尽力撞到更多的人。 2MoZCcLt1t7ppRR/IE7Ze/6osu/OZd+GdedELmZeXDqPidd3LyDns+tv3cSsnf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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