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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好朋友

一天清早,年迈的水老鼠把脑袋探出洞口。他小黑豆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灰胡子硬邦邦,长长的尾巴像一根黑色弹力绳。几只鸭宝宝正在池塘里游来游去,活脱脱一群金灿灿的小绒球。鸭妈妈羽毛纯白,脚掌红彤彤,她努力想教宝宝们一个绝技:大头朝下,在水里扎猛子。

“孩子们啊,要想交到有身份的朋友,这一招必不可少。”她絮叨着,每隔一会儿,还给他们亲自演示一遍动作要领。可鸭宝宝们一点也不专心。他们年纪太小,还不懂“有身份的朋友”有什么用。

“多讨厌的孩子啊!”水老鼠大叫,“他们都该淹死才好。”

“哪能这么想,”鸭妈妈回答,“万事开头难嘛,再说这天下父母心啊,教育孩子,那是不厌其烦的。”

“哼!我可不懂什么父母心,”水老鼠说,“我不稀罕这一套。我没成过家,也不想成家。恋爱呀、结婚呀,也许有点好处吧,但比不上友情可贵。要我说啊,世上最崇高、最珍贵的,莫过于好朋友的情谊了。”

“哦?那我想请教一下,你觉得好朋友的标准是什么?”一只绿翅雀问。他停歇在附近一棵柳树上,方才听到了水老鼠的话。

“对啊,我也很好奇呢。”鸭妈妈说着,游到了池塘那一头,大头朝下往水里一扎,给孩子们又做了个示范。

“那还用问!”水老鼠喊,“我的好朋友,当然要对我好。”

“那你拿什么作为回报呢?”小鸟问着,踩在一根银灰色的柳条上荡悠着,拍打着小翅膀。

“听不懂你的话。”水老鼠回答。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好朋友的故事。”绿翅雀说。

“主角是我吗?”水老鼠问,“要是我,我就听。我可喜欢这么编故事了。”

“你就当主角是你吧。”绿翅雀说完,飞下树,落在岸边,讲了这个好朋友的故事。

“很久以前,”绿翅雀说,“有个老实的小矮个儿,名叫汉斯。”

“他特别有名吗?”水老鼠插嘴。

“谈不上,”绿翅雀回答,“他没什么名,只是他心眼特别好,脸盘特别圆,一看就特别随和。他独住在一座小屋里,每天去花园耕作。谁家的花园都没有他家好。他园子里种着绣球石竹、紫罗兰、荠菜、白艾菊,还有突厥蔷薇、黄月季、雪青色的番红花,金的、紫的香堇菜,对了,还有白的呢。再加上耧 斗菜、雀儿菜、马郁兰、野罗勒、野樱草、黄菖蒲、喇叭水仙和香石竹。随着时节变化,这些花先后开放,旧的落了还有新的,真是芳菲不尽,美景常在。

“汉斯的朋友多得很,其中,走动最勤的是大高个儿阿休,他是个磨坊主,很阔气。他对汉斯啊,那是太看重了。每次他走过汉斯的花园,都不会空手而归,要么在墙头探着身子采一大把芬芳的花、好闻的香草,要么摘了应季的樱桃、李子塞满衣袋。

“‘真正的朋友,有什么好东西都一起分享。’磨坊主时常这么讲。汉斯听了点头微笑,能有这么一位思想高尚的朋友,他真自豪。

“不过吧,别的邻居有时犯嘀咕,磨坊主那么阔,怎么从来不给汉斯一丁点儿的回报呢。你看他家,明明有一百袋面粉堆在磨坊里,养了六头奶牛,还有一大群毛蓬蓬的羊……好在汉斯不为这些事伤脑筋——磨坊主那么能说会道,开口闭口都是真诚友谊、无私奉献,能听到这些,就已经是最大的享受了。

“汉斯勤恳地在花园劳作,春、夏、秋三个季节,他都开开心心。可是冬天一到,没有花果能拿到集市售卖了,他的日子就十分难过了,受冻不说,也没什么像样的吃的,往往是睡前嚼点干巴巴的梨子、硬戳戳的坚果充饥。冬天也是他最孤单的时候,磨坊主从不登门。

“‘雪不化,我就不方便去汉斯家,’磨坊主告诉老婆,‘人有难处的时候,要自己待着,咱不能去打扰,这才够朋友。起码我是这么想的。这么想肯定错不了。我要等到春天来了,再去看他,好让他有机会送我一大筐报春花,那样他该多高兴啊。’

“‘你对别人,实在是体谅哟,’他老婆说着,坐在舒适的扶手椅上,守着大大的壁炉,炉里松木正烧得噼里啪啦响,‘真是太为别人着想了。听你谈友谊,是一种享受。我敢保证,牧师说得都没你好听,虽说他有三层楼的大房子住,小拇指上还戴着金戒指。’

“‘那个,不能请汉斯来咱们家吗?’磨坊主的小儿子插嘴,‘可怜的汉斯,要是他过得不好,我情愿把稀饭分给他一半,我养的白兔子也可以给他看。’

“‘你这孩子咋这么缺心眼呢!’磨坊主吼道,‘我倒要问问,送你去上学,都白送啦?你说你学了点啥。你懂不懂,假设汉斯来了,瞧见咱家温暖的炉火、丰盛的晚饭、大桶装的红酒,他会嫉妒的。嫉妒是最可怕的东西,会毁了他纯洁的心灵。我断断不能允许汉斯受到这样的侵染。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要一直守护他,不让他走上歧路。再说了,要是汉斯来了,多半要跟我讨点面粉,以后有钱了再结账,那可怎么行。面粉是一回事,友谊是另一回事,它俩可不能混淆。你瞧嘛,这两个词的写法都不一样,意思当然也不一样。谁还能看不出来吗?’

“‘讲得真好啊!’磨坊主老婆应和着,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热乎乎的啤酒,‘我都打瞌睡了,坐在教堂里听布道的时候就这样。’

“‘嗯,会做事的人很多,’磨坊主回答,‘会说话的人却很少。可见啊,说话比做事难多了,是个巧妙的本领。’说完,他虎着脸,瞪向餐桌对面的小儿子。小家伙无地自容,脑袋耷拉着,满脸通红,眼泪都掉到了茶杯里。唉,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能一味责怪他。”

“故事讲完了?”水老鼠问。

“哪里啊,”绿翅雀回答,“故事才刚开始。”

“那你可太落伍了,”水老鼠说,“如今这年头,高手讲故事,一开口就说结局,然后再说起因,最后用经过来收尾。这是最时兴的方式,那天我听一个评论家说的。当时他由一个小伙子陪着,在池塘边散步。他讲得滔滔不绝。我琢磨着,这人的话肯定有分量,因为吧,他戴着蓝框眼镜呢,还是个秃顶,而且小伙子每次插嘴,他都不屑地回一声‘嘁!’。好了,还是请你接着讲吧。我可喜欢磨坊主了。我自己也有各种含蓄隽永的感想。他与我,正所谓惺惺相惜啊。”

“好吧,”绿翅雀左腿站着蹦蹦,再换右腿站着蹦蹦,“冬天一过去,报春花刚开,像一簇簇淡黄色的小星星,这时候磨坊主就告诉老婆说,他要去汉斯家转转了。

“‘哎,你真是心好!’老婆喊,‘这么惦记着朋友。别忘了带上大篮子装花呀。’

“于是磨坊主把家里的风车扇叶用粗大的铁链子锁好,然后挎着篮子下了山。

“‘早上好啊,汉斯。’磨坊主说。

“‘早上好。’汉斯答着,靠在铁锨上,喜笑颜开。

“‘冬天过得还行吗?’磨坊主问。

“‘哎呀,哎呀,’汉斯说,‘多谢你的问候,太谢谢了。不瞒你说,我吃了不少苦,还好春天到了,舒心的日子回来了,花儿也长得都不错。’

“‘我们这一冬啊,经常聊起你呢,汉斯,’磨坊主说,‘想的是你过得好不好。’

“‘太谢谢了,’汉斯回答,‘我都担心你把我忘了。’

“‘汉斯,你这样想,可叫我太意外了,’磨坊主说,‘在一段友谊当中,是不存在遗忘的。这就是友谊之美。但我估计,生命中这样诗意的东西,超出你的理解能力。哦对啦,你种的报春花好美啊!’

“‘是很美呢,’汉斯说,‘它们开了这么多花,也是我的运气。等我到了集市上,把它们卖给镇长家的小姐,有了钱就能把我的手推车赎回来了。’

“‘赎回来?你不会把车给卖了吧?你傻呀!’

“‘唉,’汉斯说,‘我也是没办法。冬天太难熬,没钱买面包。我只好先把大衣上的银扣子摘下来卖了,又卖了银链子和烟斗,最后卖了手推车。不过不要紧,我还能把它们都买回来。’

“‘汉斯,’磨坊主说,‘我有一辆手推车,可以给你。它有点不好了,这么说吧,半边都没了,辐条也有问题,但我还是把它送给你。我这么慷慨,好多人都要说我太吃亏的,但我就是和那些俗人不同。我明白,慷慨是友谊的精髓之所在。再说了,我已经有一辆新推车了。你就放宽心,等我把推车送来吧。’

“‘哦,哎呀,你真的太慷慨了,’汉斯说着,好笑的小圆脸上喜气洋洋,‘车子有毛病不要紧,我都能修好的,我家正好有块板子。’

“‘有板子啊!’磨坊主说,‘我正需要呢。我家仓房顶破了个大洞,该修了,要不然粮食会潮的。你这板子来得可真巧!这就是善有善报啊——我送手推车给你,你又送板子给我。当然啦,手推车远远比板子值钱,但是真正的朋友不会计较这些。麻烦你这就把板子给我吧,我今天回去就开工。’

“‘没问题。’汉斯欢欢喜喜地大声说着,跑进棚屋,把板子拖了出来。

“‘不算大嘛,’磨坊主打量着板子说,‘等我修好了房顶,估计也剩不下什么给你修车了。这可怪不着我哟。言归正传,我把推车都送你了,你肯定想摘些花给我当回报吧。喏,篮子在这儿,请把它装满些啊。’

“‘装满吗?’汉斯为难地嘟囔。这篮子可真够大的,要是把它装满,他就没花可卖了,可他急等着赚点钱把银扣子买回来呢。

“‘怎么,你舍不得?’磨坊主说,‘我都送你车了,跟你讨些花儿,不算过分吧。也许是我想错了,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友谊,真正的友谊,是不带任何形式的私心的。’

“‘我亲爱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汉斯着急地喊,‘我园子里所有的花儿都情愿送你,我宁可不要银扣子,也不能丢掉你的友情,无论何时都是这样。’他跑去摘下可爱的报春花,一朵都不剩,用它们装满了磨坊主的篮子。

“‘那就再见咯,汉斯。’磨坊主上山去了,肩上扛着板子,手里提着大篮子。

“‘再见啊。’汉斯说着,开心地接着挖地。朋友送他手推车,他真是太幸福了。

“第二天,汉斯正在门廊里,给金银花藤钉架子,路上忽然传来磨坊主的呼唤。他赶紧跳下梯子,跑过花园,从墙头向外张望。

“磨坊主扛着好大一袋面粉走过来。

“‘亲爱的汉斯啊,’他说,‘能帮我把这袋面粉扛到集市去吗?’

“‘唉,真抱歉啊,’汉斯说,‘我今天实在太忙,要给所有的藤蔓搭架子,要给满园的花儿浇水,地上播了草籽,还需要好好压一遍。’

“‘嗨哟,’磨坊主说,‘我觉着吧,我把车都给你了,你再不帮我,就挺不够朋友的。’

“‘唉,别这么说呀,’汉斯着急地喊,‘天地良心,我不是不够朋友。’说完,他飞奔去拿来帽子往头上一扣,出了门接过大口袋往肩上一扛,跌跌撞撞就朝集市走去。

“这天特别热,路上尘土飞扬,汉斯走了十几里路,累得不行了,只好坐下来歇一歇,然后他咬牙接着走,硬是走到了集市。在这儿等了一阵子,面粉卖了个好价钱,他马上往回赶,怕天晚了遇到打劫的。

“‘今天可真累哟,’临睡前,汉斯嘟囔着,‘但是没白过,我帮了磨坊主,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还要送我手推车呢。’

“第二天一大早,磨坊主就跑来取他的面粉钱,疲惫的汉斯还没起床。

“‘我的天呐,’磨坊主说,‘你可真够懒的。我都把车送你了,你还不勤快点儿吗?懒散是一大罪过,我可不想交个懒朋友。我跟你这样有话直说,你别介意呀。要不是把你当朋友,我才不说这些呢。若是跟朋友都不能说说心里话,那还要朋友做什么。漂亮话谁不会说?恭维话谁不会讲?但只有真诚的朋友,才肯说些逆耳的忠言,才不怕得罪人。这就是诤友啊,他刺痛你,其实是对你好。’

“‘真是不好意思哦,’汉斯说着,揉揉眼睛,摘掉了睡帽,‘我实在太累了,才想多躺一小会儿,听听小鸟唱歌。你知道不,每次听了小鸟的歌,我干活儿都更有劲呢。’

“‘哎,那好呀,’磨坊主眼前一亮,一掌拍在汉斯背上,‘我正想叫你帮我修仓房呢,穿好衣服赶紧上山吧。’

“可怜的汉斯急着收拾自家花园,他的花儿都两天没浇水了,但磨坊主是他的好朋友,他又怎好拒绝。

“‘那个,要是我说自己很忙,去不了,你会觉得我不够朋友吗?’他怯怯地问。

“‘嗨哟,’磨坊主回答,‘我的推车都送你了,请你帮这点忙,不算多吧。当然了,要是你执意不来,那我就自己修了。’

“‘哎!别呀。’汉斯急了,从床上一跃而起,穿戴整齐,上山去了仓房。

“修房顶花了他一整天。太阳落山时,磨坊主来查看情况。

“‘汉斯,房顶的洞修好了吗?’磨坊主和颜悦色地问。

“‘基本修好了。’汉斯答着,下了梯子。

“‘很好!’磨坊主说,‘为别人帮忙做事,是最快乐的。’

“‘你讲得真好,’汉斯说着,坐了下来,在前额抹了一把,‘每次听你说话,我都可有收获了。可惜我讲不出这么好听的话。’

“‘哎!你能行的,’磨坊主说,‘多吃些苦头就好了。现在啊,你只管为了友谊放手去干,早晚有一天,友谊的理论精华你也会悟得的。’

“‘我真的行吗?’汉斯问。

“‘千真万确,’磨坊主回答,‘现在快回去歇着吧,房顶也修好了,明天我还想拜托你去山里放羊呢。’

“愁苦的汉斯不敢多言。第二天一大早,磨坊主就赶着羊来到小屋外。汉斯带着这群羊进了山,一去一回又是一整天。到家以后他太累太困,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今天能打理花园了吧,好棒啊。’他说着,马上起身去干活儿。

“可不知怎的,他就是不能如愿照料花草,好朋友磨坊主动不动就来一趟,要么让他跑腿去远处,要么叫他去磨坊帮工。汉斯苦恼不已,他对花儿疏于照料,花儿会怨他的。他只能开导自己,磨坊主毕竟是他最好的朋友。‘再说,’他想,‘磨坊主要把手推车给我呢,他对我多仗义啊。’

“汉斯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给磨坊主干活。磨坊主呢,在口头上对友谊做出各种优美动人的诠释。汉斯把这些话都记在小本子上,晚上反复阅读,他可是个用功的好学生。

“一天晚上,汉斯正在炉边坐着,门突然被砰砰敲响。这是个吓人的夜晚,狂风在屋外凶猛地咆哮,汉斯一开始还以为是风吹门响,但是第二波叩门声又起,接着是第三波,声音比前两波都大。

“‘是个苦命的赶路人吧。’汉斯嘟囔着,赶紧去开门。

“门外站着磨坊主,一手提灯,一手拄着一根长拐杖。

“‘亲爱的汉斯,’磨坊主喊,‘我遇到大麻烦了。我小儿子从梯子上摔下来,受了伤。我想去找大夫。可是大夫住得那么远,今晚天气又这么糟,我突然想到,要是你能替我去就好了。你没忘吧,我都要把车送你了,你也得帮我的忙,这样才公平嘛。’

“‘当然当然,’汉斯喊,‘你来找我,是我的荣幸,我马上出发。你的灯要借给我吧,今晚太黑了,要是没个照亮的,我怕是要跌到沟里去。’

“‘不好意思呐,’磨坊主回答,‘这灯是新买的,要是弄坏了,我损失可太大了。’

“‘那好吧,没事儿,我不用灯也行。’汉斯说完,拿下他的大皮袄和暖暖的红帽子穿戴上,围巾往脖子上一绕,就出发了。

“暴风雨好猛啊!天太黑了,汉斯基本上看不见路,大风吹得他摇摇晃晃。然而,他顽强地前进,走了大概三个钟头,终于到了大夫家,敲响了房门。

“‘谁呀?’大夫问着,从卧室窗口探出头来。

“‘大夫,是我啊,汉斯。’

“‘有什么事吗,汉斯?’

“‘磨坊主的儿子从梯子上摔下来,受伤了。磨坊主想请你赶紧过去。’

“‘好的!’大夫说着,让家人备好了马匹、长靴和提灯。他下了楼,骑马向磨坊主家进发,汉斯跟在后面艰难而缓慢地走着。

“风暴越来越猛,大雨倾盆而下,汉斯看不清前路,也跟不上大夫的马。他迷路了,在荒原上乱转,这里遍布深深的泥潭,非常危险。不幸的汉斯,就淹死在潭里。第二天,牧羊人发现了他的遗体漂在水面,就把他带回了小屋。

“乡亲们都来参加汉斯的葬礼,他生前爱帮忙,所以人缘好。在一众哀悼者当中,磨坊主占了首席的位置。

“‘身为汉斯最好的朋友,’他说,‘葬礼上最重要的位置理当是我的。’于是他走在队列最前面,身披黑色长斗篷,时不时拿一块大手帕擦擦眼睛。

“‘汉斯没了,这是咱们所有人的大损失啊。’铁匠说着。葬礼过后,大家一起舒舒服服地坐在小酒馆里,喝着热红酒,吃着小甜点。

“‘反正我的损失是不小,’磨坊主说,‘我的手推车差点就送他了,现在倒好,让我拿它怎么办?搁在家里占地方,坏得厉害又卖不掉。我可再不敢送东西给别人了。乐善好施的人啊,反要吃大亏。’”

“哦?”水老鼠沉吟了好半天,问了这么一声。

“嗯,故事讲完了。”绿翅雀说。

“磨坊主呢?他后来怎样了?”水老鼠追问。

“噢!我哪知道,”绿翅雀回答,“我也一点都不想知道啊。”

“你瞧瞧,你这鸟多没心肝。”水老鼠批评他。

“你听了半天,怕是没领会这故事的寓意吧。”绿翅雀正色答道。

“故事的啥子?”水老鼠扯着嗓子一喊。

“寓意。”

“你讲的故事还有寓意?”

“当然啊。”绿翅雀回答。

“好哇,”水老鼠气坏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这样,我根本就不会听你絮叨。一开始我就该学学那位评论家,送你一声‘嘁’。不过现在说也不晚。”于是他放开嗓门大叫了一声“嘁”,尾巴一摇,扭身钻回洞里去了。

“你觉得水老鼠怎么样?”过了几分钟,鸭妈妈游回来说,“我看他吧,优点不少。但我这种做母亲的,最见不得他这样铁了心的单身鼠,所以我嘛,未免替他掬一把辛酸泪。”

“我是担心啊,我多半把他给得罪了,”绿翅雀回答,“为什么呢,因为我竟然给他讲了一个饶有深意的故事。”

“啊!那可太危险了。”鸭妈妈惊呼。

我也这么想。 wzzTEr52vCSWAWIDMR1KY8ubL5XPbv/tB4uhPtlOHZVv0EyhowrUTOyMGAmoMt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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