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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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21年3月30日《文汇报》第10版刊登文章《俄罗斯音乐崛起沉思录》。文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历数现当代钢琴演奏大家，出身俄苏的份额比例不仅是‘半壁江山’，甚至几近‘一家独大’：从二十世纪初即成名的拉赫玛尼诺夫和霍洛维茨（ 1903—1989 ），至世纪中叶的伟大代表里赫特（ 1915—1997 ）与吉列尔斯（ 1916—1985 ），到现在处于国际顶尖一线的普列特涅夫 （1957 —）、基辛（1971—）、特里弗诺夫（1991—）——特别是那位当代最伟大的在世钢琴家（以我的个人偏见，没有之一）、人称‘索神’的索科洛夫 （1950 —）等等，耀眼的天才和名手不胜枚举， 不一而足。” 这段文字中的“不一而足”使用有误。

“不一而足”的意思是事物不止一种或行动不止一次，表示数量有很多。在这段文字中，“不一而足”和“不胜枚举”连用，但这两个词语表示的意思是一样的，连用产生了语意重复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不一而足”含有一定的贬义，其使用对象一般应具有负面性，至少体现出作者对使用对象没有倾注喜爱的感情。文中“不一而足”的使用对象是“耀眼的天才和名手”（即“出身俄苏”的“现当代钢琴演奏大师”），这是一个具有正面性的使用对象，从行文可以看出，作者对其倾注了深厚的情感，在这种语境下，使用“不胜枚举”是可以的，但使用“不一而足”则使文中的情感出现了扭曲。

可以把“不一而足”删去。文中已有“不胜枚举”表示“耀眼的天才和名手”有很多，删去“不一而足”不影响原意的表达。如果考虑到作者在这段文字乃至引语所出全文中对言说对象充满了正面情感，把“不一而足”改为“灿若繁星”之类的话语也是可以的。“灿若繁星”也是形容事物在数量上的多，但它带有明显的褒扬性色彩，与文中的情感合拍，同时它对使用对象还含有正面评价的意思，与“不胜枚举”不产生语意重复，因此用在文中也是合适的。

（二）

2022年6月18日《光明日报》第12版刊登文章《挖掘文学作品中的时代信息》。文中写道： “在中国人的历史记忆中，三国的‘回头率’极高。东汉末年群雄逐鹿，权臣、谋士、英雄、文士层见叠出，‘风流人物’犹如百花齐放， 不一而足 地纷纷登上历史舞台。” 这段文字中的“不一而足”使用有误。

“不一而足”在使用中通常与名词或名词性结构搭配，在句中可以当名词或名词性结构的定语或谓语。这段文字中的“不一而足”和副词“纷纷”一起作了动词性结构“登上历史舞台”的修饰语，“纷纷”可以这样用，但“不一而足”不能这样用。

可以把“不一而足”连同它后面的结构助词“地”删去。删去“不一而足”后，仅有“纷纷”作动词性结构“登上历史舞台”的修饰语，但“纷纷”有接二连三的意思，也可形容使用对象的多，因此并不影响原意的表达。 XedlD8PdG5AVE8HtnxQnYV3AUz4AK8/SpTBV2ce4l9aSs2fQ5HF1qBLQxO1aTTg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