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柱子,这不是我第一次讲灵异的事儿了(你要是听过《姥姥的房间》那篇,你就知道我不是唬人)。今天这个事儿,说起来有点埋汰,但是真实得吓人——发生在我二舅家。
先介绍一下我二舅。我二舅绰号叫二愣子,不是说他真傻,那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掉进过井里,憋了三分钟上来就开始跟人说“井里有眼睛”。那会儿大人都说他“吓迷糊了”,可后来发生的事儿,让咱这些人都闭嘴了。
我二舅住在桦树林子旁边,那里比较偏僻,晚上黑得跟锅底似的,打个哈欠都怕有鬼趁机钻进你嘴里。
小时候我暑假爱去他家待,原因简单:能吃炖大鹅!但也怪,就从我第一年住那儿起,我就觉着他家的炕不对劲。
您听我说,咱东北人住火炕,冬暖夏凉,可他家炕夏天也烫屁股!最吓人的是,那炕头子老冒热气,一股子“药味”,我问二舅咋回事,他就边抽烟边说:“这是老炕芯子,镇宅用的,别瞎动。”
可谁知道那炕底下到底藏了啥啊?
直到我十六岁那年,暑假又去他家,发生了件让我记一辈子的事儿。
那天晚上热得出奇,我睡不着,就翻来覆去的折腾。正躺着呢,忽然感觉炕头那儿“嘎吱嘎吱”响,像有人在扒拉什么。
我猛地睁眼一看,屋里黑乎乎的,但炕头那边……多了一只手!
对,您没听错,一只手,从炕缝里伸出来,手指细长,指甲黑得像摸过灶灰。
我吓得魂都快飞了,想喊,嗓子却像被人掐住似的,一点声儿都发不出来。结果那手在炕面上摸了半天,然后给我掖了掖被角。
那一下我人都麻了!
从此只想好好睡觉,发誓再也不踢被子了。
第二天我吵着不睡炕了,非要去院子里支帐篷。二舅也不拦我,还平静地说了一句:“没事儿,它不害人,就是认生,得哄哄。”
哄哄?这是人话吗?你家炕底住个掖被角的“手”,你还哄哄?你搁这儿养宠物呢?
我实在忍不住了,跑去找邻居三爷,老一辈的,都知道点事儿。三爷一听,皱着眉头说:“你二舅那炕啊……有事儿。三十年前他老娘,也就是你姥姥的姐姐,在炕上横死的。”
我说:“咋死的?”
三爷压低了声音:“被烧死的。”
“炕烧着了?”我问。
“不,是她自个儿点的——身上抹满酒精,抱着个镜子躺炕上,‘呼’一下子点了自己。”
那一瞬我后背汗都下来了。怪不得那炕热!
我回去质问二舅:“你咋不说家里死过人?”
二舅愣了一下,抽了口烟,说:“你看你睡得好好的,我说了你不吓死啊?”
我说:“好啥啊,我差点尿炕!”
他不说话了,只是蹲那儿抽烟,完事后他咕哝了一句:“其实她一直都在……我妈,那年不是自焚,是让炕里的‘东西’拉进去的。”
我瞪大眼睛:“炕里还有别的东西?”
他慢慢地说:“你见过‘回魂炕’么?”
我摇头。
他说:“咱家这个炕,不是普通炕,是拿尸灰和烧过的冥布砌的,炕芯子是你姥姥当年的‘镇物’。后来你姥姥死了,这炕就失控了。”
“我妈是第一个被带走的,她死之后就没离开过。”
我听完脑瓜嗡嗡的,感觉脑仁儿都凉了。
可还没完。那天半夜,院子里的大鹅全疯了似的叫。我以为有黄鼠狼,拿手电筒一照,只见院子角落里站了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太!
她穿白衣服,背着光看不清脸,就那么杵着。
我当时腿都软了,退回屋子一把把门拽上。转头一看,炕上多了一坨人影,正慢悠悠地掀我二舅的被子。
我一闭眼,再睁——影子没了,二舅睡得呼哧带喘的,啥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回家了,走之前二舅拍了拍我:“以后别再来了。”
“你咋不搬家啊?”
“炕里有她,她没害人就行。她是我妈,我得守着。”
那之后我再也没去过他家。听说前几年那炕塌了,一下塌出个缸,缸里……装着骨头,跟谁的都对不上,查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现在那屋子早扒了,地皮卖了。
可每年夏天,附近住户还是说:
“一到晚上,风一吹,就能听见有人掖被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