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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云中雁夜探昆明庄 净修僧巧遇血滴子

话说喇嘛僧陀瑛特听冯福清说出妻妾年龄,心中大喜,遂道:“既是这么,就请大奶奶、姨奶奶出来吧,待僧人细心相看,倘是宜男,就可虔祷佛祖,早赐麟儿。”

冯福清道:“但愿佛祖有灵,弟子总感谢不尽。”说着起身入内。

一时大奶奶常氏,姨奶奶景氏、褚氏、蒋氏,都叫小丫头子扶着,袅袅婷婷地出来。冯福清陪着,向陀瑛特道:“这就是荆妻子,这就是小妾。”

陀瑛特起身招呼,常氏同三个姨奶奶都口尊大师父。陀瑛特道:“请坐,请坐。”

大家归了座,陀瑛特放出全副精神,逐个细细地打量,只见这一个是沉鱼落雁之容,那两个是闭月羞花之貌,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好处。打量已毕,开言道:“四位奶奶都是宜男之相,包在僧人身上,今年都可以受孕。”冯福清再三称谢。

陀瑛特知道她们怕羞,忙道:“奶奶们有事,请里面去吧。”

常氏听说就起身;景氏、褚氏、蒋氏也跟着起身,都入内去了。

这里冯福清与陀瑛特攀谈,询问求子情形。陀瑛特叫先预备两间净室,一间供奉大欢喜佛像,一间为喇嘛诵经之所,佛房的隔壁预备下四个房间,是四个娘娘安歇的僧房,隔壁也预备下一个房间,是冯福清安歇的。冯福清要入四个娘娘的房,必须经过僧房、佛房,四个娘娘要入冯福清的房,必须经过佛房、僧房,这佛房、僧房就是男女交通的大关键。冯福清为了后嗣,无话不听,无令不从,立叫庄丁赶紧布置。不过两日工夫,都已布置就绪。陀瑛特才在佛房中悬挂起大欢喜佛的画像来,张上黄绸幔子,把画轴蔽住,佛前设了案子,案上风灯、香炉,扎上帏桌,无不应有尽有。僧房中一般床帐、几椅、蒲团、钟鼓,各事舒徐。陀瑛特点上香炉,请信士冯福清,信女常氏、景氏、褚氏、蒋氏一同参谒佛像。陀瑛特也穿戴法衣法帽,赤帽朱衣,丹鞋红袜,浑身上下,一赤如火,口诵梵音,念出喇嘛经咒。

冯福清见黄幔双垂,瞧不见画上佛像,向陀瑛特道:“师父,我们虔诚叩谒,不得仰瞻佛像,可否请你把黄幔子钩起,令我们瞻仰瞻仰。”

陀瑛特道:“还早呢,我们喇嘛教不比内地禅门,大欢喜佛的庄严,又不比别佛,将来总要请信士、信女瞻仰的,眼前却不能够,这总要请施主们原谅。”

参谒过了,大喇嘛又到信士、信女房中念咒,每个房间都念上了咒,随请冯福清与常氏、景氏、褚氏、蒋氏各自归房安睡,各归各房,不准私相来往。

到了黄昏,大喇嘛诵经叩佛,信士、信女随同叩拜,大喇嘛陀瑛特在佛前取出葫芦,拔去了塞,倒出七粒梧子般的药丸,又喃喃念上几遍咒,正色道:“这是种子金刚灵丸,施主服下了,定有奇效。”

冯福清大喜,就佛前一气吞下,过了几口清茶。陀瑛特道:“此药迭著奇效,连服三次,就能成功。”不意吞下不到半个时辰,少腹就觉一阵一阵微微的痛,痛了一会子,也就过去了。次日早晨,又叫他服,临睡又叫他服,一共服了三次,服一次,肚子痛一次。

到第三夜,大喇嘛即叫信女褚氏在佛前叩拜,给予一丸灵丹妙药,叫她在佛前吞下,这一丸药真灵,吞下不到一刻工夫,就觉丹田中热气上腾,芳心摇摇,不能自主。陀瑛特就叫她到冯福清房中去,褚氏巴不得一声,欣然去了。不过半个时辰,重又出来,脸上现出万分失望的样子。

大喇嘛道:“姨奶奶,你有不如意事,只消到佛堂求祷,包可如意。”

褚氏依言再入佛堂,见黄幔子已经挂起,显出佛像。不瞧时万事全休,只此一瞧,就瞧出大乱子来,什么大欢喜佛,竟是一幅大秘戏图,偏偏是活色生香,神情欲活。褚氏瞧得出了神,忽闻背后有人叫道:“姨奶奶,别尽出神了。”

褚氏回头见是陀瑛特,问师父做什么。陀瑛特道:“快跟僧人房中参禅去。”褚氏身不由主,跟了他就走。

原来陀瑛特本来不怀好意,冯福清不合引狼入室,服了他三回药丸,竟然成了个阳痿之症,就此残废,可怜中计。褚氏第一个吃他骗上手,不过四五天工夫,冯福清的一妻三妾,都做了大喇嘛入室弟子,福清究竟不是聋瞆,具有耳目,岂无闻见,就想大开交涉,收回主权。偏偏万恶番僧,淫凶狠毒,不但奸占他的妻妾,并且霸据他的资财,生防福清有什么举动,将他锁闭一室,只说是静养,一应家人都不许进见。

冯福清此时举动已失自由,号令不行,身外回想前情,懊悔莫及,没法奈何,只有静坐自忏,默诵《妙法莲华经》而已。果然我佛有灵,经卷神效。这夕夜深,福清正在闭目诵经,忽闻窗格响动,张眼一瞧,见一个汉子探身而入,那人背插钢刀,浑身穿黑,跳进身,先把案上如豆的灯火剔了个亮,然后轻声喝问:“你这厮,姓甚名谁,为甚这么夜深还不安睡,坐着做什么?”

冯福清道:“我被人锁住在此。”

那人诧道:“你为甚被人锁住,你的家在哪里?”

冯福清道:“此间就是我家。”

那人更为诧异,追问其故。冯福清两泪交流,遂把如何遇见喇嘛僧,如何请他到家,如何受他暗算,陡成阳痿,并眼前妻妾之被他奸占,资财之被他霸据,细细说了个尽。那人不听则已,一听之下,顿时愤火上腾,拔刀在手,喝了一声“我去取他的脑袋”,猴子般一蹿,早已没了个影踪。

看官,你道此人是谁?原来就是血滴子队长云中雁。这云中雁在城内城外访了个遍,不但雍正帝影迹杳然,三云也绝无音信,于是到四乡来查问。这日访到昆明庄,因见冯福清家房屋高大,人口众多,颇为触眼,俟等夜深人静,腾身上屋,走脊飞檐,前来侦视。恰恰闯进囚所,遇见了冯福清,询知一切,不禁愤火上腾,拔刀在手,问明陀瑛特的住屋,腾身而出,飞一般地找出。偏偏陀瑛特不在屋中,排间儿找去,找到一室,见是灯火通明,室中还有笑语之声。云中雁伏在窗外,瞧着只见一个番僧,四个女娘,团坐一桌,正喝酒呢。不觉大怒,拨开格扇,大喝一个字道:“呔!”就这“呔”字中间纵身一跳,已跃入了室内,振臂一扬,刀光四射,冷气逼人,屋中男女五人唬得不约而同地“哎哟”一声。

云中雁喝道:“你这万恶淫秃,认得我么?”

陀瑛特惊得面如土色,慌道:“英雄爷,僧人并不曾得罪你老人家。”

云中雁不等他说完,霍的一刀,直掠过来,陀瑛特急忙跪下求饶。

云中雁道:“你这秃驴,既做了佛门弟子,很该严守戒律,为甚奸占人家妻妾,霸据人家资产,讲来!”

陀瑛特道:“英雄爷在上,喇嘛教不比禅门,酒肉女色,原不戒绝,不过不能够荒淫无度,僧人怜念冯施主不能生育,大发慈悲,代他种子,似也无甚不合。”

云中雁怒道:“淫秃,还敢饰辞巧辩,请尝我钢刀滋味。”手起一刀,寒光闪闪劈将下来。

陀瑛特一边躲闪,一边求道:“请英雄爷瞧我主子分上,饶我一命。”

云中雁收住刀,喝问:“你主子是谁?”

陀瑛特道:“我主子就是廉亲王。”

云中雁道:“你既然是喇嘛僧,为甚不住喇嘛寺中,倒投在亲王邸第?”

陀瑛特道:“就为王爷敬礼三宝,才投奔他的。”

云中雁道:“你在王府中干过多少不法事,害过多少人,讲来!”陀瑛特回说没有,云中雁道:“不信你会不干坏事,你到底干过多少不法,害过多少好人?”

陀瑛特道:“我们喇嘛从来不会打诳语,我在廉王府,不但不曾干过坏事,还立了一件大功呢。那日王府中来了两个飞贼,触动了削器消息,是我帮同拿住,跟上一日拿住的那飞贼,一同监禁的。”

云中雁忙问:“上一日先拿住了一个么?”

陀瑛特道:“上一日拿住一个,下一日又拿住两个,一并监禁在地穴里。”

云中雁道:“拿住三人之后,又有人来过没有?”

陀瑛特道:“我因遇见了冯施主,要紧来此做功德,王府的事,不很仔细。”

云中雁大怒,举手一挥动,只听得咔嚓一响,血花飞溅,万恶番僧早挥作了两段。常氏等四个妇人唬得直跌倒地下。云中雁纵声狂笑道:“爽快,爽快!”说一声“我去也”,也纵身上屋,转瞬就没了踪迹。这里常氏等见一个死和尚倒在血地里,又羞又恨,又怕又惊,只得到信士室中,放出丈夫冯福清,告知一切。冯福清听说恶僧已死,心中大快,随叫庄丁在天井中掘了一个深窟,把僧尸埋掉,洗去地上血渍,一语交代,不再提起。

且说云中雁从喇嘛口中听得廉王府两夜中连获三人,很属可疑,想亲到那里探一个究竟,因此蹑足腾空,施展夜行本领,不意恰被净修瞧见。当下,两人招呼过了,净修问圣驾与三云有无消息,云中雁道:“不能当作确实消息,只好说是风闻呢。”随把探到昆明庄遇见万恶番僧陀瑛特一节事,一字不瞒说了一遍。净修道:“番僧的话如果确实,三云准在那里。”云中雁道:“三云不在那里便罢,如果准在那里,我知道圣驾也一定在那里。”净修道:“何以见得?”云中雁道:“必是廉王府有甚不端事情,被皇上闻得了,才派人去侦探,王、贝勒府究竟不比寻常百姓家,不奉旨意,谁敢私自窥探,必是先去的一个没有回报,才续派两人去的,派往那里干什么事,只有皇上知道。皇上必因派去的人一去不回,才亲动御驾的。据番僧说来,削器消息拿住人,那么廉王府的布置必很周密,能人必不少,不然三云与皇上也绝不会遭擒的。净师父,你听我这一番话,说得错了没有?”

欲知净修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ZQgShdb7dJwS7trwx/RQu55GV9X1XttTCL2TBJENmHdwjWhvhb/hd2EXLo/Jnz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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