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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廉亲王审问雍正 净修僧出访游龙

话说廉亲王听了雍正的话,开言道:“尔说不是假冒,究竟是尔一面之词,很难凭信,现在我举出一件事,就可以证明尔是假冒不是假冒,尔可肯据实回答?”

雍正帝道:“什么事你尽说,我可以回答就回答你。”

廉亲王道:“圣祖大渐的当儿,遗诏上原写着传位十四皇子,今上把‘十’字加上一画一提,改成了‘于’字,尔倘然不是假冒,定然知道此事,你且说来,我们就可以决定你了。”

雍正帝听了,心头大大震动,暗忖我这件机密大事,他们如何会知道?现在把我当作小孩子,想哄出我的话来,我岂不知关系的重大,一认改诏,我就是个罪犯,如何再好君临天下。

只听廉亲王道:“尔能否据实回答?”

雍正帝道:“朕受皇考洪恩,拔朕于诸子之中,付朕以宗社之重,皇皇遗诏,天下臣民久已共见共闻,何尝轻改一画半提?此种谰言,究从何来?尔等竟敢据以诬朕!须知朕与皇考实系一体,诬朕即是诬皇考。尔等纵叛逆,究系仁皇帝子,何忍以此诬反圣德如天之仁皇帝,仁皇帝在天之灵,见尔等如此丧心病狂,当亦深为痛心。”

廉亲王、禟贝子再三驳诘,雍正帝矢口不承,没法奈何,只得仍旧把他软禁在后轩,派社友轮流看守,且暂按下。

却说怡亲王允祥,自从那日雍正失踪之后,焦急异常,跟舅舅隆科多商议。一面派遣血滴子在近京各地找寻,一面唤出近侍太监盘问失踪这一日的起居动静,遂细探索,依然毫无征兆。

廉亲王却道:“此种空中探索,类于大海捞针,我看这一班血滴子人员多半是江湖杰侠,枭獍异性,狼子野心,主子忽地失踪,这里头难保不别有关系,我们别被他们瞒过了。据我意思,对于这一班人,倒不能轻易放手。”

怡亲王听了,向隆科多道:“舅舅听此论如何?”

隆科多迟延了半晌,开言道:“这一班人都是主子亲自风尘物色搜集来的四方精锐,哪里会有错误。”

廉亲王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保得住他一辈子不为非作歹?”

隆科多道:“廉王爷的话,也不为无见,我来细细查一下子,不难不水落石出。”

从此之后,隆科多就到雍正帝潜邸传集前后左右中五队血滴子,中队队长云中雁、前队队长邓起龙、左队队长张人龙、右队队长吕翔龙,都各到齐,只有后队队长云中鹤,同监器云中燕、副监军云中鹞出差未回,没有到。隆科多先向众人问雍正帝消息,众人都回:“京城内外都已找遍,影儿都没有,不知皇上哪里去了。”

隆科多道:“这一件事情,诸位倒要赶紧办理,无论如何把主子找回来了才好。诸位忠良侠义,身受主子深恩,我深信诸位绝不会有什么,不过外面有不知道的人,最喜欢造言生事,都说诸位出身江湖,野性没有尽化,主子忽然失踪,于诸位身上不能说全无嫌疑,诸位想吧,这种无稽之谈,起初不过一两个人说说,谁有工夫理他,现在说的人渐渐地多了,差不多是众口一词,可叫我怎么样?”

忽见一人回问道:“隆公爷,我们这一起都是很粗的,粗人性儿最直,花言巧语绕道儿的话,听了是不懂的。现在请公爷吩咐一声,到底是疑我们不疑我们,就请把我们送交衙门熬审,不必谈寻访的话。从古说疑人莫用,公爷既然疑及我们,何必再用我们这一起人?”

隆科多瞧发话的是个和尚,是血滴子监军员净修,遂道:“净师父,你不必生气,事情重大,查是不能不查,我也不一定说你们犯罪呢。即如眼前监器云中燕、副监军云中鹞、队长云中鹤都不在,说是出差未回,究竟何日出的差?出差在什么地方?”

净修道:“我这里有差簿,不过登的是远差,近差一检查就可知道。”当下检出,却见载着近差字样,某月某日云中鹤出差,某月某日云中燕、云中鹞出差。

隆科多一瞧,略一沉思,拍案道:“这一件事与姓云的身上大有关系。”

净修惊问其故。隆科多道:“云中鹤出差的次日是云中燕、云中鹞出差,再后主上失踪,现在三云始终未回,主上始终未见,不是与姓云的身上很有关系么?”

净修道:“公爷意思,是姓云的干了大逆事情了?”

隆科多道:“那也不能这么说,姓云的一定藏匿主上。不过主上的失踪与姓云的一定大有关系,请你们多派干员,把姓云的找回一个来,一定大有眉目。”

净修也大为醒悟,随道:“云中鹤等出的都是近差,如何不见回来,其中定有缘故。”于是当着隆科多,就命后队血滴子二十名,先出去找寻,又在中、前、左、右四队中各派干员五名,分头找去。

隆科多见他办事认真,也就辞出。

却说血滴子监军净修,人极干练,派出四十名血滴子,在京城内外严密侦察,查了两日,不但雍正帝音信杳然,连三云的踪迹,也不曾侦着。净修嫌队员不济事,亲自出外侦探。他本来是个和尚,毋庸乔扮的。灰色布僧帽、灰色布僧衣、紫色花布袜、黄布单梁僧鞋,颈间套上一串一百单八颗纯钢制就的牟尼珠,暗带着铁胎弹弓,并两柄戒刀,手持大木鱼,一击一步,口中宣着佛号,向热闹处去行去。

市上突然发现了这么一个怪异和尚,行路的人都不免住步闲看。净修口宣佛号,手敲木鱼,一步一步地前进,到虎坊桥,见有一簇人围住,是一个喇嘛僧,在那里射箭靶子,靶有八九十步远近。那喇嘛僧连发五箭,箭都中红心,看的人,雷轰也似的喝彩。净修不禁住了步,只见那喇嘛僧形如虎豹,声若洪钟,射中了张开虎口,哈哈大笑,大有旁若无人的气概。

净修究竟豪气未除,冷笑了几声,不意已被那喇嘛僧瞧见了,虎吼一声道:“你那和尚竟敢笑佛爷,佛爷的神箭,百发百中,你可能?”

净修笑道:“靶子是死的,射中了也算不着什么本领。”

那喇嘛僧虎吼道:“活的是什么,我问你?”

净修见空中有一群乌鸦飞来,随指道:“我就打这一群乌鸦里的第三只。”说着袖中取出弹弓,拽了个满,喝一声我打第三只乌鸦的左眼珠,一弹飞出,就见悠悠跌下一只乌鸦来,看得众人齐声喝彩。那喇嘛僧拾起一瞧,果然乌鸦左眼珠上血淋淋嵌进一颗弹子,不禁也喝起彩来,众人更齐声附和。

那喇嘛僧抢步上前,合十道:“师兄神弹,真是绝技,佩服,佩服!请问师兄法号,安禅在哪一座寺院?”

净修道:“小僧名叫净修,披剃在河南嵩山,方到此。”转问那喇嘛僧,才知道这喇嘛僧名叫玛勒吉,奉的是红教,现在京中受䄉贝子的供奉。

当下净修谈了几句,就打问讯告别。忽见两个家将赶上,拦住去路,口称奉贝子爷命,有请师父到府。

净修道:“僧人跟贝子也素昧平生,如何忽蒙宠受召?”

家将道:“我们贝子爷素来敬礼三宝,师父一见就知道了。”

玛勒吉也道:“贝子爷人极和气,见见何妨。”

净修一转念,这几日来,队员派得不少,城里城外都已找遍,只有各王、贝勒、贝子府没有找过,究竟是百密一疏,现在我既然碰着这个机会,不妨就去瞧瞧,相机办理。当下就笑向玛勒吉道:“我与师兄都是佛门子弟,既是师兄这么说了,我就结一个善缘是了。”说着就同了玛勒吉行走,两个家将跟着在后。

霎时之间,贝子府已经行到,家将先进去报信,玛勒吉让着进门。净修踏进门,就留心观看,只见家人、太监都是恶狠狠、霸虎虎,不像善良之辈。经过两座殿阁,才到䄉贝子起居之所。

䄉贝子起身相迎,净修打问讯见礼。

䄉贝子道:“闻吾师来自河南,飞弹神妙,钦佩之极,弟子素性敬爱三宝,吾师在京,倘未有安禅之所,就请禅驾在我这里住下。”

净修道:“贝子爷如此好善,功德无量,就是小僧托着我佛洪福,得荷优待,心里总觉不安呢。”

䄉贝子请问过了法号、宝刹等几句应酬话,就谈论起武技来。净修本是惯家,自然问一答十,贝子十分快活。

净修谈吐之间,很自留意,谈到京师情形,便就假作痴聋,装作不曾认识,不曾到过,开言道:“河南人说起北京是天子脚下,如何热闹繁华,现在瞧着,也不怎么样,可知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也很平常。”

这几句话,听得太监等都笑起来,因贝子爷在前,都不敢插语多讲,不过掩口匿笑而已。

玛勒吉道:“师兄,你是初到京城,怪你不得,外边热闹的地方多得很,你都没有到过。正阳门外大街、廊房头条观音寺、大栅栏、煤市街、杨梅竹斜街、琉璃厂、骡马市大街、东珠市口、西珠市口、鲜鱼口、打磨厂、西单牌楼、西四牌楼、东单牌楼、东四牌楼、安定门大街、地安门大街、崇文门大街、正阳门外的香厂等都是热闹去处,过一天闲了,同你去逛逛,就知道了。”

一时,已到开饭时光。贝子爷问:“净师父用荤用素?”净修道:“荤素都可以。”䄉贝子就吩咐备酒。

一时肴菜杂陈,大家入座。䄉贝子举筷劝客。

净修动了两筷,觉着肴菜别饶风味,夸赞道:“做得好菜。”

䄉贝子道:“这是南菜。我这个厨子是苏州人,他的老子原是鳌拜家的南厨,做得一手好南菜,鳌拜的妾,不是此厨做的菜不吃饭。这个厨子得着他老的秘传,做出来的菜,比众不同。”

玛勒吉道:“清朝圣人汤斌的中举人,听说是一个南厨替他设的法子,可就是他的老子?”

欲知䄉贝子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ZQgShdb7dJwS7trwx/RQu55GV9X1XttTCL2TBJENmHdwjWhvhb/hd2EXLo/Jnz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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