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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世大暖期

我们所处的地质时代是全新世,是人类改造了地球环境的一个时期,但人类的能力也是渐进成长,最初的改造能力是微乎其微的。

全新世虽是温暖期,却仍处于第四纪冰期中。提起第四纪,我们的印象通常是冰天雪地的200多万年,可其实第四纪并不是一概地寒冷,而是冷热交替。第四纪之所以被称为冰川期,是因为这个时期间隔上一段时间冰雪就会前进,覆盖大面积的地表,隔一段时间又会退却,如此往复。

地球是如何从蓝色星球进入冰雪覆盖的白色星球的,至今都是一个谜。以更长的时间尺度来看,这似乎又是不可避免的。在地质史的几十亿年中,全球至少出现过三次大冰期,第四纪冰期是最近的一次。好在地球发展史上有冰期的时间只占整个地球历史时期的10%左右,而绝大部分时间处于温暖期。至于为什么温暖的地球突然就冰冻了,扑朔迷离,解释也是千奇百怪。最近的第四纪,一种被广泛认可的解释是北美和南美大陆相互靠近,火山活跃,中美洲的陆地从海水下面升起,阻断了太平洋和大西洋间海水在热带海域的流动,全球形成了新的洋流系统。

第四纪这200多万年又划分为两个世,全新世之前被称为更新世,更新世内冰期和间冰期也是相互间隔着,出现了四次轮回,冰川前进最猛烈的一次大约发生在5万年前,到1万年前停止。每当出现间冰期,全世界的气候就变暖,比现在还要暖和得多。即使在最后这次冰川推进的高峰期,也有过若干次停止前进、发生融化的过程。

多种方式推测出的全新世气温变化

在距今1.29万年至1.16万年时,原本正处于变暖期的地球变暖进程突然中断,并出现全球性的快速气温下降,整个事件持续约1 200年,全球平均气温在该事件中下降6℃。这次事件是借由寒冷气候的标志植物仙女木的花粉来揭示的,故而称为新仙女木事件,它是第四纪冰期的最后一次寒冷事件。此后,地球便进入了冰后期。这一时期温度高,各大洲都比冰期暖和得多,人类在此期间先是步入了农耕时代,进而又发展出现代文明。

但在这11 000余年里,其实有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日本科学家田家康在《气候文明史》中指出,自新仙女木事件后,海平面已经上升了50米,与第四纪冰期最寒冷的时期相比,则上升了120米。在日本,距今1万年到5 000年海平面上升了35米,对马海峡完全被淹没,开始有暖流流入日本海。而造成距今1万年到5 000年间全球海平面大涨的原因,是北半球冰盖的融化。

田家康还提到,这5 000年间,丹麦外海——北海的海平面以每年4.6厘米的速度在上升着。这给我一个提示,冰川的融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不像我们如今面对全球变暖时经常提及的,冰川或许会在20年或30年内全部融化等耸人听闻。当然,北半球的几大冰盖并非高山上的冰川,而是有着极大的厚度,融化的过程或有所不同,要分别研究。

另据学界对全新世气候的共识,冰后期海平面迅速上升,到距今11 000年上升到-60米位置。距今6 000年海平面已接近现今位置,其后仅有轻微的变化。

稳定的气候和海平面条件,对人类进入文明社会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人类最早的文明苏美尔文明出现在6 000多年前,正赶上冰川融化的尾巴,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均发源于土耳其安纳托利亚的山区。安纳托利亚高原东部和南部多海拔较高的山脉,蕴藏着丰富的冰川,这些山脉上的积雪终年不化。彼时安纳托利亚高原冰川或正处于加速融化的状态,为下游的两河平原提供了丰富的水源,如今则只是涓涓细流了。但也可能并非如此,在全新世气候变化中距今8 200年前,地球年平均气温突然下降了2℃,构成了全新世最激烈的一次降温事件。这次降温导致欧洲森林线下降了约200米,北非变得更加干燥,东非经历了5个世纪的干旱。

据研究,全新世整体暖化过程中的这次逆流,是由处于融化最后阶段的劳伦冰盖引起的。劳伦冰盖是第四纪最大的冰盖之一,冰盖面积达1 380万平方千米,它的范围最南到达北纬36°,东边和格陵兰冰盖连接,加拿大的绝大部分地区和美国北部都埋在冰盖下。全新世升温,冰盖逐渐融化,到了融化的最后阶段,冰上的湖泊突然崩溃,大量低盐度的融水流入北大西洋,破坏了温盐环流并导致北半球短期变冷。

所谓温盐环流,是指极地海水冷而且盐度高,沉入海底,向赤道流动,形成了全球温度的调配机制。当北美冰盖崩溃,大量淡水涌入海洋,改变了高纬度海洋盐度,把赤道附近的热量带到两极的温盐环流被干扰并断流。以此推测,大陆冰盖在新仙女木事件后约3 000年就该融化得差不多了。

关于新仙女木事件时地球的急剧降温,有猜测称是因为小行星撞击地球引发了气候变化,也有人重述了温盐环流被改变的论断。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华莱士·史密斯·布勒克(Wallace Smith Broecker)则认为是北美冰河融化,淡水流入墨西哥湾,进而改变了海洋盐度,温盐环流因之改变,全球性急剧降温随之发生。

地球在6 000年前处于暖湿期却是无可争议的。暖湿带来降雨,植物繁盛,生机勃发。彼时中国的黄河中游仰韶文化大爆发,沿着河谷村庄林立,而两河流域苏美尔人率先发明了灌溉农业,迈入了文明。

全新世之所以孕育出人类文明,气候变化可能是原因之一。 CNZSN0VHUHuPU7J/UfzXcx+CLiZJJ5FCeAgEuz0WJ8gkmy7YMEG72JXSr4w8ceE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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