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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统一首战:老军担纲 一战灭韩

虽然山东六国大衰,但在面临灭国绝境时一定不会自动投降。一旦进入战争状态,是以更强大的状态被激活过来,还是以另外一种状态被灭亡,都不好预判。在这一点上,秦国君臣非常清楚。所以,在出兵首战上也非常慎重。当时秦国君臣的英明之处,就在于对统一战争的艰难性有清醒的思想准备。秦王君臣庙堂决策的最后结果,决定从实力最弱的韩国开始,先试手统一首战。这就是统一天下第一战——灭韩之战。

灭韩之战,发生在公元前230年,大体半年多结束。有两个基本点值得注意。第一个,秦国站在道义制高点上,以邀请在韩国长期遭受冷落的大法家韩非子入秦为开端,做到师出有名。第二个,在军力的使用上,秦国很有策略意识。

先来说对韩国的道义压力。韩非,是韩国一个王子,是荀子的学生,和李斯一样,是荀子的两大弟子之一。韩非是一个杰出的法家理论家,虽未亲自主持过变法,但其著作已经在各国广为流传。秦王嬴政非常喜欢韩非的著作,往往看到半夜睡不着觉,拍案不断,边喝酒边读。其中,最让秦王感动的是韩非子的《孤愤》篇。韩非子的《孤愤》篇写了什么?写的是战国以来变法的艰难及法家的流血牺牲。韩非子的《孤愤》篇,可以说是法家命运的宣言书。秦王认为,韩非是在天下推行法治的一个大才,于是派出李斯为使者,正式向韩国强力邀请韩非到秦国做丞相。对于长期不用韩非的韩国,这是一种强大的压力,也是一种实际的谴责。

当时韩国上层,被权谋政治笼罩。国君韩安表面上作出畏惧秦国巨大压力的惶恐姿态,实际上则是将韩非入秦看作一根救命稻草,寄希望于韩非说动秦国进兵别国,借以挽救韩国。最终,装作勉强同意韩非到秦国去。也就是说,韩王安送韩非赴秦,是一种权谋,是要把秦兵之祸引向他国,而把韩国保存下来,使对韩之战开展得越晚越好。

韩非是一个大法家,一生最大的缺陷就是不能割舍韩姓王族的韩国,对韩国有浓厚的愚忠心态。这很矛盾,也是人性。一方面,韩非把他的书郑重其事地赠给了秦王;另一方面,入秦后又给秦王上书,说秦国进兵的方向应该首先南下灭楚,而不是东进。秦王君臣立即意识到,韩非子提出的秦军南下的方略,是要保护韩国,而不是为秦国统一中国谋划。秦国庙堂人才济济,李斯首先反对。李斯看了韩非上书以后,对秦王回了一篇很长的上书,详细批驳了韩非主张的不可行性,以及背后包含的移祸之心。李斯说,楚国是最大最难打的国家,秦国如果贸然在首战之时向南进军,有可能陷入泥潭里多少年拔不出来;韩国则不一样,和我们近在比邻,很好拿下;从中原开始,是最方便、最正当的策略,不能像韩非说的向楚国进军。韩非的用心被识破,秦王非常愤怒,认为韩非以秦军将士的牺牲为代价而移祸移战;按照秦法,如此有意误导的谋划者,是应该被斩首的。结果是,秦王也没有明令,在历史记载不明的情况下,韩非在监狱就被“自杀”了。也有说是李斯送去的毒药,是李斯害了韩非。这种说法没有道理。

韩非一死,秦韩关系就很简单了,秦国在道义上就有了出兵理由。

公元前230年秋,秦国派出了一支老军,不是王翦、蒙恬训练的新型大军的主力,而是一支驻守于关中地区的守备军。此时,秦国已经训练出了一支新的大军,但是对韩之战没有出战。为什么?这就是策略意识。一是韩国很弱,老军足以担纲。二是秦国不想在主要的大战之前亮出新军,震恐天下。所以,秦国在六十万新军存在的情况下,启动了还没有解散的二十万城防军。这支城防军,由内史腾率领。内史腾,是一个名字与官职的合称,官职加人名。内史,掌治京畿地方;腾,是人名。在战国时代只写名而不写姓,一般是王族。所以,统兵将领是内史郡郡守嬴腾,史书上笼统地写作内史腾。

内史腾率领着二十万左右大军压向韩国的时候,将近冬天。当时,韩国军队开出郊野作战。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一战就把韩国的城外军队击溃了。紧接着发动对都城新郑的攻坚战,还没认真打,新郑就破城了,韩安就被俘虏了。韩国就此灭亡,战争在年内就结束了。这是第一战。灭韩之战本身没有任何戏剧性,在作战方面没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因为,韩国在战国末期国土已经大为缩小,军队又太衰败。

我们如果简单回顾一下韩国灭亡的教训,是很有意义的。

韩国灭亡,在于这个国家不务正道,只在权谋政治上下功夫。战国时代,愚蠢的政治乌龙事件,最多的就是韩国。韩国第一个最大的政治乌龙,就是派自己的水利科学家进入秦国,帮秦国修水利工程,其思维匪夷所思。其结果,几年之后郑国渠修成,秦国大富。

第二个政治乌龙,在秦国的吕不韦时期,韩国竟然挑动当时奄奄一息的洛阳周天子,叫周天子出面号召诸侯抗秦。周天子说我没有军队,没有财力,拿什么抗秦。韩国说我给你钱,我的军队可以穿上周天子军队的服装作战。周天子一听高兴了,周氏残存的臣子也高兴。他们替我们打仗,又给我们钱,为什么不接受?周天子就向秦发出挑衅。结果是,吕不韦亲自率军,不但灭了周,而且把穿着周军红色服装的韩军全部消灭。韩国就这样把自己最后一支军队送进了灭亡的路径,钱粮也送进去很大一部分,除了加快衰落,最后自己什么都没落下。

第三个匪夷所思的政治乌龙,就是将完全有能力在韩国实行变法强国的大法家韩非束之高阁,最后却被当作挽救亡国灾难的救命稻草送进了秦国。在战国大争时代,这是完全不可理喻的政治腐败。

这就是韩国,热衷权谋,就是不变法,不务正业,整天想歪门邪道,怎么把哪国坑一下害一下,怎么通过暗杀手段来消除对手。韩非最后跟韩安这个王兄发生了巨大的矛盾冲突,原因就是韩非提出的变法主张,韩安根本不可能接受。韩非痛斥韩国庙堂不务正业,不守正道,唯务邪术。从根基上说,韩国的灭亡就是这个国家长期以来的术治思想,长期以来的阴谋政治,浸染渗透庙堂的时间太长,使这个国家的政治思维已经非常地不正常化。从来不寻求国家正常发展道路,从来不走正道,不搞经济,不抓民生,不抓法治,不抓强军,今天跟这个联合一下,明天跟那个勾兑一下,以苟延残喘为能事。这样的国家灭亡是必然的。

韩国灭亡以后,山东六国并未掀起大的波澜,既往的合纵抗秦运动根本没有发动迹象。各国仍然在各自的黑暗轨道上运转,完全丧失了应有的警觉。之所以如此,既和秦国没有出动新型大军有关,也与韩国早已臣服秦国有关。韩国被秦国统一兼并,在五大国看来几乎是必然的结局。在这样的列国麻木的现实条件下,秦国的统一战争就正式迈开了最重要的一大步。 nyg4vafbi5yhWdKyCgzSqDsZxJESIfl/zsxT+bR1/dw/JaPdD/cGZdaoA5Sxc6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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