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记》在内容层面的特征是“表现的深切”,与之相应,在形式层面则是“格式的特别”。白话正文与文言序言的双重人称、双重视角、双重世界、双重观点构成背离叙述:攻击旧制度的“狂”者,“愈”后重返旧制度的桎梏;文言小序所代表的常人世界与白话正文的狂人世界相对峙,形成矛盾甚至互相颠覆,这篇小说给五四时期的文白之争提供了一个鲜活的文本例证分析。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校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日前偶闻其一大病;适归故乡,迂道往访,则仅晤一人,言病者其弟也。劳君远道来视,然已早愈,赴某地候补
矣。因大笑,出示日记二册,谓可见当日病状,不妨献诸旧友。持归阅一过,知所患盖“迫害狂”之类。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亦不著月日,惟墨色字体不一,知非一时所书。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今撮录一篇,以供医家研究。记中语误,一字不易;惟人名虽皆村人,不为世间所知,无关大体,然亦悉易去。至于书名,则本人愈后所题,不复改也。七年四月二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