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曰“人其父生而师教”
,信斯言也。虽然,经师易遇也,贤父兄不易得也。今观志隐王君《训蒙》一编,其裒
纂甚博,其记录有条,所以期望阿苻
何如也,自非薄籝金
之遗,而笃志义方,安能及此?
余不才,误为其令子声父
来学,敢不敬承美意,为申过庭之训,而敦诵之是义,不顾蜀日越雪
之诮者也。若夫拳拳服膺,孜孜时习,以副贤父兄之望,则诚贤子弟责也,惟声父其茂
之。
戒冰至于履霜
,惧齿寒而唇亡。世之防微杜渐者,类能言之。
余友王君子瑞,东川善士也,居常摭先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之语,而绎其说焉。曩岁文会次,出以示余,余把玩数四,下视庸人惰夫,架漏过时
者,得不使之骇汗愧恧
欤?窃为子瑞思之,彼超轶于陶朱之右,涵泳于汗青之间,固已权衡乎润身润屋
,似无足虑也。顾于常人无足虑之时,轸深足虑之念,是又不待履霜戒冰,至唇亡而惧齿寒者。吁,虑既远矣!它日之远且大者,皆自此基之矣。岂曰无近忧而已哉!越明年,因整箧中见其文而壮之。遂泚笔以书其后云。
入陶朱
之室,物物可以济贫;发仓扁
之箧,药药可以疗疾;惟富于文者亦然。
东川王君省轩,一日以所作《类编》见示,余受而阅之。读其诗,森乎规矩,李杜也;读其词,绳乎步武,欧苏也。读其他什制,炳乎摘屈宋光,艳而熏班马香也。圭复以还,良多发蔀,如枵斯飱,如疢
斯瘳,然后知余向所睹之未尽也。若王君之《类编》,其殆陶朱之室、仓扁之箧也欤。
汉公孙宏以布被贻讥当世;我朝
寇忠愍
,所处青幄帷二十年,识者贤之。俭一也,而或讥之,或贤之,贤否之异何哉?是固有真伪存于其间耳。今夫肥马轻裘,扬扬闾里,皆曰此富贵人也;衣敝缊袍,出入圭窦
,皆曰此困厄人也。往往外饰是取,其人之贤否何如,所不暇计。仆亦韦布之俦也,常以是为世病。
一日东川王君殖斋见过,乃以诗示,指所服青布道服而言曰:“吾近服此而访旧焉,或乃讥鄙交至,故有此作。”不觉相视一笑。大凡仕宦不履其真,而止弸中彪外
,与夫色厉内荏者,自有公论。在于君子三复以还敬,引笔而为之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