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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更好的方法

疫情结束后,一个有趣的动态是,知识工作的运作方式迎来了一次大变革的机会。2020年春,线上会议和居家办公这些颠覆性的避险方式,打破了知识行业一贯的自我陶醉。公共卫生事件的影响逐渐消散后,许多格子间里的办公族不由得开始思考,将来还可能发生哪些重大变故。

员工和老板就重返办公室的问题产生了争执,我们可以从中看到这种新态度的影子。2022年春,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宣布,员工每周必须到库比蒂诺总部上几天班,这迅速引发了员工的激烈抗议。苹果公司员工组建的“苹果职工联盟”给库克写了一封公开信,要求公司“别再把我们当小学生,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家庭作业,事事都要管” 。接下来几个月,碍于这种抵制,库克一再推迟要求员工重返办公室的计划。2023年,距离库克的计划宣布整整一年后,这场斗争仍在继续。 最近,库克公开扬言要惩罚那些还不肯返回办公室的员工。“那些失望的苹果公司员工争论的不仅是通勤问题,”我在为《纽约客》撰写的一篇报道这场斗争的文章中写道,“他们主要是利用疫情引发的动荡来质疑现代工作场所的诸多不合理假设,他们是这场运动的先锋。”

实行每周四天工作制的呼声越来越高,也折射出人们近来对这些重大变革的关注。2023年2月,英国公布了一项大规模试点研究的结果,该研究追踪调查了60多家试行缩短工时的公司。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结果“非常好”,超过90%参与研究的公司声称他们将继续采用试行的制度,起码目前不会调整。 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国会议员马克·高野(Mark Takano)提议立法,正式将《公平劳动标准法》规定的每周标准工时从40小时减少到32小时。尽管他的法案没有获得支持,但像大型零售商劳氏和众筹平台Kickstarter等公司已在自主试行缩短工时。

人们突然对围绕工作场所的实验感兴趣,不仅可喜,而且必要,因为如今知识行业的工作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僵化,全是传统和惯例,其中一些惯例缺乏依据,还有一些则借鉴截然不同的古老工种。然而,目前引起轰动的种种提议还是让人觉得有所欠缺。维持远程办公或缩短工时,有助于缓解伪生产力带来的部分最糟糕的副作用,对解决根本问题却收效甚微。这些提议就好似为了应对快餐文化的发展,直接要求麦当劳把餐点做得更营养一些——虽然有助于减轻快餐对健康的危害,却根本没有动摇促使人习惯匆忙用餐的文化。

正如卡尔洛·佩特里尼教我们的那样,应对知识工作者面临的职业倦怠危机,更可持续的办法是提出一种有吸引力的替代方案。要做到这一点,就不能单纯设法限制伪生产力,而是要对生产力的含义提出一个全新的解释。毋庸置疑,难点在于落实这种替代方案的细节。这正好可以用到佩特里尼的第二大理念:从久经时间考验的文化创意中汲取力量。如果我们通俗地认为知识工作就是坐在办公楼里对着电脑打字,可能会觉得这种纯属现代的活动很难借鉴传统智慧。为了在佩特里尼提出的慢框架下找到出路,我们不妨参考以下这种更宽泛的表述。

知识工作(一般定义)

这是一种经济活动,旨在借由认知劳动,将知识转化为具有市场价值的产品。

这个定义不仅涵盖了标准的办公室员工,如计算机程序员、市场营销人员、会计师、行政人员等,还涵盖了早在格子间时代来临之前就已存在的许多其他认知职业。譬如,根据这个定义,作家、哲学家、科学家、音乐家、剧作家和艺术家都是知识工作者。当然,这些传统认知职业往往比标准的办公室工作更超脱一些——专业音乐家或文艺复兴时期靠人资助的科学家在规划自己的工作时,无疑会比人力资源协调员拥有更大的灵活性和选择权。因此,我们很容易出于对特权的鄙夷而拒绝研究这些案例。(我现在就能预见有些读者会说:“有洛伦佐·德·美第奇 买单一定不错吧!”)将他们排除在外,虽然能获得一时的心理满足,但鉴于我们的目标很宽广,这么做有害无益。正是这份难得的自由使得传统知识工作者对我们的项目来说很有意义,因为他们才有时间和空间去实验和探索,什么样的方法最有助于大脑持续创造出有价值的东西。当然,大多数人无法直接复制约翰·麦克菲的具体工作方式。但我们不是要找一张可以完全依葫芦画瓢的蓝图,而是要从这片独特的领域中提炼出一般性的理念,运用到有更多实际限制的21世纪知识工作之中。我们可能无法整整两周都躺在后院的野餐桌上,但这个故事隐藏着一个重要启示,即在处理一个棘手的项目时,放慢脚步做足准备是何等重要。传统知识工作者享有我们无法享有的特权,但只要克服了这种落差感,我们就能在他们的经验中找到生产力这一概念的基石,从而让自己的工作变得更加可控。

一旦你开始在传统知识工作者中寻找麦克菲式慢工作习惯,就会发现各种各样的例子。比如艾萨克·牛顿在剑桥大学北部的乡村研究微积分,还有一位名叫安娜·罗宾坎的雕塑家,在网上发布了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里面记录了她如何在伦敦南部一个简洁实用的工作室里创作雕塑。 她的工作室开门便是一个静谧的庭院,院里绿树成荫。(发来这段视频的读者将邮件的标题命名为“深度工作的典例”,我很认同。)还有一个特别有趣的消遣是,探查那些著名的小说家都喜欢找些什么千奇百怪的地方躲起来写作。我稍后会细说,《大白鲨》的作者彼得·本奇利在一家造炉厂的后堂写下了经典的惊悚小说,而玛雅·安吉罗则喜欢用手肘撑在酒店的床上,在信笺簿上写作。

到2022年初,我终于准备好将所有想法整合起来,运用卡尔洛·佩特里尼慢运动的框架解决伪生产力造成的问题。我在那阵子发表了一篇文章,文中我给这套新理念起了一个名字——慢生产力。这是我依据灵感来源起的一个顺理成章的名字,此后也一直沿用。 NrQht6ku44n1T/0fnvSYzOwc5LIZIwTeH39S8r68JnPiQawV3HpsV9ElxnaRip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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