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5新年伊始,我做出一个非凡的决定。
与一个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彻底断联,然后一个人,去南极。
他有着非常严峻的心理问题,长期酗酒已使他无法摆脱酒精依赖。
最长禁酒时间,7天,由此得出“我完全可以不饮酒,只是不想活得太累罢了”的谬论。
在国外,这样的情况是要做心理咨询,进入“AA互助小组”(戒酒会)的。
可在他的生活圈里,所有人对他的酗酒问题视而不见,噤若寒蝉,而他本人,听不得一切关于节制饮酒的劝诫。
酒前,他从不治疗,为人强势,不由分说。若有人说他酗酒,必要引经据典狠狠驳斥,恨不能当场断交。
酒后,不分场合,不计后果,胡言乱语,从不在意伤害过谁。
如果一个人仪表堂堂,优雅迷人,却总在很多人生的关键时刻,风雪交加、命运多舛,ta大概率拥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和一个不断耗竭ta心力的“重要他人”。
于我,我心里80%的坑坑洼洼,都来自他酒后失言失德。
酒精使他的记忆力断崖式衰退,大脑无法输入新鲜的思想、技能、认知,情绪会突如其来地跌入谷底,然后竭尽所能地讥讽目之所及的人,仿佛他们是累世的宿敌。
在他身旁的每分每秒,都像身处高压之下的煎熬,不知哪一片雪花会带来最后的雪崩。
它随时发生,无法阻止,无法预知,只能等,或者祈祷。
和他相处久了,你会莫名地想哭,有说不出的委屈,却变得沉默怯懦,只觉人生实苦,想逃向天涯海角,甚至想离开这个人间。
但他总有办法。
留下你。
你一定同意,他清醒时,是个好人。
可清醒的日子越来越短。
希望,像极夜来临前的最后一次落日,愈发稀薄。
终于,我不想再忍受这样的人在我身边。
我知道,他的心魔,不会因为漠视而自动消失。
只是我太累太累了,没有能力再与之周旋。
一次次把自己交给魔鬼,任他伤害,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从这段关系里彻底抽身很不容易,我走了很多年才走到这里。
终于拥有了一种可以喘息的自由。
杨绛在女儿、丈夫相继离世后说:“ 走了也好,你走了就再也不担心你会走 。”
我走远了,就再也不必担心他会失控。
而我能感到,他亦如释重负——经年累月被酒精吞噬,控制自己不要伤害我,对他而言,已经很难很难了。
但我为此,很久没有见到我的奶奶。
这是一种代价,但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我只好把这本书送给我的奶奶,她不知道我一个人去了南极,假如她知道,一定会眉开眼笑地对我说:“我们宝宝真是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