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的多巴火山爆发后全球变冷,平均地表温度下降了大约3~5℃,而高纬度地区的温度则下降了超过15℃,并使得地球持续了大约1000年的低温期。很难想象在南亚低纬度地区仍有人能幸存了下来。这个大事件很可能被我们的祖先以神话故事的形式记录了下秋,比如中国古代的夸父逐日的故事。
“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山海经·海外北经》
在这个故事中,夸父为何逐日并没有说,有意思的是夸父逐日的方向不是向东或向西而是向北。是否他并不是逐日,而是躲避南面火山灰的扩散,一路向北。火山灰的扩散遮天蔽日,感觉上象在追逐日光。之所以寻找河湖是因为山川林地中动植物都灭绝了,只能寻找河流、湖泊去渔猎。或许这也可以解释西方神话中创世之初的第一件事就是“神说:要有光”,中国神话盘古是从一片混沌中开天辟地。两者的差异只是火山灰遮蔽的程度不同。
回到现实,打开地图我们可以看到印尼位于印度洋东边,如果我们横跨6000公里的印度洋就踏上了非洲大陆。多巴火山爆发后的非洲大陆上赤道低纬度附近还有少数幸存的人类,我们已很难想象在火山灰造成的急剧降温的情形下他们是如何熬过这次浩劫的。此时的人类应该学会用兽皮保暖了,对他们而言捕捉到猎物能吃饱是第一位的。为了生存他们可能顺着东非大裂谷追逐猎物一路向北来到红海边,新的大陆正等着他们,是冒险也是机会。
我们的祖先最终跨越曼德海峡进入阿拉伯半岛,沿海岸一部分继续向东边的南亚挺进,一部分则转向西北朝欧洲进发。东进的智人很可能会在亚洲东部遭遇直立人,走西北的智人则需要对付已盘踞在欧洲的尼安德特人。这些智人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路上发现宜居的地方就会停留繁衍生息,等到这里的人口足够多时,再继续迁徙。
东进的智人抵达印度西北方会被海拔5000多米的青藏高原挡住,于是这批智人又分为两路:一部分向东南,经过印度进入印度支那半岛。驻留在南亚次大陆上的智人一个岛屿一个岛屿地迁徙,可能在6万年前登录澳洲。4万年前一部分人从青藏高原南亚缺口,古称"三危之地"进入中国,一路经过西藏、甘肃、青海、四川。留在藏地的形成古藏族,留在甘肃、青海的人形成古羌族,定居四川的形成古华胥氏族,也就是后来我们说的伏羲一族。他们应该是中国人最早的祖先。45000年前有一支从欧洲迁徙到中亚的智人族群从中国北部草原向南入主中原,这就是黄帝一族。其中一个分支在1.4万年前一路向西北进入西伯利亚跨过白令海峡进入美洲。
人类迁徙路线图
以上描述只是迁徙过程的大概轮廓,事实上人类走出非洲迁徙到全球的过程异常艰辛。五万到三万年前,走出非洲的现代人迅速扩张到整个欧亚大陆和澳洲地区。然而欣欣向荣的景象在3万年前后戛然而止,自现代人出现以来最严酷的一个冰期席卷全球。冰川时代来临了,从2.65万年前一直持续到1.9万年前。两极和高山的冰川开始不断向低纬度和低海拔地区延伸。巨大的冰盖覆盖了北美、欧洲和亚洲北部的大部分地区。全球气候转向干冷,曾经水草丰美,猛犸成群的草原可能突然变成了一望无垠的冰原和荒漠。原来湿热瘟瘴的丛林却变成了气候宜人的河谷。适宜人类生存的区域不断偏移和缩小。同时冰盖的生长带来了海平面的下降,海岸线不断向外延伸露出了大片的陆地。欧亚大陆中高纬度地区大量的早期的人类分支几乎灭绝。人类的主要活动范围转移到欧洲南部的狭窄区域内。东亚由于纬度相对欧洲较低,受到末次冰期的影响相对较小,但考古文化遗址反映出这个时期的东亚人群的活动范围相较之前发生了明显的南移。直到1.9万年前,持续了一万多年的冰川时代结束,随着冰盖的缩减现代人类开始步步为营的收复失地。来自中东和高加索地区的人群涌入欧洲,东亚高纬度地区人口规模不断增长。东亚人群与欧亚大陆北部人群在西伯利亚相遇出现混血,之后分多个批次通过白令海峡进入美洲大陆。
至此我们的祖先完成了一次波澜壮阔的迁徙,人类的足迹遍布每个大洲的高山、平原、沼泽、沙漠。和我们一起出现在这个蓝色星球的其它物种没有一个能象我们这样可以在各种环境中生存繁衍。就象前文所述,人类通过创造工具弥补自身的短板,而不是等待漫长的身体进化。而这个全球迁徙的过程反过来促进了人类智能的大发展,也是这个迁徙过程让人类突变而来的大脑有机会发挥出它的能力。人类迁徙到了澳大利亚大陆,这可以被视为一个标志性事件,因为抵达澳大利亚大陆需要高超复杂的航海技术。同样当人类2~3万年前出现在西伯利亚时那里是中亚大草原面积广大,浩瀚无垠的大片无树草原。要在那里生存就必须掌握捕获大型哺乳动物的高超狩猎技术,如猛犸、马、鹿等。因为在草原上可食用的植物比较少。而且那里温差大必须学会制作贴身的衣物,建造经久耐用的房屋,以保护自己不受严寒的侵袭。每一种新环境都激发着人类超级大脑的创造能力,我们在这个过程中逐步站到了食物链的顶层,或者说我们是物种进化的终极胜利者。要知道在我们走出非洲前全球各地人属物种有几十种,有些是在大灾难时灭绝的,还有一些挺过了灾难却消失在了现代人大迁徙时期,比如:丹尼索瓦人、尼安德特人。只有现代人不但生存了下来还占领了这个星球的陆地世界。我们依靠的不只是聪明的大脑,在迁徙的过程中我们学会了合作、团结形成更大的群体,出现了复杂的群体文化,形成社会制度。
世界很大我们总要出去看看,这次出门远行改变了不仅让我们增长了见识,增强了我们的能力,最重要是改变了现代人的发展模式。 人类从依赖基因突化的物种进化模式转变成了社会进化方式。 我们的超级大脑有了用武之地,不仅创造了各种工具适应了生存环境,还为适应社会生活做出了更重要的发明,比如语言。要形成群体就需要沟通、交流,语言、符号的出现用于传递信息,这一点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