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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线光明

这突如其来的重要消息令我们目瞪口呆。格雷格森惊讶地站起身来,甚至打翻了手中的水杯。就连福尔摩斯也紧锁着眉头,喃喃自语道:“斯坦杰逊也被杀了,恐怕案情更复杂了。”

沉默片刻后,福尔摩斯冲莱斯特雷德说:“格雷格森刚才发现了一些新情况,现在也请你说明一下你的新发现吧。”

莱斯特雷德坐了下来,回答说:“有人看到案发前的那天晚上,八点左右,特雷伯和斯坦杰逊一同出现在火车站,第二天凌晨两点,特雷伯就被害了。按常理来说,他们在火车站分手,这位秘书一定要寻找一处旅馆住下,于是我便开始四处寻访,终于在小乔治街的一家旅馆打听到了消息。”

福尔摩斯插话道:“他们也许事先约定了见面地点。”

“没错,”莱斯特雷德说,“当我向旅馆伙计询问是否有一位斯坦杰逊先生时,他立刻说:‘您一定是他所等的人,他已经等您两天了。’我本想对他来一个突如其来的审问,于是让伙计立刻带我上去。可当我们走上通往三楼房间的走廊后,却看到了可怕的场景:一条弯曲的血河从房门下面流淌而出,汇集在对面墙脚下。说实话,虽然有二十年的办案经验,可看到这景象,我还是发自内心地恐惧。那个可怜的伙计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福尔摩斯听得十分专注,不断用镇定的眼神示意这位侦探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们用肩膀撞开了从里面反锁的房门。房间内窗户大开,窗旁躺着一具男尸。他身穿睡衣、蜷曲成一团,四肢早已冰凉,看来已经断气一段时间了,致死原因很明显:身体左侧被人用刀刺入,伤口很深,一定伤到了心脏。当我把尸体翻过来之后,伙计立刻断定,死者就是这个房间的房客斯坦杰逊。最奇怪的是,死者脸上竟然——”

“‘RACHE’,用血写成的。”福尔摩斯立刻猜到了。

“没错!”莱斯特雷德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恐惧。作为一个曾经见识过战场上尸横遍野的军人,想到这个场景,我也难免不寒而栗。

莱斯特雷德接着说:“有人曾见到过凶手。一个送牛奶的孩子曾在旅店的后巷里,看到一个梯子架在三楼打开的窗户上,他路过那里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人不慌不忙地走下来。那孩子以为是旅馆的木匠上工了,可又觉得时间似乎太早了。他仿佛记得那个人个子很高,身穿棕色外衣,脸色很红。”

听到凶手的外貌和福尔摩斯推断的十分吻合,我将目光投向福尔摩斯,可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现场有什么线索?”我的朋友只简单地问道。

“依现场情况看,这个凶手在行凶之后,在房间中停留了一会儿。因为脸盆里有血,床单上有血,可见他曾从容地洗手和擦拭刀子。斯坦杰逊身上的财物分文没少,看来不会是谋财害命。他的衣袋里有一份电报,内容是‘J.H.现在在欧洲’,没有署名,是一个月前从克利夫兰城发来的。至于其他的,似乎没什么重要的了:床上有本小说,烟斗在窗边的椅子上,桌上有一杯水,窗台上有个装药的木匣,里面有两颗药丸。”莱斯特雷德尽力回忆着现场的一切细节。

这时,福尔摩斯突然猛地站起来,激动地喊了起来:“哈,就是这个,这是关键,我的推理终于完整了!现在这个案件的每条线索都掌握在我手中了!来,莱斯特雷德,那两颗药丸你带来了吗?”

“在这里,药丸、钱袋、电报,都在这里。”

“请给我。”福尔摩斯冲我说,“来,医生,你来看看,这是平常的药丸吗?”

“从外表看,这些珍珠似的灰色药丸分量很轻,迎着光看简直是透明的。我想,它们能够在水中溶解。”

“完全正确。现在,华生,请你把楼下那只垂死的老狗抱上来好吗?房东太太不是正在想怎么不让它再受罪了吗?”福尔摩斯说。

我下楼把老狗抱了上来,它已经呼吸困难、目光呆滞,看来撑不了多久了。

“这到底和案件有什么关系?”两位官方侦探有些不耐烦地说。

“别急,耐心些,现在,我把一颗药丸溶解在一盘牛奶里,这可怜的老狗一定很感兴趣。”果然,这只狗很快将盘中的牛奶舔光了,福尔摩斯注视着它,期待着预料中的结果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似乎情况没有任何变化,老狗依旧躺在地上,吃力地呼吸,药丸没起到任何作用。福尔摩斯脸上现出了懊恼和失望的神色,他咬着嘴唇,敲着桌子,情绪非常激动,我也不由得替他着急。然而旁边的两位侦探却露出了讥讽的微笑。

“这怎么可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福尔摩斯烦躁地来回踱着步,“我早疑心特雷伯案中会有某种药丸,现在它的确出现了,但竟然不起任何作用……哈!我明白了!”福尔摩斯高兴地叫了一声,跑到药盒前,拿起另一颗药丸,将它溶解在牛奶中,放在老狗面前。

这回,这只不幸的老狗的舌头刚舔了一下,就立刻四肢痉挛,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直挺挺地死去了。这下,福尔摩斯长舒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说道:“我早该想到,这两颗药丸,一颗是烈性毒药,一颗则完全无害。”

这时候,格雷格森有些不耐烦了,他说道:“福尔摩斯先生,你的小实验也许非常成功,但你能不能把案情明白地说出来?那位夏庞蒂埃先生并不是凶手,斯坦杰逊又被暗杀了,现在看来,我和莱斯特雷德都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你能不能痛痛快快地把案情讲明白,凶手到底是谁?”

莱斯特雷德也鲜见地附和道:“是啊,我们两人都失败了,你既然已经掌握了一切证据,那就应该立刻把谜底揭开啊!”

“如果现在不采取行动的话,凶手很有可能加害别人啊!”我说。

被大家这样一逼,福尔摩斯反而沉默了,他背起手,头低垂着,眉头紧锁,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平时专注思索时,总是这个样子。

突然,他站住了,对着大家说:“放心,不会再有暗杀发生了。我的确知道凶手的名字,而且不只是知道凶手的名字。他是个狡猾、凶残的人,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和他同样狡猾的恶棍协助着他。我想,我必须亲自去抓住他,因为你们也许不是他的对手,请原谅我这么说。现在,决不能让他发现事情已经败露,否则,那狡猾的狐狸会立刻改名换姓,消失在伦敦的茫茫人海之中。”

听到福尔摩斯对官方侦探的这种轻蔑嘲讽,格雷格森和莱斯特雷德都十分不满,气得满脸通红。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原来是小流浪汉代表威金斯来了,他恭敬地对我的伙伴说:“先生,车喊到了,就在下面。”

“好孩子,你最好把马车夫叫上来。”福尔摩斯温和地说,“我这里有些箱子需要搬,威金斯,请把车夫叫上来吧。”威金斯下楼之后,福尔摩斯打开抽屉,拿出一副钢手铐,说:“看这锁簧多好用,轻轻一碰就能卡上。你们伦敦警察厅怎么不用这种手铐呢?”

“我们现在的老式手铐完全够用。”莱斯特雷德生硬地说。

福尔摩斯笑了起来,随后拉出一个小旅行箱,忙着系箱上的皮带,等待车夫上楼。

不久,马车夫走进房间。福尔摩斯蹲在那里依旧摆弄着行李箱的皮带,头也不回地说:“车夫,来,帮我扣好这个皮带扣。”

车夫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出双手准备帮忙。就在这一瞬间,只听手铐咔嗒一响,福尔摩斯突然跳了起来,说道:“先生们,这位是杰斐逊·霍普先生,他就是杀死特雷伯和斯坦杰逊的凶手!”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我们都怔住了。但那个“车夫”脸上茫然、惊愕和凶恶的神情让我一辈子难以忘记。所有人都像塑像一样呆立了一两秒钟,空气仿佛凝滞了。突然,马车夫绝望的尖叫打破了沉默,他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样挣脱了福尔摩斯的控制,向窗户猛冲而去,把木框和玻璃撞得支离破碎,自己身上也伤痕累累,血流不止。幸好我们四个都在这儿,在一阵疯狂的挣扎和扭打之后,莱斯特雷德扼住了他的喉咙。渐渐地,他的反抗减弱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将他五花大绑起来。这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好了,先生们,快用他的马车把他送到苏格兰场吧。”福尔摩斯高兴地说,“这件小小的神秘案件总算告一段落了,现在,欢迎你们提出任何问题,我绝对知无不言。” OL5psKCXnEf9qiu3AWIE7+llrdcViJ0/H34Aq7UGZMNQSokvZ8tWxI+s6xWVD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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