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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齐桓公称霸诸侯

公元前686年,齐国的无知发动政变,杀害了国君齐襄公,自己当上了国君。第二年,无知也被仇人杀害,齐国的大臣们迫切希望齐国其他的公子能够回到国都来即位。

当初,齐襄公将鲁桓公灌醉杀害,和桓公的夫人私通,还屡屡滥杀好人,沉迷于女色,并多次侮辱大臣,他的弟弟们害怕有一天灾祸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所以二弟公子纠逃到了鲁国,因为纠的母亲是鲁国人,管仲和召忽辅佐他。三弟公子小白逃到了莒国,鲍叔牙辅佐他。小白的母亲是卫国女子,深得齐釐公的宠幸。小白从小就和大夫高傒交好。等到无知被杀,国内的大臣商议另立新君的时候,高傒便暗中派人到莒国去接小白回国。鲁国听说无知死了,也发兵护送公子纠返回齐国,并派管仲带军队去拦截小白。 管仲遇到小白后,一箭射中了小白身上的衣带钩。小白假装毙命,管仲便向公子纠报信。 [1] 公子纠得知后,就放慢了速度,六天以后才到达齐国,这时公子小白早已抢先回到了齐国,登上了国君之位,这便是齐桓公。

原来,公子小白被管仲射中衣带钩之后,装死瞒过了管仲,随即加快了回国的速度,再加上高傒等人在国内的策应,所以能够捷足先登。小白即位后,发兵抵御鲁国护送公子纠的军队。齐军与鲁军在乾时这个地方大战一场,鲁军战败。桓公写信给鲁国国君说:“公子纠是我的兄弟,我不忍心亲自杀害他,就请您将他处决吧。召忽、管仲是我的仇人,请把他们送回来,我要狠狠地折磨他们,以消我心头之恨。否则的话,我将发兵攻打鲁国。”鲁国国君害怕了,就处决了公子纠。召忽闻讯后自杀了,管仲甘愿作为囚犯被押回齐国。

桓公原打算处死管仲,但是鲍叔牙劝道:“我有幸跟随您,您终于成为一国之君。您已经很尊贵,我没有办法给您更多助益了。您如果只想治理好齐国,那么有我和高傒两个人就足够了。您如果想要成为天下的霸主,就非得用管仲不可。管仲在哪个国家,哪个国家就会强盛,您不可失去这位人才!”桓公听了,便假意要亲自处决管仲,让鲁国将他押送回齐国。管仲一回到齐国,鲍叔牙便为他除去身上的枷锁,带他去见齐桓公。桓公用厚礼聘他为大夫,让他处理政事。

桓公得到管仲后,齐国在管仲、鲍叔牙、隰朋、高傒等贤臣的治理下,国力日渐强盛,人民安居乐业。

桓公在位的第五年,齐军攻打鲁国,鲁国军队眼看着就要失败,鲁庄公请求割让遂邑这个地方求和,桓公答应了,和鲁国在柯地签订盟约。即将签约之际,鲁国将军曹沬跑上祭坛,手持匕首胁迫桓公说:“归还你们侵占的鲁国土地!”桓公被迫答应了。曹沬随即丢掉匕首,面朝北站在臣子的位置上。桓公又后悔了,想要违背自己刚才的承诺,并处死曹沬。管仲阻止他说:“如果在被人胁迫的时候答应了别人的请求,获得自由的时候又背信弃义地处决人家,这样肯定就会失去天下人的支持,您不能这样做。”于是,桓公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将侵占的鲁国土地还给了鲁国。天下的诸侯们听说了这件事,认为齐桓公很守信用,都乐意归附他。

第十四年,陈厉公的儿子完,号敬仲,逃亡来到了齐国。齐桓公想任命他为卿,陈完推辞不肯,于是就让他做了管理百工的工正。陈完就是田常的祖先。

第二十三年,山戎侵犯燕国,燕国国君向齐国求救。齐桓公亲自率军驰援燕国,抵御山戎的进攻,一直到了孤竹才撤回。为了感谢齐国的恩德,燕庄公把齐桓公一直送到了齐国境内。桓公说:“按照礼制,除非周天子,诸侯间相送不能出自己的国境,我不能违反礼制。”于是,桓公下令把燕庄公送他走过的地方全部划给燕国,让燕国重修召公的德政,以辅佐周天子。诸侯们听说以后,都十分钦佩齐桓公。

第二十九年,有一天,桓公与夫人蔡姬乘船游玩。蔡姬熟悉水性,故意地摇晃船只,想要逗桓公玩。桓公不习水性,心里害怕,叫蔡姬不要这么做。蔡姬不听,继续摇晃船只。等下船以后,桓公一怒之下,将她赶回了蔡国,可是并没有真正和她断绝婚姻关系。蔡侯十分生气,就把蔡姬嫁给了别人。桓公听说后,非常愤怒,决定发兵攻打蔡国。第二年春天,齐桓公率领诸侯们讨伐蔡国,蔡国大败。接着,桓公又去讨伐楚国。楚成王问桓公说:“你们为什么来侵犯我国的国土?” 管仲回答说:“从前天子授命给我们的先祖说,如果诸侯国有罪,我们齐国可以派兵去讨伐他们,以辅佐王室。如今楚国本应该向天子进贡包茅,却一直没有进献,致使天子祭祀的物品不齐全,因此我们代表天子前来责问。” [2] 楚王听了,说道:“贡品没有进献,这是我的过错,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齐军继续前进,到达陉山。楚成王令大将屈完率军抗齐,齐军后撤,驻扎在召陵。桓公会见屈完,向屈完炫耀齐国的武力。屈完说:“您要是以德服人,那是可以的;如果不是,我们楚国以方城山作城墙,以长江、汉水作护城河,您又怎么进得来呢?”于是,齐国和楚国订立盟约,齐军便退兵了。

桓公在位的第三十五年的夏天,桓公与诸侯们在葵丘这个地方会盟。周襄王派宰孔把祭祀文王和武王时用过的祭肉、用红色装饰的弓箭、天子乘坐的车驾赏赐给桓公,还特许桓公无须下跪谢恩。桓公本来想要接受这一殊荣,管仲在一旁劝谏道:“不可以。”于是,桓公依然跪下接受了天子赏赐的物品。到秋天的时候,齐国又举行了一次会盟,桓公开始有些骄傲了。晋国国君因为病重,所以来晚了,路上遇到宰孔。宰孔说:“齐侯骄傲,不去也罢。”于是,晋君便回国了。这次会盟以后,桓公更加骄傲自满,经常夸耀自己的功绩,还想要封禅泰山,管仲极力劝阻,他才作罢。

到了第四十一年,管仲和隰朋两位贤臣都去世了。管仲在病重的时候,桓公曾经问他:“您死了之后,群臣之中谁可以做相国辅佐寡人呢?”管仲回答道:“要说最了解臣子的,莫过于国君自己了。”桓公问道:“易牙这个人怎么样?”管仲说:“他杀害自己的儿子去迎合国君,不合人情,不能任用。”桓公又问:“那开方呢?”管仲说:“抛弃双亲来迎合国君,也不能用。”桓公接着问:“那竖刀呢?”管仲说:“阉割自己去迎合国君,也不能用。”管仲死后,桓公没有听从他的劝告,还是重用了这三个人。

桓公有三位夫人——王姬、徐姬、蔡姬,都没有生下儿子。桓公好女色,有许多宠爱的姬妾,礼数待遇同夫人相当的有六人,生下了六个儿子:无诡、元、昭、潘、商人和雍。齐桓公和管仲曾把公子昭托付给宋襄公,立他为太子。竖刀和公子无诡亲近,总是在桓公面前夸奖无诡,桓公又答应立无诡为太子。管仲死后,其余五位公子都要求立自己为太子。桓公去世以后,几位公子争着当国君,以致宫内无人照料,没有人将桓公的尸体入殓,尸体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最终,易牙和竖刀联合立无诡为国君,太子昭逃到宋国,桓公才被装棺安葬。

桓公共有十几个儿子,前后有五人做过国君:无诡即位三个月后被人杀害;其次是公子昭在宋国军队的护送下回国即位,便是孝公;孝公死后,公子潘联合开方杀害孝公的儿子,自己即位,便是昭公;昭公死后,公子商人又夺取君位,便是懿公;懿公不得民心,他被杀害后,齐国百姓废掉了他的儿子,从卫国接回了公子元,拥立他即位,这便是惠公。几位公子为了登上国君之位,争得你死我活,连去世的桓公都无暇顾及。从此以后,齐国的国力逐渐衰落下去,诸侯霸主的地位一去不复返了。

智慧小锦囊

齐桓公早年励精图治、强大齐国,成为诸侯霸主,到晚年却骄傲自满,最后落得个尸体无人安葬的下场。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人在创业的时候,往往能够谦虚谨慎,不断进取,但是当成功了以后,就容易沾沾自喜,骄傲自满,这样就会招来灾祸。“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是我们应该牢记的。


[1] 【管仲遇到小白后,一箭射中了小白身上的衣带钩。小白假装毙命,管仲便向公子纠报信。】
分析: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公子小白是多么机警,能够随机应变。

[2] 【管仲回答说:“从前天子授命给我们的先祖说,如果诸侯国有罪,我们齐国可以派兵去讨伐他们,以辅佐王室。如今楚国本应该向天子进贡包茅,却一直没有进献,致使天子祭祀的物品不齐全,因此我们代表天子前来责问。”】
分析:当初姜太公建立齐国的时候,周天子便赐予了他征讨诸侯的权力。管仲辅佐齐桓公,也是借着天子的名义来推行齐国的霸业,这样就显得名正言顺。 ++KLz+albNhKOjB69WbfQ5aRjdNDbi+eav2WWr/CA3QSvWsbCU4JxJwRCFLPXQ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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