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过她了吗
人群慢慢向舞台靠拢,现场的男士手举过头顶鼓掌,吹着下流的口哨大喊着:“漂亮,够骚……”
沈思之尽量不看下面的观众,只在舞蹈的间隙看一眼司夜枭。
他的脸藏在黑暗中,看不出他神色,但似乎隔着二十几米远,依然能感觉到他似乎不开心。
卡座里,段少南看着沈思之完成这些高难度的动作,忍不住惊呼:“卧槽,不错啊,有点技术哈。”
萧韵舟看着台下已经沸腾的观众,那些男的一个个跟饿狼似想扑上去。
萧韵舟手撑着下巴评价道:“又有技巧又性感,媚到骨子里了,她在哪里上班,应该是头牌吧,平时生意应该很好。”
萧韵舟的话音刚落,司夜枭手里的酒瓶狠狠地砸地上,玻璃碎片溅一地,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舞台上的DJ随时关注司夜枭的情况,看到司夜枭不高兴,音乐立马暂停。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司夜枭,也不敢说话,怕触到司家大少的霉头。
沈思之也立马从钢管上下来,也不知道谁得罪了这司家大少,只求别连累自己。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得罪司夜枭的后果有多恐怖。
司夜枭指着沈思之:“你给我过来。”司夜枭指了指DJ:“你们的音乐继续。”
周围的人一副了然的样子,毫不意外的觉得司夜枭应该是要收了沈思之。
沈思之走了下来,在离司夜枭一米的距离停下:“不知刚刚的舞蹈有没有让司总消气?”
司夜枭把沈思之拉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说:“满意,这么下贱?是以前的职业病犯了吗?”
“我有没有做过特殊行业你心里清楚。”
“是吗?我蹲15天怎么来的?”
沈思之一时语塞:“所以,我今日特意来请罪,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司夜枭嫌弃的推开沈思之。
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喝酒。
她也不知道司夜枭有没有放过她。
迷茫的看着在座的众人。
段少南看美人无助,把酒倒满,推到沈思之面前:“既然来道歉,那就拿出诚意。”
沈思之垂眸看酒杯,所以司夜枭刚刚说的诚意,是要让她陪酒?
有时候她不想跟上位者打交道就是这样,明明心里有主意,就是不说,让人慢慢去猜,一件一件去做。
做到他满意为止。
沈思之拿过酒杯,听话的说:“我喝……”
沈思之一口气把酒喝完。
段少南诧异的看沈思之:“酒量可以啊。”然后又给她倒上一杯,跟她碰一下杯子。
沈思之又一口气喝完。
萧韵舟看她喝那么爽快,也跟她碰一杯:“你这职业道德可以。”
沈思之拿杯子的手顿了顿,用力的眨一下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看来即便再名贵的酒,也很苦。
沈思之忍不住开口,想维护这几年努力拼搏来的体面。
“我是酒店会议销售经理。”
段少南装得很理解她的样子:“现在这职业挺好,吃青春饭的活也不能干一辈子,再说咱都是名校,干那些活丢面。”
萧韵舟倒一杯酒跟她碰一下:“喝酒喝酒,不说那些。”
或许女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玩物,从未把女人一个平等的人看。
所以不管她说什么,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或者说他们无所谓。
她的尊严,脸面,名声,跟他们都无关。
他们唯一在乎的是她有没有把他们哄高兴。
沈思之主动倒上酒,忍着不适喝下去。
她本来酒量就不好,她现在已经快到了吐的边沿,忍着反胃抬眸看司夜枭:“可以了吗?”
司夜枭棱角更加硬朗,吐出的声音寒气十足:“我看你不是喝得挺开心的吗。”
她真的要烦死了,还要猜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还没满意吧。
她意识支撑不了多久,只能直接拿起酒瓶,仰着脖子对瓶喝。
她闭上眼睛不看这纸醉金迷的世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喉咙里的苦涩伴着洋酒的辛辣一起咽进肚子里。
司夜枭鄙视的看着沈思之对瓶吹的样子,嘴角发出一声轻嗤:“没底线的玩意。”
余光却看到她眼角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
他烦躁的松一松领带,一脚踢开面前的茶几:“不玩了,没意思。”
沈思之手里的酒杯还剩半瓶,她连忙抓住司夜枭的衣摆:“司总,不知您满意了吗?”
“几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下贱到这个地步了,你真让我恶心。”
沈思之松开拉住司夜枭的衣摆。
觉得她恶心,是不是就放过她了?
俱乐部一个扫地阿姨嫌弃的看她一眼:“有手有脚的不去干正经的工作,干这没脸没皮的活,人家看不起你很正常。”
看不起她的人太多了,她已经无力去在乎了。
沈思之拉住扫地阿姨:“我想吐。”
阿姨吓得连忙拉起她:“你可别吐这里,我还需要打扫。”
四五十岁的阿姨力气还很大,立马把她扶到厕所。
在厕所几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阿姨捏着鼻子给她一瓶水。
“你说你这是何苦,你大不了跟我一样扫地也比干伤害身体活好。”
可能是喝多了,人也开始变得絮絮叨叨起来。
“我也不想喝,我父亲欠了别人三十多万,我还到现在还有三十万,我还了很多很多,但是利滚利,我好像一直还不完,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但依然过不上正常的人的生活,我不求什么,只求一日三餐吃多顿饱饭就好。”
阿姨可能被她说动了,有点同情她:“你还是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吧,一个喝醉的女孩在外面不安全。”
何止,父亲入狱后,外面的世界,没有哪里是安全的。
越想心里越委屈,从小她就是别人夸奖的孩子,成绩好,长得好看,邻居都说她以后一定很有出息。
可是自从认识这些富二代,她人生开始糜烂。
她有时候幻想,如果妈妈还在,是不是这些败类就不敢欺负她了。
沈思之拉着阿姨的手,把脑袋枕在阿姨的手臂上,眼泪也滑落下来,声音哽咽道:“妈,你知道吗?三年了,我熬得好累啊,我连一次正经的饭都没在外面吃过,我好像快忘记巧克力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