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知岳父大人想同小婿谈些什么
流苏一愣,眉心拧紧,“为何要离开侯府?”
不过很快,流苏舒展眉心,轻笑着看向纪璇,握住她的手,“我是你的丫鬟,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而且,你若离开侯府,定是姑爷惹你不快,我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愿意留下来陪他。”
流苏的话无懈可击。
而且她的眼神真诚清澈,不像是在骗她。
“流苏,你喜欢……世子吗?”
喜欢……世子吗?
流苏瞪大双眼,脸刷的红了,急忙摇头。
“不喜欢的。”流苏坚定道。
可是三个月后,她还是爬上了殷绪的床。
思及此,纪璇抿了抿唇,哂笑着。
“说起来。我也有段时间没有回去看看爹和哥哥了,你待会儿让人备好马车,我们回纪府。”
确实很久未曾见过父亲和兄长了。
“可是你的身子……”
“我感觉好多了,没什么大碍。”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回去纪府。
而且,她也可以试探一下父亲的口风,看父亲对和离一事的态度。
……
宽敞气派的马车停在纪府门口,纪璇一下马车就看到了衣着首饰简单素雅的温婉女人。
那人是纪府的阮姨娘。
虽然是姨娘,但却也是纪府唯一的女主人。
她脸上带着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别家府上姨娘恨不得把金银珠宝绫罗锦缎全往自己身上捣鼓。
反观阮姨娘,勤俭持家,总是亏待自己,也不愿亏待旁人。
她是流苏的亲娘。
流苏母女都是她爹在女支.院里救下的烧火丫鬟,之后她爹发善心将二人带了回来。
她母亲早亡,阮姨娘就在府里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后来,她爹就把她抬成了姨娘。
“娘……”
流苏率先展露笑颜,她下意识的上前想要靠近阮姨娘。
只不过阮姨娘轻咳一声,碍于人多,同她拉开了距离。
流苏讪讪收回了手,乖巧的站在他身后。
“阿璇,你回来了。”
阮姨娘热情的看向纪璇,连忙走到她身侧嘘寒问暖。
纪璇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
上辈子阮姨娘一直待她不错,她也觉得阮姨娘与世无争,良善至极。
甚至待她比待她亲生女儿流苏还要好。
但也就是这样她才被阮姨娘蒙蔽了双眼。
阮姨娘精通医术,上一世陷害她假孕,又借机怂恿她让流苏替她固宠。
“你爹刚下朝,这会儿还在房里换衣服呢。”
“我去书房等他。流苏,你就多陪陪阮姨娘吧。”
话落,纪璇没再看阮姨娘,径直往书房走去。
“流苏,阿璇怎么了?几日不见,我怎么觉得她性子都冷淡了许多。”
阮姨娘盯着纪璇清冷纤瘦的背影,眉心微蹙。
“可能是因为染了风寒的缘故。”
流苏下意识隐去纪璇落水之事。
“风寒?严重吗?”阮姨娘皱眉。
流苏淡声道,眼底情绪不明,“不严重。”
她亲昵的挽着阮姨娘的胳膊,“娘,我都同你好久未见了。”
可是每次回来,她的眼神只看向纪璇。
明明她们才是亲母女。
阮姨娘察觉到流苏的失落,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莞尔一笑,“前几日皇上赏了老爷一些漠北草原进贡的七星芝锦,我特意给你做了几身衣裳。你去穿给娘看看。”
……
纪璇在书房静坐着等待纪父,却被书案上的字帖吸引,纪父向来喜静不喜朝堂之事,闲来无事都是在书房抄写名家大儒的诗作,或是与大师学一些占卜之术。
书案里夹着一张纸,她瞥了一眼,却被几个字吸引了注意。
居敬行俭。
纪璇下意识蹙眉。
“阿璇,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她抬眼,看向朝她走来的中年男人。
一如记忆里温和儒雅的模样。
她的眼底泛起水雾,她没忍住上前拥住纪伯远,像幼年那般窝在父亲怀里。
“爹。”
“怎么哭了?是在侯府受了什么委屈吗?”
纪伯远是个细心敏.感的人,向来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是个性子娴静的人,不会肆意宣泄自己的情感。
今日一见到他就这般委屈,怕是在侯府受了不少气。
“莫非是侯府因子嗣之事……”
他近日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毕竟纪璇嫁入侯府两年,还未有所出,难免受人诟病。
可那日下朝他也试探过世子。
世子好似并不在意,也没有纳妾的想法。
纪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跟他无关,只是我想您了。”
纪伯远轻叹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你受委屈了。”
这场婚事,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强求来的。
还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没顾虑到女儿的清白脸面。
“你可怨我当日强行让你二人成亲?”
纪璇不语,只是摇头。
她从前心系殷绪,能嫁给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是不是世子说了些什么,子嗣?还是纳妾之事?还是你那婆母?”
自古以来,女子在夫家受冷落委屈大多是因子嗣和妻妾还有婆媳问题。
她那婆母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纪璇不语,心中却想着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提出和离。
“我老了,以后不能陪你太久,世子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君子,他会是你的依靠,总会护着你。爹希望你们夫妻情深,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纪伯远拍了拍纪璇的肩膀。
“……”
纪璇拧着眉,眼底满是不屑和嫌弃。
殷绪是君子?
那他是没瞧见殷绪癫狂粗鲁的模样。
纪璇扯了扯唇,僵硬的笑着,“爹,我和他……”
“需要我同世子谈一谈吗?”
见她犹豫着,纪伯远打断她道。
纪璇摇了摇头,不等她开口,门口突然一道传来清冷沉稳的嗓音。
“小婿来迟,不知岳父大人想同小婿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