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没有和离,只有丧妻
“倒了多可惜,岂不暴殄天物?那里面可有好东西。”
男人喉间溢出暗含讥讽的轻笑,细碎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白.皙的颈窝处,他抬手,粗粝的指腹在耳蜗处轻柔辗转,炙热又滚烫。
她的肌肤白.皙,嫩的快掐出水来,指腹所以之处,留下一丝淡淡的印记。
纪璇咬着牙,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殷绪,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你若实在有火要发泄,就去花楼找个合你意、称你心、会取悦你的女人。”
纪璇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里的不适。
“你是因着我今儿早上的话吃味儿了?”
殷绪不去理会她的抗拒,唇角微微牵动。
吃味儿?
纪璇压下心里的火,嗤笑着,眸子沉静的宛如一汪死水,声音一点点低下来。
“殷绪,和离一事,不是作假,你我之间不该再继续折磨。”
听她再次提起“和离”二字,殷绪微微冷笑,钳制着她的双肩逼她转身对着他。
她的眼神如今冷淡至极。
男人心底更是恼火。
纪璇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他这般尊贵的人,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纪璇,你真是不识好歹,你以为你这般无趣的模样我稀罕碰你吗……侯府好吃好喝供着你捧着你,你要宠幸,不想落人口实不愿被人瞧不起,不想你爹受奚落,所以我.日夜去你房中同你恩爱,你要什么没有,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三番两次拒绝我,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敢做吗?”
殷绪抬起她的下巴,眸中猩红,身上寒意居高不下。
见纪璇还是那副淡然模样,他冷笑一声,怒火更甚,阴鸷的眸子里满是讥讽嘲弄。
“这般的不识趣,这般装模作样,以为欲擒故纵,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既然这般不愿,我就遂了你的意。”
他冷冷一笑。
纪璇眉心微动,下意识对上他的眼,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愿意和离了?
殷绪自然明白她心里所想,继续冷笑,凉薄的看向她。
“你死了这条心吧。当日费尽心机对我下药,逼我跟你成亲,现在想要我放过你?呵。”
殷绪忽然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锃亮锋利的刀尖亮在她眼前。
纪璇眼神冷淡,丝毫不慌。
她凉凉的看着他。
殷绪拿出刀背抵在她的颈间。
“要么你现在用这把匕首了断。要么你后半辈子就给我乖乖待在侯府,直至老死。”
“凭什么?”
纪璇睨着他,往日痴迷不再,她盯着他冷硬俊美的脸,声音微沉。
“凭什么?就凭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活该。”
殷绪嗤笑。
她就是爱了这样冷血的男人一辈子,到死也没有捂热他的心。
纪璇只觉得心中有万千酸涩和苦楚,她强忍着眼底湿意,咬着牙。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纪璇冷冷开口,努力保持镇静。
“你爹于我有恩,我不会休弃你。从我们成亲起,你的命是我的。你,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在我这里,没有和离,只有丧妻。”
“至于那个陈越,你最好尽快同他了断……若被我发觉你这腹中有了孽种,休怪我不留情面。”
殷绪说罢,收起匕首,视线冷冷从她身上扫过,落在她缠着绷带的手上,雪白的绷带因着她的挣扎浸了血迹。
他眉心微蹙,薄唇阖动,想开口询问,却什么也没再说。
纪璇默然不语,再抬眼,矜贵清冷的身影已然走至门口。
“你,好自为之。”
男人声线凉薄至极。
……
殷绪没有不告而别。
他虽然心里对纪伯远算计一事耿耿于怀,但纪伯远到底是他敬重的人。
该有的礼数从来不会少。
离开纪府前殷绪特意前去告知了纪伯远,只说是自己刑部有事便匆忙离开了。
……
殷绪走后,纪璇自在多了,一觉睡到天微亮,直到阮姨娘让流苏来伺候她,她才起身。
昨日用膳时,阮姨娘拉着她的手,一直说今日要带她和流苏去珈蓝寺祈福上香。
珈蓝寺?
纪璇眯了眯眼,心底冷笑。
上辈子也是阮姨娘带她去珈蓝寺,说是珈蓝寺送子观音很灵,上完香火,潜心求佛,跪满几个时辰,有缘的话主持便送一樽送子观音。
她便同阮姨娘去了。
结果突然暴雨,她被留在了珈蓝寺。
当晚房中闯入外男,对她欲行不轨,后来她逃了,慌乱之下去找流苏求救。
流苏和阮姨娘替她摆平了那外男。
她以为此时不会被人得知,不知怎么事情就传到了侯府。
后来她才知,种种谋划皆是阮姨娘的算计。
故意邀她去珈蓝寺,让人毁她清白,毁她名誉。
纪璇没想过避开。
这一次跟去珈蓝寺,她也可以看一看阮姨娘是不是还会使那样拙劣的手段,也顺便想法子擒住那贼人利用那贼人揭穿阮姨娘的恶毒面目。
……
珈蓝寺隐于苍山翠柏之间,青灰色的院墙在斑驳树影下若隐若现。
远远望去,只见袅袅香烟升腾而起,散出淡雅檀木香气,寺中钟响,余声悠扬。
马车刚停在寺院外,就下起了细雨。
流苏想着替纪璇撑伞,却被她拒了。
“我自己来就行。你去看看姨娘,同她一起。”
纪璇将马车里多余的伞递给她。
阮姨娘今日来寺里,也没带个丫鬟。
流苏应声,撑着伞朝阮姨娘的马车走去。
纪璇提起裙摆,站在台阶上,她偏过头,却见不远处另有几辆气派的马车缓缓朝珈蓝寺驶来。
眉心微动,她下意识朝那边望去。
凉风浮起,最末的那辆马车,车帘微微掀起。
纪璇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清冷深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