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一边勾着我舅兄,一边又吊着我三弟
纪璇拧眉,脸色有些难看,卧房里酒气冲天,她下意识的用帕子挡住鼻子,秀眉紧蹙。
她爹的心思她自然明白,无非是让他二人同处一室,增进感情罢了。
只可惜,她如今无心亦无力。
“酒气太重了,我出去走走,流苏,你在这里伺候吧。”
纪璇看了一眼流苏。
正好,让他二人独处。
这样想着,她起身便往外走去。
……
纪璇前脚刚离开,阮姨娘就来了。
得知今夜殷绪同纪璇都宿下,阮姨娘特意又送来二人的换洗衣物。
她进来的时候,流苏正伏在床侧替殷绪擦拭着脸。
见纪璇不在屋里,阮姨娘瞥了一眼榻上醉酒的殷绪,微微蹙眉。
“阿璇呢?”
“她不喜酒气,出去了。”流苏淡声道。
阮姨娘抿了抿唇,忽然拉着流苏的手,忽然压低声道:“流苏,你且同我说说。世子和阿璇可是闹别扭了?”
今日用膳的时候她就觉得两人之间怪的很。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世子在府里同老爷喝酒后,都是纪璇衣不解带,亲力亲为的照顾他,从不假手他人。
今日竟将他撇在屋里丢给流苏伺候。
“流苏,世子他们……”阮姨娘低声问道。
“娘。这是她和姑爷之间的事,我们只是外人罢了,不能多问。”
流苏强忍下心里的不快。
她的亲生母亲,一口一个阿璇。
明明多日未见,却不肯过问她在侯府如何,有没有受到委屈。
“流苏,我们怎么会是外人呢?这么多年来,你虽然是阿璇的丫鬟,可吃穿用度也按小姐的份例来的。
你们情同姐妹,老爷待你也如同亲生女一般。
流苏,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们不是外人,我们也是纪家人。我现在虽然是姨娘,但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是我女儿,别人也要喊你一声流苏小姐的。”
阮姨娘对流苏的话有些不悦,不由得责怪着她。
“可我觉得我是个外人。娘,你只是府里的姨娘,你是小姐公子的继母。你是我的母亲,老爷却不是我的继父。”
流苏莫名觉得心中堵塞,生生说了句气话。
“流苏,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么会是外人……”
不等她说完,流苏端着水盆就离开了。
“这孩子……”
留下阮姨娘怔愣的待在原地,盯着流苏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纪璇只在府里后花园静坐着,她思忖着和离的事,也考虑着离开侯府后的打算。
嫁入侯府两年,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殷绪说的对,她确实是无趣的性子,平日喜静,喜欢独处。
纪家并非高门大户,尤其是父亲早年辞去尚书一职后,她亦算不得京城贵女。
“逼婚”嫁给殷绪后,她又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每每听到都是世子又如何冷落夫人,她又用了什么手段固宠。
久而久之,她更不喜同旁人相处,只想一心侍奉夫君和公婆。
——
直到下人来吩咐她,说兄长纪渊回来了,请她去用晚膳,纪璇这才准备离开。
她想着先去见一见纪渊。
只是,还没走到纪渊院子里,就看到了他匆忙离开。
“哥……”
她刚想开口,就见纪渊抱着一女子,两人相拥的身影倒映着一旁的水池里,暧昧又温情。
她隐约看的出那个人是流苏。
纪璇下意识躲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流苏在哭,纪渊忽然低头亲吻着她的眼睛,轻轻舔.舐着她眼角的泪,随后不知道同她说了些什么,流苏一下子便笑了。
纪渊面容冷峻,平日里不苟言笑,虽然待她极好,但她觉得他待流苏更好。
她从前以为是因为阮姨娘待他们兄妹二人好,所以以为纪渊是知恩图报,才将流苏当亲妹子对待。
上辈子兄长突然辞别他离开京城后,她就再未见过他。
直到后来她收到兄长为救流苏而死的消息。
从前,她根本没注意到纪渊和流苏之间的情意。
可如今这情形——
他二人分明是两情相悦。
既如此,为何之后流苏会主动爬殷绪的床?
还在她被设计“假孕”后自愿给殷绪做通房丫鬟。
三个月……
上辈子,她怎么也想不通殷绪怎么就爱流苏爱的死去活来,那样的疯癫。
纪璇拧着眉,再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只剩下流苏一人,纪渊已经离去。
很快,她收回目光。
流苏站在原地,想起方才与纪渊之间的情意,颊边忍不住带着笑意,眼眸亮若繁星。
只是,再一抬眼,她对上一双冷漠幽深的眼。
那双眼,流转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像是蛰伏的猛兽暗藏锋芒。
流苏心里一惊,下意识捏紧手心,后退一步,不敢直视他。
她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又听了多少。
他是已然醒酒了?还是根本没醉。
“你……”
流苏轻抿唇瓣,颤抖的指尖死死攥住袖摆。
“我倒是小瞧了你。竟不知你有天大的本事,一边勾着纪渊,一边又吊着殷观雨。”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原本打算离开的纪璇脚步微顿,身子僵了僵,指尖绞着裙角,指节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