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块蝴蝶胎记。
回到家,我取出藏在假肢里的微型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林娇娇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那个护士已经收了封口费,阮意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突然,门铃响了。
监控屏幕里,傅迦沉举着那架钢琴的购买凭证——落款日期是2023年5月11日。
比火灾早一天。
比林娇娇和所有人都知道的“纪念日”早一天。
3
林娇娇的音乐会海报贴满了整个傅氏大厦。
海报上的她坐在那架维也纳钢琴前——那本该是我的位置。
我站在最后一排,用残肢抵住座椅扶手。傅迦沉就坐在VIP席,西装革履,指尖跟着节奏轻敲膝盖。
他永远不知道,我右耳的助听器里只有尖锐的耳鸣。
林娇娇突然朝我这边瞥了一眼,红唇勾起。
下一秒,她故意弹错了《雨滴前奏曲》的第三个音符。
我的残肢突然痉挛着剧痛起来——就像三年前被钢琴碎片扎穿神经时一样。
观众席爆发出掌声。没人发现这个错误,除了我。
我的身体记得。
每一个音符,每一次触键,这具残缺的身体比健全时记得更清楚。冷汗顺着后背滚下,假肢的接受腔摩擦着伤口,血渗进了袖管。
傅迦沉突然回头。
隔着半个音乐厅,他的目光精准地钉在我身上。
林娇娇猛地按住琴键,刺耳的和弦让前排观众皱眉。她对着话筒娇笑:"抱歉呀,看到脏东西分心了~"
大屏幕突然切到观众席——我残肢抽搐的特写被放大十倍。
全场哗然。
"那不是傅总前妻吗?"
"听说她偷刻傅总名字在假肢上..."
傅迦沉站了起来。
我以为他要走向我——就像七年前,我第一次登台弹错音时,他冲上来握住我的手那样。
但他只是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林娇娇肩上。
我的残肢突然不疼了。
原来痛到极致,是麻木。
散场时,我被堵在安全通道。
林娇娇的香水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你以为傅哥为什么选这首曲子?"她晃着手机,"这是他向我求婚那晚——"
屏幕上是傅迦沉的聊天记录:
【把《雨滴》加进曲单,那天对你很重要】
我盯着日期看了三遍。
2023年5月12日。
火灾当天。
"阮小姐?"场务突然跑来,"后台有您的快递。"
纸盒里是那架被傅迦沉摔坏的钢琴模型——我们曾经的定情信物。
琴盖上贴着一张便签:
【修好了,物归原主】
我掰开琴键,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住院单:
【患者傅迦沉,2023.5.12入院,背部烧伤,急救员:阮意,左手烧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