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太阳高悬在空中,奥尔登家的孩子们才起床。“肯定都快九点了。”亨利吃早餐时说,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听到狼嚎的声音后,我很久才睡着。”本尼说。
亨利把他们听到的声音告诉了其他人。
“也许是一条大狗,”维奥莱特说,“狼嚎声跟狗吠声有点像。”维奥莱特喜欢动物,经常阅读相关书籍。
“嗯,可能是狗。”本尼说。但他仍然一脸担忧。
“至少你的胃口并未受影响,本尼。”简姑婆笑着对本尼说。
本尼坐在野餐垫上吃果干,还吃了两大片麦格雷戈太太做的小麦面包。
“这些面包明天就吃完了,”杰西说,“以后早餐吃燕麦片。”
“我喜欢吃燕麦片。”本尼说。突然他听到身后有窸窣的声音。
“你听到了吗?”他拍拍亨利的手臂。
一位蓝色眼睛、黑色胡须的高个子男士,正从树林里朝他们走来。
简姑婆起身。“我是简·豆。”她对男士说,同时向他介绍了孩子们。
“我是洛伦索·埃斯皮诺萨,”男士轻声说,“那边岸上的独木舟是你们的吗?”
“是的,”亨利答,“我们正横穿灰狼湖旅行。”
“你们在这儿露营多长时间了?”
“昨晚到的。”杰西答。
“到目前为止,你们的旅行进行得如何?”洛伦索盯着他们。维奥莱特感觉他有点疑神疑鬼。
“除了听到狼嚎,一切都好。”本尼答。
洛伦索并未惊讶,倒是一脸担忧。“我是科学家,”他向本尼解释,“我在这片树林研究动植物。附近没有狼群。”
“看吧,本尼,我们跟你说什么了?”亨利说,“不用担心。”
“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担心,”洛伦索提高音量说,“不是担心狼群,而是……”他欲言又止,“这段时间,灰狼湖附近总有怪事发生。”他还是说出来了。
“什么怪事?”简姑婆问。
“昨晚我也听到了你们所说的狼嚎。”洛伦索说。
本尼坐得更直了,东西也不吃了。
“别担心。我肯定那不是真的狼嚎,”洛伦索告诉本尼,“但过去一个星期,我断断续续地听到了这种动物的叫声,还看见了整夜不灭的篝火。”
“露营者不都会烧火吗?”简姑婆问。
“没错,但你们是我这段时间看到的唯一露营者,而你们才刚到呢。”洛伦索说。
“可能有人偷偷在这儿露营?”亨利说。“可能有人企图故意让人们远离这个湖。”他补充说。
“我想不明白!”洛伦索惊讶地大声说,“这十五年以来,我每年春天都来这里,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有那么一会儿,洛伦索盯着地面一小堆松针上的土屑。奥尔登一家盯着他,一言不发。
“如果我是你们,”洛伦索接着说,“我会回家。别去灰狼湖的尽头了。不安全。发生了太多怪事。”
孩子们面面相觑。为什么人人都告诫他们远离灰狼湖?
“我们还不想回家,”本尼说,“我们要先解出那个谜语。”
“你知道写在大石头上的那个谜语吗?”维奥莱特问洛伦索。
洛伦索沉默了很久。孩子们觉得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要担心的事,比谜语重要得多,”他直截了当地说,“你们也一样。要当心这个季节的暴风雨,别老说些好玩的事。”
亨利和杰西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会很小心的。”亨利说。
“此时我们真的不能回去,”杰西肯定地对洛伦索说,“爷爷在五针松镇的码头等我们。”
“好吧,你们坚决要留下就留下,”洛伦索说,“但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我们会小心。”维奥莱特对他说。洛伦索又一次久久未做出反应。
“抱歉,”最后他说,“我得回小屋看看橡树标本。”他好像突然迫切地想离开奥尔登一家。
“这人不太友好。”洛伦索走后,杰西说。
“他可能有点羞怯。”维奥莱特一边收拾餐具一边说。
“我们问他谜语时,他好像有点紧张。”亨利说。他在帮简姑婆和杰西拆帐篷。
“我也搞不懂。”杰西摇头,“也许他知道,但不愿意告诉我们。”
“很难说我们在这趟旅行中可以信任谁,”亨利说,“也许这个湖泊真有怪事。咱们可以改变计划,照样能在五针松镇见爷爷。”
“我认为咱们没必要改变计划。”简姑婆说。
“没找到更多线索之前,也许不应该把谜语告诉别人。”杰西提议。
“回到湖上,咱们或许会找到更多线索,”维奥莱特信心满满地说,“别因为他人说的话,中断咱们的独木舟旅行。”
“别担心,维奥莱特。我们继续前进。”亨利笑着对一向淡定的妹妹说。
一小时后,简姑婆和奥尔登一家划着独木舟,朝着灰狼湖中央的一座石头岛屿前进。蓝色的天空布满了一朵朵白云。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叫我们注意天气,”亨利说,“今天没有任何下雨或风暴的征兆啊。”
“咱们可以在那个石头岛野餐吗?”本尼问。今天他和维奥莱特一起坐亨利的独木舟。
“当然可以,”亨利答道,“到了岛上,也正好是午餐时间了。”
奥尔登一家划着独木舟,靠近岛屿,他们看见这个岛屿就是一块巨大的灰色石头。石头缝里长出了小松树和葡萄藤。
亨利和简姑婆把独木舟绑在一棵树干上,穿着运动鞋爬上石头。杰西把面包、果干和干酪放在一个小背包里带上去。维奥莱特拿了画板,本尼拿了一个垒球。
“看,咱们把天鹅和潜鸟都吓跑了。”本尼一边说,一边跑到亨利和简姑婆站的地方。
“是的,现在它们得找个新地方晒太阳了。”简姑婆说。
“我们吃东西时,它们肯定会回来。”亨利说。
本尼围着石头岛跑了一圈,才来看杰西的背包里有什么午餐。
维奥莱特慢慢探索。她摸了摸生长在岩石角落和裂缝里的松树,还有高高的葡萄藤。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盯着远方湖面上两块锯齿状的石头看。
“我一直在找美景作画。”维奥莱特午餐时说。
“你就不能画咱们吃饭的场景吗?”本尼咬了一大口芝士三明治,问道。
“噢,我可以画,”维奥莱特说,“但我想画那边锯齿状的石头。”她指着湖对面,“看起来好像石头上面写了什么。”
“天哪,你说得对!”简姑婆说道,她用手遮着眼睛,想看得更清楚。
杰西、亨利和本尼一起往那边看。他们看到石头上有一些浅红棕色的字母。
“太远了,看不清是什么字。吃完午餐,我们划到那些石头边上去看看。”
“我觉得今天别太累了,”简姑婆说,“昨天我们很晚才休息。”
“同意,”亨利说,“这座岛没有其他人,咱们休息一会儿。下午晚点再去看那些石头。正好去下一个露营地也要经过那里。”
奥尔登一家和简姑婆吃完午餐,收拾干净后,维奥莱特拿出画板,开始画画。亨利阅读有关夏洛克·福尔摩斯侦探故事的书。杰西、本尼和简姑婆去玩球了,他们来回抛接,玩得很开心。
简姑婆和奥尔登一家回到独木舟时,已经下午三点左右了。他们很快就划到了锯齿状石头的旁边。
“稳住独木舟。”亨利对坐在后面划桨的维奥莱特说。她停了下来,把桨竖在水里。
亨利调整双筒望远镜,盯着石头看了很久。至少其他人觉得他看了很久。
“你能念出来吗?”最后坐在另一艘独木舟的杰西问。她的船离亨利的很近。
“我认为写的是‘禁止入内’,”亨利仍然拿着望远镜看,“有人用红色喷漆写的。”
“我可以看一下吗?”维奥莱特问。
亨利把望远镜递给她。
“对,确实是‘禁止入内’,”维奥莱特说,“标语旁还画了一个骷髅头和交叉骨的警示标志。”
“你觉得是指远离这些石头,还是这个湖呢?”本尼问。
“可能是指石头,”亨利说,“但我又觉得是指远离这个湖。”
“啊,这是出门以来第三个警告了。”简姑婆严肃地说。无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