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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府没落，到最后，就算是被父亲宠爱的月姨娘与她的一双儿女，院子里也不过两个婆子伺候着。
而我身边，也只有一直跟着我的慧儿与奶娘。
正因为家中都快要揭不开锅了，月姨娘才在我的聘礼上打起了主意。
说白了，就是希望能把我卖给有钱人家做妾，给成家换些银子。
没曾想，邱暮白这个没娶过妻的，不仅愿意娶我这个二嫁妇为正妻，还愿意给成家那么多聘礼，这让月姨娘说什么都要把我卖过去。
但问题的关键是，月姨娘并没有将全部的聘礼带回家中，我知道的，就只有五百两银子。
我听到邱暮白说邱肃带回的信件关于月姨娘和聘礼，眼眸一亮，立即接了过来，“你什么时候还帮我查了这件事？”
对此，我的确十分吃惊。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谋划三叔奶与沈氏的事情，都没顾得上回成府一趟，细查此事。
而邱暮白，一面顾着京城的邱肃，一面又要茶西府的人在茶叶上谋利的事情。
没想到，他竟然还分出精力，帮我调查月姨娘。
邱暮白垂下眼眸，声音如清风拂面，温柔而悦耳，“事关你母家，我只是命人去查，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答案都在这封信上，你慢慢看。”
说罢，邱暮白拉着邱肃移步到一旁，留我自己查看信上所写的内容。
“成府姨娘，经常出现在城北一家名为八斗书斋的地方，与八斗书斋的老板刘力关系非比寻常。”
八斗书斋……
我将瞬间将信纸捏得褶皱，心头似是被绞着一样难受。
邱暮白听到动静，向我投来目光。
此刻的我气得只想摔杯摔碗，邱暮白试探性地问道：“很棘手吗？”
“不，是很恶心！”
邱暮白收回目光，不再继续问下去。
虽然此事事关成家内宅之事，并不光彩，可我一点儿也不想替他们隐瞒任何，尤其在邱暮白面前。
毕竟他是花了重金来娶我，我得让他知道，他这个冤大头是怎么当的。
我长叹一口气，道：“你的人查到了八斗书斋，我父亲和月姨娘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因为我娘是布商之女，在我父亲看来，他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娶我娘就是看上了我娘带来的嫁妆。
自打我有记忆以来，父亲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一无是处，却还要自诩清高，瞧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
在他看来，他与我娘之间，是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所以将我娘娶回家后，其实到最后就是独留她一人在府上。
“江陵城的每一间书斋，父亲几乎都去过了，说是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孤本。”
"他宁可每日在书斋中度日，也不愿回到家中与我娘多说一句话，当时的月姨娘就是八斗书斋的一个帮工，自以为有几分才情，与我父亲相谈甚欢。"
"那段日子，父亲就跟着了魔似的，用完早膳就往书斋跑，直到天黑了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家里，月姨娘最后使尽浑身解数，让我父亲纳她为妾。”
听到此处，邱暮白也应当能明白其中纠葛。
他顾全成家颜面，对此不多置喙。
“月姨娘既然是从八斗书斋出来的，现在仍在与八斗书斋的老板有染……”邱暮白一语道出了关键，看向我。
我点点头，“就怕这二人之间没那么简单。”
我一直对此心中怀疑，父亲连出身布商的娘亲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嫁进来连嫁妆都没有的月姨娘。
我回忆起当年月姨娘进门后，娘给我说的一些话，“我记得父亲给娘说过，说月姨娘是孤女，无亲无故，这才迫不得已抛头露面，在书斋做些活计，以来糊口。”
“可是书斋中也就是靠给文人墨客卖些书籍字画为生，并没有多大的利润，更何况这里是江陵，不比以北的士族多，书斋生意好，能讨到银子来糊口。”
邱暮白听出了其中的问题，直言道。
我闻言一怔，犹如当头一棒。
是啊，月姨娘看着也是会一些手艺的人，如果说真是孤苦无依，为了生计，哪有人放着更赚钱且稳妥的活儿不做，跑到不常开张的书斋讨生活。
“看来，八斗书斋的刘力与月姨娘之间有问题！”
邱暮白点点头，“还要我的人继续帮你查么？”
“不了，我成家的事，让我亲手来解决，我与月姨娘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