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帮忙送鱼的伙计,刘福贵心中的激动久久不能平复。
眼前这位年轻的合作伙伴,他越看越觉得顺眼,真是碰到了个宝贝。
“小兄弟,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
刘福贵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凑上前。
“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刘老板有话直说。”
陈峰示意李浩把那袋子钱收好,平淡地回应道。
“福满楼后天正式开业,除了常见的硬菜,我还想在菜单上,加一道真正的压轴大菜,来镇住场面。”
刘福贵压低了嗓门。
“我想要几条东星斑,不知小兄弟你有没有门路?”
这三个字一出口,李浩眼珠子都瞪大了。
如果说石斑鱼是鱼中贵族,那东星斑就是贵族里的皇帝。
这种鱼通体火红,点缀着幽蓝斑点,漂亮得跟艺术品似的。
肉质更是顶级,价格高得吓人。
更关键的是,东星斑对生长环境要求极高。
只在特定的深海珊瑚礁区域才有,极难捕获。
“刘老板,这东星斑可是稀罕物,咱们这片海域,怕是见不到吧?”
李浩忍不住说道。
刘福贵也苦笑一声。
“是啊,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前几天托人从南边进的货,半路出了岔子,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陈峰的眼神,却微微一动。
脑海中,一幅旁人无从知晓的海图已然成型。
常规渔场确实没有,但在魔鬼礁附近,有一处极为特殊的海底地貌。
那里复杂的环境,恰恰是东星斑最喜欢的栖息地。
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
“有。”
陈峰迎上刘福贵期盼的目光,自信地给出了答复。
“什么?真有?”
刘福贵差点蹦起来。
“不过数量不会太多,还需要专门的工具,我最快明天晚上给您答复。”
陈峰没有把话说满。
“好好好!只要有就行!哪怕只有一条也够了!”
刘福贵激动得连连点头,忍不住开玩笑:“小兄弟,你可真是我的活菩萨!”
“照这么下去,我真怕哪天你跟我说,连传说中的蓝鳍金枪鱼都能给我弄来!”
蓝鳍金枪鱼,是海洋里的终极神话。
被誉为鱼中钻石,每一条都价值连城。
陈峰笑了笑,随口应道:“那东西太远,现在的船可到不了。”
征服更广阔的海洋,猎取蓝鳍金枪鱼那样的顶级渔获,光靠技术和信息是不够的。
他需要更坚固的船,更先进的设备。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陈峰暂时压下心中疯狂的念头,给自己定下了短期目标。
先拿下福满楼的订单,赚够钱,换船。
等换了新船,才能去征服更广阔的深蓝!
陈峰与李浩分了钱,各自回家。
他提着一网兜海鱼,快步走回村尾。
隔着老远,就看到自家破屋的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炊烟。
陈峰心里有些奇怪,妹妹还小,应该不会自己生火做饭才对。
推开虚掩的木门,屋内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屋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桌上点着一盏明亮的煤油灯。
妹妹陈悦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个苹果,正啃得津津有味。
灶台前,还有一道穿着碎花衬衫的身影在忙碌。
是林婉清。
她正低头往滚水里下面条,乌黑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
暖黄的灯光,给她柔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光晕。
“哥,你回来啦!”
陈悦一见陈峰,立马扑了过来。
“婉清姐姐来了!”
陈峰有些诧异,冲林婉清点了点头。
林婉清脸上微微一红,目光有些躲闪。
“我就是路过,看到小悦一个人,就进来看看。”
“才不是呢!”
陈悦抢着解释:“下午我在海边,看见婉清姐姐一个人坐礁石上哭,就带她回家了。”
“我还把哥你买的糖,给姐姐吃了呢!”
陈峰的目光落到林婉清脸上,果然发现她的眼眶还有些红肿。
他心里一动,却没有多问。
“谢了,婉清姐,还麻烦你帮忙做饭。”
“不麻烦,我在家也闲着。”
林婉清麻利地把面条捞起,又卧了两个荷包蛋,一人一碗端上桌。
一碗简单的青菜鸡蛋面,却香得让人食指大动。
三人围着小木桌坐定,气氛有些微妙。
陈悦是最高兴的,她看看哥哥,又看看婉清姐姐,小嘴就没停过。
陈峰和林婉清多是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
陈峰察觉到,林婉清虽然在笑,但眉宇间却藏着一抹化不开的愁绪,吃饭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一碗面很快见了底。
陈峰主动起身收碗,林婉清也跟着站起,却被他伸手按回座位。
“你坐着歇会儿,今天够累了。”
他去灶边洗碗,陈悦则拉住林婉清的手,献宝似的把哥哥买的零嘴全掏了出来,堆在她面前。
“婉清姐姐吃这个,饼干可脆了!”
“还有这个酸梅干,超好吃!”
林婉清看着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再想到家里的烂摊子,眼圈顿时就红了。
“小悦,你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哥哥。”
陈悦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脯:“那当然,我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林婉清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
陈峰洗完碗回来,恰好撞见这一幕。
他默不作声地倒了碗温水,放到林婉清手边,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出什么事了?”
林婉清犹豫片刻,还是把所有委屈都倒了出来。
“我爹他又去赌了。”
陈峰心里有数,林婉清的父亲林大山,是村里出了名的赌鬼。
耍起浑来连老婆孩子都打,是个谁都躲着走的货色。
“他把家里准备给我交学费的钱全都输光了。”
“今天来了一帮人,说我爹在外面欠了他们两百块,限我们三天还清。”
“不然就要把我抓走,卖去外地。”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陈悦吓得小脸发白,死死抱住林婉清的胳膊。
陈峰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等林婉清哭声渐小,他才开口:“那些人有欠条吗?”
林婉清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上门就闹,把我家的东西都给砸了。”
陈峰的眼神冷了下去。
这个女孩的善意,是他上辈子为数不多的温暖。
这一世,该轮到自己护着她了。
“婉清姐,你别怕。”
“赌债,我来帮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