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汉墓壁画色彩等级的讨论

龚晨
(陕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西安,710119)

【摘 要】汉代色彩在中国传统色彩发展脉络中独具特色,可谓是“重色主义”。客观尺度下的色彩构成要素之外,汉代色彩被赋予了更多的传统文化内涵。在多元传统观念影响下,汉代人更加强化了色彩的功能,成为统治者强调礼数,区分等级的有力手段。不同等级墓葬色彩呈现以及色彩出现频率的统计,体现了等级色彩在使用中的共性规律,同时亦存在壁画特有的个体差异。

【关键词】汉墓壁画 色彩 等级 正色 间色

依据《礼记·檀弓》等文献记载,至晚在夏、商、周三代嬗变之际,色彩就已经与严格的尊卑观念发生了密切的联系。随着周室定鼎、历史推移,以及等级制度的不断衍生、发展与礼仪制度的不断强化,色彩独有的表达属性愈来愈成为统治阶级彰显礼仪、彰显身份的绝好载体。

因此,欲考究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就离不开色彩的观察;欲考究色彩的结构内涵与使用规制,则离不开构成色彩骨干的正色、间色两大系统。

与《礼记·玉藻》“衣正色,裳间色”记载相吻合,又必须遵循《礼记·曲礼下》唐孔颖达疏所谓“故为制尊卑之名,则明其犹有贵贱之异”之轨辙。诚如黄能馥所论,色彩的正间尊卑始于西周时期,彼时“齐桓公好服紫”以间色乱正色,正是对传统色彩观念的一种反叛 。推知统治阶级高贵的礼服与民间的服饰,在色彩的使用中同样有着明确的规定及区分。

黄能馥议论之外,朱和平 、吴东平 等认为西周色彩尊卑明确,正色为礼服高贵的色彩,间色象征卑贱,为便服、内衣、衬里及妇女和平民的服色。可见正色与间色的观念在当时已普遍存在,深入人心,杨健吾对西周晚期《诗经·绿衣》“绿衣黄裳”的讨论亦可窥见一斑 。王文娟并认为,孔子极为重视正色和间色的运用,春秋时期正间色使用规制分明。

一、色彩等级的思想渊源

汉代人的色彩等级观念,与阴阳五行学说密不可分。传统阴阳五行学说把金、木、水、火、土作为构成万物的根本,将其与现实中的事物一一对应,成为考量客观外物的尺度。譬如将五行与五方、五帝、五季、五德、五脏、五味、五音等相对应,当然五色也不例外。这种“尚五”现象与中国传统哲学认知体系关系密切,故让五色不仅限于色彩本身的含义,其与五方等内涵的对应,融入了更为深刻的理解。青、赤、黄、白、黑这五种色彩也就成为了构成诸多色彩的根本,重要性不言而喻。五色地位的确立,恰恰成为统治阶级强调礼制的重要手段。因此,五色对应的正色代表了皇权下尊贵之色,五色所形成的间色,常常被视为卑贱的色彩,正所谓“尊尊卑卑,不得相逾”

五色的重要地位甚至体现在王权的更替上,每个朝代受到一种德性的支配,顺则盛,逆则亡,这也就是“五德始终”说。将“五德”与某种色彩相互对应,在传统的阴阳五行观念下,色彩被提升至如此高度,关乎朝代兴衰,让人惊叹。早在《礼记》中就记载了“殷人尚白”“周人尚赤” 的色彩崇尚。战国的邹衍将朝代的更迭与阴阳五行观念中的相生相克紧密联系,解释了朝代的兴衰与五行轮转的关联。即黄帝尚黄,为土德;夏代尚青,为木德;商代尚白,为金德;周代尚赤,为火德;秦代尚黑,为水德。这种形而上学的理论同样影响到汉代,汉高祖刘邦认为秦代过于残暴不具有德性,汉应该接替周代,属火德,尚黑。汉武帝随后改正朔为土德,尚黄。刘秀认为汉为火德,崇尚赤色。不管如何承袭、变化,“五色”与“五行”“五德”之间,其相互联系、相互依赖的属性始终存在。由此观察,从汉武帝开始,更加强化了正朔对整体色彩崇尚的影响,其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故汉代稳定色彩观的形成是与传统阴阳五行观念分不开的,色彩是最重要的外在表现。

然而,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与统治者的大力推行也息息相关。伴随秦汉推展,汉承秦制,一脉统一的气度、格局,更是为传统色彩范式的稳定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其中汉武帝之前国家制度制定,仍然延续诸如高度集权等许多秦代模式,表现出更为强烈的汉承秦制色彩。可见,统治者的色彩价值标准及审美取向影响着色彩观念的形成。同时,对秦代郡县制的继承,直至汉武帝之后,政区体制划分为州、郡、县三级管理模式,形成以统一的中央主体模式为主导,多元区域色彩样式并存的现象。

同时色彩使用的等级观念对位了严格的官宦等级制度。统治者用最为直观的色彩,区分了社会等级。早在《秦会要·舆服》中就记载了佩绶制的色彩规制,用“黄赤绶”“赤绶”“绿绶”“紫绶”依次区分了皇帝、诸侯王、相国、将军的等级差异。同时,用色彩区分了达官贵人与平民的差别,如“三品以上绿袍、深衣”“庶人白袍” 等规定。汉代继承、扩展了佩绶制,在《后汉书·舆服志下》中出现了九卿青绶、千石黑绶、四百石黄绶、百石青绀绶等 更为详细的划分。可以看到,汉代继承了秦,色彩的等级观念更加具体、细化。

另外,汉武帝主张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思想,对汉代色彩等级的发展也产生巨大影响,汉代艺术被赋予了儒家的礼仪、教化,色彩的内涵与价值进一步被发掘,用来区分等级,彰显地位。河南荥阳苌村东汉壁画墓中的车马出行图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绘制了墓主人的生平经过。图1内,墓主人在任“北陵令”时,车左轓为赤,右轓为黑,与其身份完全吻合。图2中当其升迁至“巴郡太守” ,所乘之车就成“朱两轓”了 。符合《汉书·景帝纪》中两千石车“朱两轓”、千石车“朱左轓”的记载。可见,赤色是汉代人极为崇尚的色彩,被赋予了极高的地位,这个实例也体现了色彩的等级功用。

总而言之,五行理论初创于周代,在不断的继承与完善下,在汉代已经形成较为稳定的五行色彩系统,色彩的使用不是随意而为之,渗透了传统色彩观念以及统治者的意愿,形成了早于西方的色彩学体系。

图1 河南荥阳苌村东汉壁画墓车马出行图资料来源:徐光冀:《中国出土壁画全集》,科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03页。

图2 河南荥阳苌村东汉壁画墓车马出行图资料来源:徐光冀:《中国出土壁画全集》,科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02页。

二、墓葬等级与色彩

学界对汉代色彩等级的研究多集中在文献考证,较少关注色彩实例的背景因素。因此,研究汉墓壁画的色彩等级,不能不考虑其色彩生成的环境与背景,故猜想与汉代壁画墓的等级是否存在关联,这点值得思考。

有关墓葬等级与墓主人身份地位的关联,韩国河认为可划分为四个等级的墓葬:第一,帝王、王后墓,一般是椁石椁墓或四斜坡墓道土圹木,随葬品往往比较丰富。第二,诸侯王、列侯、郡太守以及二千石以上,有洞室墓和木椁墓两种,其中洞室墓多为一条斜坡墓道,木椁墓有一条或两条墓道,多重棺椁,有正藏和外藏。第三,县令及相当等级,有木椁墓和洞室墓,墓葬规模一般稍小,约3米至6米。第四,平民墓葬。

表1 壁画墓等级与主要色彩统计表

黄佩贤以壁画墓为参照将其分为五个等级,即诸侯王,列侯、皇族成员及身份相仿者,秩二千石以上的官吏,秩二千石以下的官吏,无官职的平民。 汉代壁画墓目前未发现帝王级别墓葬,根据出土的实际情况,黄佩贤的分类更适用于壁画墓的实际。虽然并非所有的壁画墓都有准确的等级定位,但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不同等级墓葬代表,对其主要色彩与等级的统计,尝试探讨墓葬等级与色彩使用是否存在联系。

通过表1对以上五个不同等级汉代壁画墓与主要色彩品类的统计,有两点思考:

第一,诸侯王级别的永城柿园梁王壁画墓仅出现四种色彩,列侯级别河北望都以及山东梁山后银山壁画墓均只出现四、五种色彩。如果说永城柿园为西汉早期,年代较早色彩种类不丰富。但列侯级别的两座壁画墓,同样色彩品类相似,却为东汉时期,这点就说不通了。可以看到,壁画墓等级最高,色彩反而最少,以正色为主,极少出现丰富的间色搭配。分析有两个原因:首先,壁画墓等级高,壁画绘制水平高,画工等级也高,其在色彩的使用上遵循传统色彩等级规范,以正色为主,仅用几种等级较高色彩,绘制出高水平的壁画,避免使用等级较低的色彩。故墓主人的身份越高,色彩品类的使用越受限,以避免僭越。其次,汉代帝王等级的墓葬目前未发现壁画,诸侯王墓葬同样以车马器、兵器、玉器、金饼等高规格的陪葬器物彰显其高贵身份,壁画在此类墓葬的地位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第二,二千石或以上高官、二千石以下官吏以及无官职平民壁画墓,正色仍然是壁画的主要构成色彩,正色为礼,以色示秩序、定尊卑,这是汉代社会色彩择用的主旋律和典型特征。伴随着墓主人身份的降低,由于陪葬器的等级、数量下降,壁画在墓葬中的重要性显著提升。在这几个等级的壁画墓中,画工水平虽然参差不齐,但是色彩的使用明显“自由”了很多,出现了极为丰富的间色种类。

三、等级色彩品类及匹配原则

至晚自先秦以降,纵横漫溢的传统阴阳五行观念就已经开始了逐步推展,影响不断增大的历史进程。尽管始皇焚书,文献遭劫,但《易经》独传,文脉不朽。兼之汉代独尊儒术,谶纬流行,使得阴阳五行思想更趋盛行,流风所向,青、赤、黄、白、黑五种色彩由是成为壁画体制中五正色的重要参照。

此五种颜色,其内蕴表现具体如何,考周人从织物染色中试图准确定位五种正色,已有明确探索实践之记录。《周礼·天官·染人》中就有描述织物染色的文字,郑玄谈道:“……染五色。谓之夏者,其色以夏狄为饰。”那么要染出五正色的标准色相,郑玄认为就应该参照夏狄羽毛的色彩。孔安国说到“狄,雉名也”。在《说文·羽部》又有载:“翟,山雉也。” 狄与翟同音,因此应为一物,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山鸡。周人认为正色较为准确的色相,应该是夏狄羽毛的鲜艳色彩。

聚焦汉代壁画主题,实际出现的色彩,还远不止以上五种正色。就间色而言,同样成为构成壁画色彩的重要元素。鉴于色彩构成正色、间色两大系统的密切关系,有关间色的概念,故与正色相辅相成,比肩同行。查《周礼·地官·司市》载“姦色乱正色”,间色使用的是“姦”,《说文·女部》中对“姦”的解释为“私也”,可见其本意是比较贬义的。服饰的色彩规制同样体现了这种传统礼制观念,正色往往是出席正式场合的服饰色彩,被统治者视为正统,而间色不被认可,正如孔子提出“恶紫之夺朱” ,间色不合时宜的使用会导致“乱正色”的后果。因此,正色与间色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并且存在相互辩证的关系,统治者对正色的推崇,就势必出现对间色的排斥,使用中就有了准确的定位。

关于间色的品类,可以从文献中看到一些描述。《礼记·玉藻》中就有“衣正色,裳间色”的记载,在最为平常的服饰色彩搭配中,间色被明确限定。郑玄谈到天子举行重大仪式所穿的冕服应为“玄上纁下”,孔颖达注:“玄是天色,故为正;纁是地色,赤黄之杂,故为间色。皇氏云:‘……不正谓五方间色也,绿、红、碧、紫、骝黄是也。’”相邻方位的正色,其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关系,形成了相邻正色中间的间色。杨慎在《间色名》中亦认为碧、紫、红、绿、流黄为五方之间色。 从文献中可以看到,对这几种颜色色相的描述,比较容易理解的是:绿色为青黄之色,即青黄调和;红为赤白也,即浅红色,红白调和;紫为赤黑也,黑中有赤。而“碧”的色相,给人感觉略显模糊。“碧”本意指的是青白色的玉石,见《庄子·外物》:“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化为碧。”后来就代指青白色,浅蓝色,青白调和。

以上讨论中,提及“流黄”(流,又作“留”“骝”或“駵”)概念,按“流黄”一作“留黄”,例见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又《文选·江淹〈别赋〉》:“慙幽闺之琴瑟,晦高台之流黄。”关于流黄性质、内涵,曾引起学界热烈争论。

流黄为何种黄色,雒三桂提出《说文解字》中流黄用“綟”字表达,“綟,帛草染色也”。可见草可染流黄。而《汉书·百官公卿表》中对又有“以绿为质”的解释。因此,雒三桂认为流黄是发绿的黄色,以绿为质而染黑,故亦可称駵黄,是中央之间色。 陈彦青基此对流黄的色相提出六种可能性,他综合分析文献记载“駵”字本义,以及流黄与黄玉、自然丝色和竹席之色等因素,认为黄白相互调和带有褐色倾向的色彩,成为了流黄色最为可能的色相。 相较而言,笔者更认同后者的分析。更必须指出,《说文解字》虽体现了流黄与草染色的关系,但以此确定其色相,却难免存在两个问题:其一,“可以染留黄”虽指流黄的一种色相来源,其为织物色彩,是否能够代表文献中的色相,从而适用于壁画色彩等其他艺术形式;其二,正如《尔雅·释器》:“一染谓之縓,再染谓之赪,三染谓之纁。”可见,同样的颜色来源,织物色彩呈现出极为丰富、准确的色彩词系统。从织物色彩的来源判断色彩的色相,准确性有待考虑。

不可忽视的是,五方之“正色”,以及与之对应的五方之“间色”,并不能完全涵盖汉墓壁画实际出现的所有色彩。因此,考古发掘报告如是揭示了汉墓壁画仍出现了诸如赭、褐、橘红、橙、灰等色彩。

为便于观察文献中不同等级的正色与间色,在壁画色彩的实际使用中是否存在匹配规律和使用规范,将以上色彩品类对应不同区域的壁画墓进行了初步梳理。

表2 汉代壁画墓等级色彩品类统计表

通过表2对遴选的三十三座不同区域壁画墓主要色彩品类的统计,可以得出以下三点思考:

第一,等级最高的“五色”地位得以印证。在汉墓壁画的实际使用中,五色确实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是出现频次最高,构成画面的主要色彩。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正色赤虽然地位极高,受到汉代人的崇尚,但是在实际出现的赤色中,还是呈现了很大差异。推测有以下两点原因:其一,不同区域红色制作、提取的原料和工艺本身存在一定差别;其二,正色在文献中的有较为准确的定位,但是民间对其准确色相的认识较为模糊,在实际使用中,呈现了一个相对比较宽泛的色彩范围,虽具浓艳色彩的汉代特质,红色的色相却出现了微妙的差异。甚至有些壁画未出现赤色,而是使用红色。但是浓烈赤色在壁画中出现的频次仍然是最高的。另外,黑色在正色中地位不是很高,但在所有壁画中均使用黑色,黑线勾勒颜色填涂是壁画的重要手段,为中国绘画造型的雏形。值得注意,五色中青色的出现频次最少,分析其原因有二:首先,部分壁画墓青色缺失,但往往会以绿色代之,但很少出现不用冷色系色彩的情况。与西方色彩学中的蓝色相比,青色所指略有不同,它不准确对应某种蓝色,而是一个较为宽泛的色彩概念。这点也符合汉代人对青色的理解,即包含西方色彩中的蓝色,同时在壁画实际使用中与绿色界限模糊,其出现频率甚至与间色绿相当。其次,青色在五色中本身地位较低。从《资治通鉴》中对五等公服朱、紫、绯、绿、青的排序, 可见间色紫色、绿色甚至高于青色。青绿之色常常用来形容女子,《诗经·邶风·绿衣》就有“绿衣绿兮,绿衣黄里”的描述。可见,青色地位甚至与间色绿相当,均不是很高。总而言之,汉墓壁画中地位赤黑最高,黄白次之,青色最低。

第二,间色地位相对较低,其使用频次明显少于五正色。其中绿色出现较多,使用频率甚至与青色相当,猜测还有一个原因,绝大多数的青色、绿色都源自孔雀石,少数采自青金石。其生成的色相受到孔雀石的影响,可生成蓝相、绿相两种颜料,带有一定随机性。值得注意,紫色虽不属于五正色的范畴,但是在汉墓壁画中使用频繁,足见紫色在汉代的地位逐渐升高,受汉人偏爱,这点与文献的记载吻合。流黄在实际使用中定位模糊,其他地方很少出现,仅出现在侍从、婢女等服饰色彩,或许与现实色彩对应,也符合文献中对等级较低人物服饰色彩的记载。

第三,赭色非正色,地位比较低,《汉书·楚元王传》中“衣之赭衣”的描述,代指有罪的人或囚犯,用赭色这一间色说明其身份,更是印证了这点。但是,文献的记载与壁画实际不符,赭色的使用频率却很高。猜测有以下两点原因:其一,汉墓壁画中出现的赭色多为赭石,又称土朱,其成分比较稳定,出自赤铁矿。由于色料深浅的差异,也出现了褐色、土红、棕色等色相变化。汉代人崇尚朱、赤,色彩略有偏差的土红、赭色等也属于红色系色彩;其二,因为赭色较低的地位,很少使用在墓主人、伏羲女娲、四神等重要角色的表达上。但是伴随着东汉时期,汉墓壁画现实题材的不断增多,赭色恰好对应了一些现实图像的色彩,使用频次明显增多了,例如马匹的毛色、建筑结构等内容。因此,赭色主要局限于相对固定的图像,使用还是比较谨慎、考究的。

四、结语

汉代色彩等级观念的形成,受到了诸多传统文化因素以及历史背景的影响,壁画虽然只是汉代众多艺术遗存的一小部分,但其不可避免地汇集了汉代人的思想,壁画作为载体,其色彩的呈现,不仅仅涉及色彩本身,它是复杂、多元内涵化的色彩。正是由于汉代人把传统阴阳五行观念以及儒家思想引入色彩之中,呈现出丰富的人文内涵,进而形成了与西方色彩学体系完全不同的模式,独具中国特色,影响深远。壁画色彩的呈现生动的印证了汉代人对色彩以及色彩等级的理解,符合文献中的记载,但是生动的壁画实例,又呈现出多种丰富样态。总而言之,从壁画色彩正色和间色的使用情况,整体符合五行观念下汉代人对色彩的认知,色彩等级关系与文献及现实观念对应,足见汉代成熟、稳定的色彩体系。汉墓壁画中,将“五色”作为构成画面的主要色彩,五方之“间色”等级次之,其他色彩使用频率差距较大。与文献对照,壁画色彩仍体现了自己独特的使用特点及规律,即“五色”等级赤黑最高,黄白次之,青色最低;五方“间色”地位红紫最高,绿青相当;其他色彩中赭色,与文献相悖,使用频繁。壁画墓的等级同样影响着色彩的使用,呈现出墓葬等级高,色彩等级高,品类少。墓葬等级低,等级色彩丰富,品类多的特点。

作者简介

龚晨(1983—),男,陕西咸阳人,艺术学博士,陕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美术考古。

基金项目

本文为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汉墓壁画色彩研究”(2018K35)阶段性研究成果。

(栏目编辑 朱浒) aElBk61AQQ51c5iBp+h+0fL/IMUUX8q1aPYvJRRQW3uo4JB/e0RYMAF8zIOTrswx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