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灯会
雍王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刺客微微一愣。
这时,一道素色的身影从刺客身后。
是穆清珩。
那刺客只觉得眼前一晃,接着手腕处便传来钻心的痛!
穆清珩手持一截断裂的红木桌腿,将桌腿尖端的木刺无比精准地刺进了刺客的手腕。
“啊!”刺客哀嚎,他手中的钢刀铛一声落地。
在钢刀落地的瞬间,穆清珩的另一只手扣住刺客勒住云绾腰腹的手臂,咔嚓一声骨裂声。
刺客的手臂向后弯折,剧痛让他松开了云绾。
云绾见状,迅速后撤,脱离了险境。
一场寿宴的闹剧终于落幕了。
寿宴之中一共抓了十几名刺客,但一个活口都没留,全部将嘴里藏的毒咬破了当场毙命。
所以追查刺客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雍王自寿宴遇到刺客后,虽然没有受一点伤,但却像被抽了走几魄,鬼缩在重兵守卫的“养心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有风吹草动,便马上冷汗直流。
经太医诊断是惊悸之症,没有特别有效的方法,只能静养。
所以每月初一例行到库房检查的事了只能放下了。
云绾一直担心玉珠被发现,此刻暂时不用怕了。
有的是时间她可以与穆清珩慢慢想对策。
自寿宴以来,有个疑团在云绾心里越长越大,沈墨为何会在那日出现?
他冒险乔装入王府,真是只是为了她?
难道他与那些刺客是一伙的?他也想杀了雍王吗?
这个念头一直在云绾心头萦绕着,终于等到了灯会的日子。
容瑶兴奋不已,灯会那天早早递了贴子,来王府接云绾。
而老太妃念及云绾寿宴当日受惊了,竟然破例允了她去灯会的请求,但有一个条件,必须让暗卫跟着、
华灯初上,大街上灯亮如昼。
云绾戴着帷帽,与容瑶手拉着手,在冬儿和春儿以及容瑶的丫鬟们的簇拥下,在人群里穿梭着。
今日的容瑶精心打扮过,她穿着火红的骑装,外罩大红洒金狐袭,衬得整个人异常明艳。
行至一座鳌山灯下,一道含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姑娘,容姑娘,终于等到你们了。”
云绾转身,沈墨着一身白色锦袍,罩银色彩狐裘,手持一盏莲花灯,温润地站在灯光中。
“沈公子,你久等了!”一直叽叽喳喳的容瑶变得羞赧。
云绾朝他福了福,又打量着沈墨手里的莲花灯,笑道:“想不到沈公子竟然喜欢这种小孩家的玩意。”
“是啊,幼时我有个妹妹最喜欢莲花灯,每次灯会时都吵着要我给她买。”说着沈墨将莲花灯递给云绾又道:“想必云姑娘也很喜欢吧。”
云绾下意识接过,心中一时思绪万千,幼年时与沈墨及父亲一起逛灯会的画面游现出来,心头一阵酸楚。
“咦,沈公子,你也有妹妹吗?既然你妹妹那么喜欢灯会,你今天为何没有带她同来呢?”容瑶好奇地问。
沈墨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和怀念道:“我妹妹她是我师父的女儿,我们失散了”
“哦,我知道了,沈公子上次说的故人就是这个妹妹吧,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你妹妹若是知道你如此挂念她一定会很高兴。你说是吗,云姐姐。”
容瑶见云绾一直沉默不语,怕冷落了她。
云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沈墨见云绾点头却嘴角一弯,露出一丝笑意。
三个人同行,容瑶兴致很高,一手拉着云绾,一手指着路过的彩灯。
而沈墨伴在身旁,耐心地跟她们解说了各种灯的典故。
他似不经意靠近云绾道:“宁儿,记得小时候……”
沈墨顿住,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带着歉意道:“抱歉,云姑娘,我只是想起旧事。”
云绾身体微不可察的地一僵。
宁儿!这个称呼真的好久没有人叫她了,那些记忆的碎片,毫无防备地涌上了心头。
“是啊,那时真好。”云绾轻声道。
沈墨深深看了云绾一眼,似乎想要穿透她的思想。但是不急,他微微一笑,不再试探。
行至一处偏僻的桥边,容瑶被河面上的许愿灯所吸引,闹着去许河灯,拉着几名丫鬟跑了。
只剩下云绾与沈墨两人长身而立。
云绾想问问沈墨那日为何在雍王府出现,但不知从何说起。
“风有些凉了!”沈墨轻声说道,他目光落在云绾身上,带着关切问:“寿宴那天,你受苦了!雍王他……”他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似乎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
“沈公子那日可是为妾身而来”云绾探寻道。
“是,自那日想见之后,我便日日念着你,宁儿,你为何不与我相认,那雍王实在不堪,你若在王府过得不快乐,只要你说一声,哪怕你不承认你是宁儿,我也会想办法接你出来。
“多谢沈公子关心,旧事不必再提,眼下能与你看看这灯火,就足够了。”
沈墨见她终没有承认,知道她是有苦衷,也就不再逼问。
灯会散了,人影越来越稀少。容瑶被家仆接走了。
而云绾道这里离王府很近,决定走着回去。
而沈墨执意相送道:“云姑娘有孕在身,夜路难过,沈某送一程才安心。”
容瑶也没有再推辞,一行人转到通往雍王府的长街。
几名仆从在前后各点一盏灯,云绾与沈墨两人沉默地走着,各藏心事。
行至王府角门,眼着着就要分别了,沈墨停下来,看着云绾,似乎还要说什么。
这时,角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个提着食盒的丫鬟走出来,待看到云绾与深墨时,丫鬟慌乱地走过,余光扫了云绾一眼。
云绾看出来丫鬟是柳姨娘府里的金桂,她越过云绾和沈墨之后腿步加快,很快就走远了。
这一段插曲打段了沈墨的话,他对云绾微微颔首道:“云姑娘请回吧,夜露深重,保重身子。”
他目光深深,满是未尽之意。
自始至终,他都不肯叫云绾一声云姨娘。
云绾还礼道:“多谢公子相送,再会。”
说罢,在冬儿和春儿的搀扶下,她进了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