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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习录

王守仁

《传习录》,三卷。明王守仁著,门人徐爱、钱德洪等根据平时记录辑成,收入《阳明全书》。另有单行本行世,但卷次编排颇不相同:日本正德二年即清康熙五十一年(1712)冈田群玉堂刻本作二卷;道光十一年(1831)《学海类编》本作一卷;光绪三十二年(1906)国学保存会《国粹丛书》本作五卷。今人注本有陈荣捷《王阳明〈传习录〉详注集评》、邓艾民《传习录注疏》等。

作者生平事迹见“阳明全书”条。

《传习录》是王守仁哲学思想的代表作。正文三卷,附录一卷。其中卷上、卷下均为王守仁答弟子问的语录,卷中为王守仁答人书五则另加《训蒙大意示教读刘伯颂等》和《教约》;附录为《朱子晚年定论》,取朱熹答人书三十三则以证己说。在序文中,王说:“及官留都,复取朱子之书而检求之,然后知其晚岁固已大悟旧说之非,痛悔极艾!至以为自诳诳人之罪,不可胜赎。世之所传《集注》、《或问》之类,乃其中年未定之说,自咎以为旧本之误,思改正而未及;而其《语类》之属,又其门人挟胜心以附己见,固于朱子平日之说,犹有大相缪戾者。而世之学者,局于见闻。不过持循讲习于此,其于悟后之论,概乎未有闻,则亦何怪乎予言之不信;而朱子之心,无以自暴于后世也乎?予既自幸其说之不缪于朱子,又喜朱子之先得我心之同然。且慨夫世之学者,徒守朱子中年未定之说,而不复知求其晚岁既悟之论,竞相呶呶,以乱正学,不自知其已入于异端。辄采录而裒集之,私以示夫同志,庶几无疑于吾说,而圣学之明可冀矣。”这里主要介绍《传习录》的正文。它所表达的王守仁的思想,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一、“心即理”的本体论。“心即理”的命题首先是陆九渊提出的,王守仁发展了这个命题,并把它作为自己学说的逻辑起点和理论基础及宇宙观。王守仁所说的“心”是一种精神实体,有时亦称之为“良知”,他认为“心”是主宰人身、化生万物进而也主宰天地鬼神万物的东西。他说:“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耳目口鼻四肢,身也。非心,安能视听言动?心欲视听言动,无耳目四肢亦不能。故无心则无身,无身则无心。但指其充塞处言之谓之身,指其主宰处言之谓之心。”“问:‘人心与物同体,如吾身原是血气流通的,所以谓之同体。若于人,便异体了;禽兽草木益远矣,而何谓之同体?’”先生曰:“‘你只在感应之几上看,岂但禽兽草木?虽天地也与我同体的,鬼神也与我同体的。’请问。先生曰:‘你看这个天地中间,甚么是天地的心?’对曰:‘尝闻人是天地的心。’曰:‘人又甚么教做心?’对曰:‘只是一个灵明。’‘可知充天塞地中间,只有这个灵明。人只为形体自间隔了。我的灵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天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他高?地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俯他深?鬼神没有我的灵明,谁去辨他吉凶灾祥?天地鬼神万物离却我的灵明,便没有天地鬼神万物了;我的灵明离却天地鬼神万物,亦没有我的灵明。如此便是一气流通的,如何与他间隔得?’”“天地万物,俱在我良知的发用流行中,何尝又有一物超于良知之外?”

从这样的观点出发,王守仁就引申出“心即理”和“心外无事”、“心外无理”的结论,他说:“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所谓汝心,即是那能视听言动的,这个便是性,但是天理。有这个性,才能生这性之生理,便谓之仁。这性之生理,发在目,便会视;发在耳,便会听;发在口,便会言;发在四肢,便会动。都只是那天理发生。以其主宰一身,故谓之心。这心之本体,原只是个天理。”“夫物理不外于吾心,外吾心而求物理,无物理矣;遗物理而求吾心,吾心又何物邪?心之体,性也;性即理也。故有孝亲之心,即有孝之理;无孝亲之心,即无孝之理矣。有忠君之心,即有忠之理;无忠君之心,即无忠之理矣。理岂外于吾心邪?”“心之本体,即是天理。天理只是一个,更有何可思虑。”“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个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个忠的理?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个信与仁的理?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之事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只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

二、“知行合一”的认识论。以“心即理”为理论前提,王守仁批评了朱熹的“论先后,知为先”的“知先行后”论,提出了自己的“知行合一”论。他认为朱熹之所以分知行为二是因为他“析心与理而为二”,“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所以二也”。而“今人学问,只因知行分作两件,故有一念发动,虽是不善,然却未尝行,便不去禁止”,在理论上失却了“知行本体”,在实践上造成“终身不行,亦遂终身不知”的流弊,“此不是小病痛!”他的“知行合一”论也就是针对这一流弊的,“某今说个知行合一,正是对病的药”。

他认为,“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故《大学》指个真知行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心去好;闻恶臭属知,恶恶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后别立个心去恶。如鼻塞人,虽见恶臭在前,鼻中不曾闻得,便亦不甚恶,亦只是不曾知臭。就如称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方可称他知孝知弟,不成只是晓得说些孝弟的话,便可称为知孝弟?又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饥,必已自饥了。知行如何分得开?此便是知行的本体。”他又说:“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会得时,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古人所以既说一个知,又说一个行者,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只是个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个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种人,茫茫荡荡悬空去思索,全不肯着实躬行,也只是个揣摸影响,所以必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此是古人不得已补偏救弊的说话。若见得这个意时,即一言而足。”“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知行工夫本不可离,只为后世学者分作两截用功,失却知行本体,故有合一并进之说。真知即所以为行,不行不足谓之知。”有关王守仁的“知行合一”思想,在《传习录》中还有不少,兹不详举。

三、“致良知”的道德修养论。“良知”说是王守仁从孟子的“良知良能”说那里继承发展来的。在王守仁那里,“良知”与“心”、与“天理”是相通的,所以“良知”也是“心”的本体和天地万物的本体。他认为:“良知者,心之本体。”“人的良知就是草木瓦石的良知,若草木瓦石无人的良知,不可以为草木瓦石矣。岂惟草木瓦石为然,天地无人的良知,亦不可为天地矣。盖天地万物与人原是一体,其发窍之最精处,是人心的一点灵明。”“天地万物,俱在我良知的发用流行中,何尝又有一物,超乎良知之外,能作得障碍!”“良知不由见闻而有,而见闻莫非良知之用。”与此同时,“良知”又是一种道德修养论,与宋儒的“天理”是同一的,“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故良知即是天理”。推而广之,“良知”就是孝悌忠信,是非善恶的道德规范。“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弟,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是非之心,不虑而知,不学而能,所谓良知也。”“良知只是个是非之心,是非只是个好恶。”

王守仁“良知”学说的真正归宿在于封建的道德修养,即所谓的“致良知”,在这点上它与“存天理,去人欲”是一致的。他说:“致此良知之真诚恻怛以事亲便是孝,致此良知之真诚恻怛以从兄便是弟,致此良知之真诚恻怛以事君便是忠。只是一个良知,一个真诚恻怛。”此外,他还进一步提出“良知”不分圣愚,人人同有,“这良知人人皆有,圣人只是保全无些障蔽……众人自孩提之童,莫不完具此知,只是障蔽多,然本体之知自难泯息”。因此,“良知之在人心,无间于圣愚,天下古今之所同也。世之君子惟务致其良知,则自能公是非、同好恶,视人犹己,视国犹家,而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求天下无治,不可得也”。由于“良知”是“当下具足,不须假借”,是人人都有的,所以人人可以成为“圣人”,“圣人气象何由认得?自己良知原与圣人一般!若体认得自己良知明白,即圣人气象,不在圣人而在我矣”。于是,在他眼里就是“见满街人都是圣人”也成为不足为异的“常事”。

王学在中国哲学史上,尤其在宋明理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而《传习录》则是研究王学的最重要的著作之一,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徐洪兴) cGWn2odd3t3NiT1zyc71CMkTS2iinCJ4fFuyQmwXTH25Za4xbCfervwpI+Ydz0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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