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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轨

〔唐〕武则天

《臣轨》,一名《臣范》,二卷。唐武则天撰。一说由其近幸之臣奉敕撰。成于唐高宗晚年,或云成于垂拱元年(685)、长寿二年(693)。与唐太宗李世民所著《帝范》相对,并行于世。南宋时已散失,《宋史·艺文志》未见著录,明《永乐大典》、清《四库全书》均未收入。清阮公达始得日本活字本编入《四库未收书目》中。主要版本有:一、日本林衡辑《佚存丛书》本,有日本宽文年间(约当清嘉庆间)刊本、光绪木活字本、上海涵芬楼影日本本;二、清咸丰间伍氏《粤雅堂丛书》据日本传本刻本;三、罗振玉据日本宽文本校以日本弘安十年即元至元二十四年(1287)古写卷子本民国十三年东方学会铅印本;四、商务印书馆《丛书集成初编》本。

武则天(624—705),名曌,并州文水(今山西文水东)人。唐高宗后,武周皇帝,690—705年在位。十四岁时选入宫中为才人,太宗死后为尼。高宗时复召为昭仪,永徽六年(655)立为后,参预政事,后号“天后”,与高宗并称“二圣”。弘道元年(683)中宗即位,临朝称制。载初元年(690)废睿宗,自称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改元天授,史称武周。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在位时政局尚稳,经济有所发展。为显示气象更新,改东都洛阳为神都,政府机构与百官均改名易称,并屡更年号。为巩固统治,贬斥李氏旧臣,任用酷吏,屡兴大狱,严厉镇压反对派,常祸及无辜;对效忠者则委以重任,并放手招官,鼓励官民自荐。提倡佛教,压制儒学,鄙视纲常名教,轻贱六艺经传,以国子祭酒授诸王驸马,学校《诗》、《书》、礼、乐之授,几同虚设。考试倡文辞,文士受重用,经生受冷落,然始行殿试之制,首开武举,常有新创。晚年豪奢专断,颇多弊政。神龙元年(705)中宗复位,尊为则天大圣皇帝,是年冬死。一生写有颇多诗文诏令,有文集一百二十卷,已佚。《文苑英华》、《唐大诏令集》、《全唐文》、《全唐诗》等书辑有其诗文。《旧唐书》卷六、《新唐书》卷七六有传。

《臣轨》仿《帝范》之意,为诫臣论政之作。其序云:“比者,太子及王,已撰修身之训;群公列辟,未敷忠告之规。”故游心策府,用写虚襟,特著此书。“想周朝之十乱,爰著十章;思殷室之两臣,分为两卷,所以发挥言行,镕范身心,为事上之轨模,作臣下之绳准。”以求君臣唱和相依,同功共体。书中有注,或为唐贾行作。

本书之首有《序》。亟言君臣同体,休戚是均。强调“眇鉴前修,莫不元首居尊,股肱宣力。资栋梁而成大厦,凭舟楫而济巨川”。认为君臣之道是父子之义的延伸,奉国奉家之理唯一,事君事父之途无二,“君亲既立,忠孝形焉”。并告诫:“家将国而共安,下与上而俱泰,察微之士,所宜三思!”最后表示:以此所撰,普赐下僚。“正言斯重,玄珠比而尚轻;巽语为珍,苍璧喻而非宝。是知赠人以财者,唯申即目之欢;赠人以言者,能致终身之福。……自然荣随岁积,庆与时新。”

正文分为上下卷,各五章。

一、《同体》。以四肢之于首、耳目之于心,喻臣与君之关系。首先宣扬君臣同体:“相须而后成体,相得而后成用。……臣以君为心,君以臣为体。心安则体安,君泰则臣泰。”既而强调君臣间的主从关系:“夫人臣之于君也,犹四支之载元首,耳目之为心使也。”“主之任臣,既如身之信手;臣之事主,亦如手之系身。”最后说明君臣各有分职:“君位尊高,九重奥绝,万方之事,不可独临。故置群官,以备爪牙耳目,各尽其能,则天下自化。故冕旒垂拱,无为于上者,人君之任也;忧国恤人,竭力于下者,人臣之职也。”上下协心,以理国事。

二、《至忠》。认为“夫事君者,以忠正为基”。要求臣下事君,“尽心焉,尽力焉,称材居位,称能受禄。不面誉以求亲,不愉悦以苟合。公家之利,知无不为”。甚至“竭力尽劳,而不望其报,程功积事,而不求其赏”。又指出,忠君尤其须表现为爱民:“忠正者,以慈惠为本。故为臣不能慈惠于百姓,而曰忠正于其君者,斯非至忠也。所以大臣必怀养人之德,而有恤下之心。”最后要求,在忠、孝两者之间,应首择忠。“欲尊其亲,必先尊于君,欲安其家,必先安于国。故古之忠臣,先其君而后其亲,先其国而后其家。何则?君者,亲之本也,亲非君而不存;国者,家之基也,家非国而不立。”

三、《守道》。引《老子》、《庄子》、《管子》、《文子》、《淮南子》、《说苑》诸书论“道”言论,强调以道治身,持道治国。其所谓道,有自然之道、人伦之道、立身处世之道、治国用兵之道等多种含义。引《老子》曰:“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于天下。”引《庄子》曰:“夫体道者,无天怨,无人非,无物累,无鬼责,一心定而万物得。”引《文子》曰:“夫道者无为无形。内以修身,外以理人,故君臣有道即忠惠,父子有道即慈孝,士庶有道即相亲。”

四、《公正》。由天地、日月、四时无私,推论出人臣应以公心行事。何谓公正?“忍所私而行大义,可谓公矣。”能否做到公,是选择臣下的重要标准:“智而用私,不若愚而用公。”要求人臣在朝,一切以公为转移:“理官事则不营私家,在公门则不言货利,当公法则不阿亲戚,奉公举贤则不避仇雠。”认为秉公是执政之圭臬:“理人之道万端,所以行之在一。一者何?公而已矣。唯公心可以奉国,唯公心可以理家。公道行,则神明不劳而邪自息;私道行,则刑罚繁而邪不禁。”如何做到公?在“先正其心”。

五、《匡谏》。提倡臣下进谏于君,“夫谏者,所以匡君于正也”。认为人臣之所以应謇为难,而力谏其君,并非为自身,而是为“除君之过,矫君之失也”。能否匡谏君主之过失,是衡量是否忠臣的标准。并广征历史上臣下谏君主的事例,设问:“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忠乎?”说明“国之将兴,贵在谏臣;家之将兴,贵在谏子”的道理。

六、《诚信》。从“凡人之情,莫不爱于诚信”的认识出发,提倡君臣、君民“上下通诚”。认为“非诚信无以取爱于其君,非诚信无以取亲于百姓,故上下通诚,则暗相信而不疑;其诚不通者,则近怀疑而不信”。并以天地、四时信行不讹的事例,要求君臣、父子、兄弟、朋友皆须以信相交,诚信乃仁智之本。如能做到诚信,“臣以信忠其君,则君臣之道逾睦;子以信孝其父,则父子之情益隆”。

七、《慎密》。认为:“夫修身正行,不可以不慎;谋虑机权,不可以不密。忧患生于所忽,祸害兴于细微。人臣不慎密者,多有终身之悔。”要求臣下言语谨慎,谋虑周密,“言易泄者,召祸之媒也;事不慎者,取败之道也”。又以慎言为要,“夫口者,关也;舌者,机也。出言不当,驷马不能追也。口者,关也;舌者,兵也。出言不当,反自伤也”。因此,口舌之间,荣辱自来。强调:朝省政事,即使亲如兄弟妻子,亦无与言。慎言之要,又在“慎其独”,“在独犹慎,况于事君乎!况于处众乎!”“故大慎者闭心,次慎者闭口,下慎者闭门。”慎言而至慎独,就能“终身无过,享其荣禄”。

八、《廉洁》。历举先秦鲁相季文子妾不衣帛、公休仪拒受赠鱼、晋韩宣子贵而能守清廉的事例,说明:“君子虽富贵,不以养伤身,虽贫贱,不以利毁廉。”要求臣下为官,奉法以利人,切勿枉法以侵人;管理、领导下级做到公平,面对钱财做到清廉,“廉平之德,吏之宝也”。并劝诫臣下:不为非其事,不求非其有,即能“远害而名彰”;“故君子行廉以全其真,守清以保其身。富财不如义多,高位不如德尊”。从精神境界与切身利益两方面予以提醒、引导。

九、《良将》。专论为将之道。先述君、将、兵的相依关系:“夫将者,君之所恃也;兵者,将之所恃也。故君欲立功者,必推心于将;将之求胜者,先致爱于兵。”次述爱兵之道:“务逸乐之,务丰厚之。不役力以为己,不贪财以殉私。内守廉平,外存忧恤。”并举窦婴散金、吴起吮脓的事例,要求倾心爱兵。又述将须以身作则:“暑不张盖,寒不被裘;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当其奋战,必立矢石之间。”与士兵齐劳逸,共安危,情同父子、兄弟。“以爱率下,而不得其死力乎?”再述用兵之道。要求熟习《孙子兵法》、吴起等用兵典范,善于避实就虚、因敌制胜,涉及领兵、布阵、攻守、地形、粮饷诸方面军事问题。

十、《利人》。指出爱民是天道,君主遵天意以理民,又以臣下佐之。“夫臣者,受君之重位,牧天之甚爱,焉可不安而利之,养而济之哉?”认为,国恃人民,而人民以衣食为本;人民衣食无保,就难以劝教。作为忠臣,“先利于人”。主张劝农功,禁工贾,省徭轻赋,不夺农时,足民衣食。在此基础上实现国足、君足。“家给人足,则国自定焉。”

本书之末有《论》。再次强调君臣一体。

《臣轨》宣扬:“君臣之道,上下相资,喻涉水之舟航,比翔空之羽翼。”然主旨则是:“知家与国而不异,君与亲而一归,显己扬名,惟忠惟孝。”(《论》)字里行间,或劝勉,或告诫,或引诱,或威逼,其意或隐或现。武则天菲薄儒学,鄙视儒生,《臣轨》也杂取道、法、兵诸家思想,而其主要思想倾向则是儒家道德政治学说,倡导忠孝、正身、贞谏、诚信、慎密、清廉、惠民等规范,表现出对儒家学说取舍褒贬实出于现实政治需要。而其中所阐述为官、为人之道,确也颇多可取之处。

有关《臣轨》的研究有胡戟《武则天本传》,吴枫、常万生《女皇武则天》,郁贤皓、方义兵《女皇武则天》,雷家骥《武则天传》等。罗元贞点校《武则天集》(山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收入现存的武氏文字。

(杜成宪) tDlZdryjdx4J6IvXiW945CVN2GnnysCNwZRPAvdn49OguHL+epvs/BownYTeCx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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