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龙溪身子发僵,不敢说一个‘不’字。
“二郎!”
“在!”
“把陆涛拖出来!”
不一会儿后。
武松拖着如死狗一样的陆涛来到公堂外,踹了两脚之后陆涛从昏迷不醒的状态中醒来,茫然看向四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西门庆身上,破口大骂道:“你怎么敢对我动手?”
“信不信我把这件事告诉夏大人,让夏大人为我做主!”
“你的夏大人在这儿呢。”西门庆戏谑笑道。
嗯?
陆涛这才注意到夏龙溪的存在,立马开始叫屈,并且央求夏龙溪为他做主。
然而——
夏龙溪脸色苍白难看,竟一字不发。
“夏大人,您说句话呀!属下为您办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陆涛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西门庆也笑着说道:“夏大人,看来你俩是旧识?若是如此,我就卖夏大人一个面子,不再追究此事。”
陆涛心中大喜。
只不过西门庆到这时候才想到低头,太晚了!
“知道错了?晚了!”陆涛冷哼。
“夏大人,巡检司定会被这样的人搅乱,您一定要严惩西门庆!”
话音落下。
夏龙溪狠狠往陆涛胸膛上踹了一脚!
陆涛嘴角吐血,随后不可置信望向夏龙溪:“大人,您……”
夏龙溪哼了声:“住口!”
“我乃清河县令,怎么会跟你有私交?西门庆说得没错,你就是北辽派来的细作,想要搅乱清河县乃至河间府的安宁!”
不等陆涛开口,夏龙溪便对西门庆说道:“如何处置他,你说了算!”
陆涛人都吓傻了。
自己明明是夏龙溪的亲信,怎么转眼成了北辽细作?
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门庆挥挥手,让武松将其带下去。
陆涛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气息,起身就要逃跑,没跑出两步就被武松从后面踹倒。
随后陆涛被五花大绑,押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西门庆召集巡检司衙门所有人聚集于此,如今他的命令已经比陆涛好使太多了,没一个人敢不从。
当着所有巡检司甲兵的面,西门庆绕着陆涛说道:“此人名为陆涛,乃前任清河巡检使,经查明陆涛与北辽勾结意图颠覆大宋朝廷,已经丧失了对朝廷的忠诚!给大宋以及百姓带来严重的危害!按大宋律令当斩!”
陆涛挣扎未果,被塞了团破布的嘴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西门庆看都不看他一眼,让武松直接动手。
武松杀过虎,自然也杀过人,对这些早已轻车熟路。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夏龙溪早就想走了,奈何西门庆强迫他留下来观看陆涛行刑,看见陆涛脑袋滚到自己脚边,夏龙溪差点昏死过去。
强忍着胃里的恶心,夏龙溪咬牙说道:“老夫可以走了?”
西门庆笑道:“夏大人为清河县主持公道,真是清河县的好官,您当然可以走了,下官怎敢阻拦?”
夏龙溪嘴角抽搐。
这西门庆的脸皮比他还厚,堪比河间府城墙!
然而形势比人强,如今西门庆得势,他只能收敛嚣张气焰低头做人,夹着尾巴灰溜溜逃离巡检司。
送走夏龙溪,西门庆目光从陆涛尸体上挪开,落在一众巡检司甲兵身上。
不少人下意识后退半步,生怕被西门庆盯上。
西门庆指着尸体对众人说道:“听说陆涛待你们不薄?莫非你们当中还有北辽的细作?”
众人吓得脸色煞白,慌忙摆手称与陆涛不熟。
更有甚者冲上来往陆涛尸体上吐口水,把陆涛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我大宋汉子最看不惯这些宋奸,还请西门大人放心,我们绝对跟陆涛不熟,也绝不是北辽的细作!”
“今后我们巡检司衙门唯西门大人命令是从!说一不二!”
“对对对!”
“我们绝对忠诚于西门大人!”
“……”
武松对此嗤之以鼻。
先前这些人还跟着陆涛作威作福,如今就忠诚于西门庆了?
我呸!墙头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西门大官人确实有点本事,三两下就摆平了巡检司的异议。
要知道武松在阳谷县的时候就知道县令跟县尉不对付,而且那两人斗了三四年都没个结果,比起西门庆而言差远了。
想到这儿。
武松下意识挺直腰杆,心想跟着西门庆混似乎还不错?
与此同时。
西门庆抬手往下压了压,巡检司衙门内骤然寂静,一双双眼睛同时落在他身上。
“承蒙诸位信赖,接下来我会尽力带领巡检司。还希望各位以后不要让我难办,否则……”西门庆的话顿了顿,立即有人接茬:“大人,我们都明白,谁要是跟您作对就是跟巡检司作对,我们一定不会轻饶他!”
西门庆笑着点头。
这些人早这样不就完了么,何必血溅巡检司?
不过杀出来的威名就是好用!
“行,那就劳烦诸位把这儿洗干净了,省得晦气。”西门庆撂下这句话便回到公堂内。
巡检司的甲兵迅速行动起来。
……
日过晌午。
吴铎在女儿陪同下来到巡检司衙门外。
“我这女婿定在衙门里吃了苦,听说那陆涛是个刺头不好对付,我得亲自来这儿给他撑撑腰。”吴铎喃喃自语。
一旁的女儿说道:“爹,官人今早离家的时候说不用担心他。”
吴铎连连唉声叹气:“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显然是不希望你担心太多,想把一切都扛在身上。”
想起往日种种,父女俩都觉得西门庆变化很大。
若是以前的话吴铎还不会对西门庆太过上心,但看见了他的变化后觉得可以扶持一把。
谁让他就这么个女儿呢?
听到父亲这么一说,吴月娘也有些担忧。
“唉,官人什么都好……”
父女俩还没进入衙门,就被几名衙役盛情款待。
吴铎腰杆挺直了不少,对女儿说道:“看见了么,这就是县尉这顶乌纱帽的作用,希望能给他们一点威慑,让他们不敢刁难西门庆。”
吴月娘连连点头。
二人长驱直入,很快来到西门庆官廨内。
当二人看见西门庆模样时瞬间目瞪口呆,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来错地儿了?
西门庆躺在太师椅上,身旁足足站了四名衙役为他扇风,甚至还有人在喂他吃果子。
西门庆一边哼曲儿,一边吐果实核,小日子好不快哉。
吴月娘摇了摇父亲手臂。
“爹,这好像不是巡检司衙门,咱们是不是来到狮子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