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
夏龙溪特意来此看西门庆笑话。
陆涛是他的手下,这几年来已经把巡检司经营妥当,就算西门庆挂名清河巡检使也没用,巡检司衙门根本不会听从他的调遣。
“年轻人还想跟我斗?”夏龙溪喃喃。
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夏龙溪到现在还没法释怀。
但别以为他让西门庆当了清河县巡检使就是妥协,不过是在等待时机,然后给予吴铎致命一击。
“走!进去瞧瞧!”
公堂内。
“谁急了谁就是狗。”
西门庆的话让陆涛气得浑身哆嗦,差点在堂内动手。
陆涛指着西门庆鼻子骂道:“我干恁娘,是不是觉得老子不敢在这里动手?”
西门庆非但不惧,反而对身旁的武松打趣道:“你瞧瞧这狗东西,目无上官不知尊卑,是不是该教训一顿?”
武松若有所思点点头。
陆涛被气笑了,“你还想动手?”
西门庆直接忽略陆涛,继续跟武松调侃陆涛的粗鄙。
聊完之后才瞥了眼陆涛:“你身为前任巡检使非但不配合上官,反而还在这儿挑唆巡检司内部矛盾,意图与上官对峙,已经不是一般的暴民了。”
“嘿!”陆涛狞笑。
“我还真就要跟你叫板了,你能奈我何?”
武松上前一步,意欲动手被西门庆拦住。
陆涛误以为西门庆怕了,打了个响指后堂外哗啦啦出现三十几名巡检司甲兵,彰显他的威风。
只要陆涛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闯入公堂挟持西门庆!
随即陆涛笑眯眯盯着西门庆,脸色写满嘲弄:“西门大人,现在感觉如何?这些人只知道我,而不知道西门大人是谁。我希望你能识趣一些,别让我这个当手下的为难。”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是不是要动手?”西门庆反问。
陆涛不置可否,“巡检司的兄弟们都憋着一股火气,要是真惹了众怒那属下也制止不了。”
西门庆转头看向武松。
后者只是一个劲点头,让西门庆笑容更加灿烂。
“考虑得如何了?”陆涛催促,逼迫西门庆马上给出答复。
西门庆抄起桌案上的算盘往陆涛脸上砸过去,伴随着哐当一声传来,算盘顷刻间碎开,算珠掉落一地。
陆涛额头冒血,滋滋往外流。
这一幕吓坏了不少人,尤其是巡检司内的甲兵。
要知道这衙门从来都是陆涛说一不二的地方,谁敢对他动手就是不要命了!
陆涛抬手擦拭抹去额头上的鲜血,掌心的血液怎么看就怎么刺眼!
“好,好一个西门庆!坊间都说你是无恶不作的淫贼,先前我还觉得言过其实,如今看来还真是低估你了!”陆涛目露凶光,打算给西门庆点颜色瞧瞧,立即召唤剩余的巡检司甲兵进来。
“巡检司衙门遭遇贼人偷袭,致使西门大人半身不遂。”
“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
堂外。
夏龙溪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先是被西门庆的凶狠吓了一跳。
而后陆涛要弄残西门庆,又让他冷笑连连。
“西门庆无恶不作,如今总算有人出来收拾他!老夫倒要看看,他以后还能不能蹦跶!”
堂内。
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陆涛冷意浮现于脸颊上:“西门庆,如果你现在给老子下跪赔罪,兴许我还能改变主意,别执迷不悟!”
西门庆岿然不动,甚至还露出鄙夷的目光:“要动手就尽快,婆婆妈妈的装什么呢?”
“你……”
陆涛气急。
他是万万没想到西门庆竟然这么虎!
明明已死到临头,居然还嘴硬!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西门庆嗤笑,瞥了眼陆涛及其身后的士兵:“竟敢在衙门内对本官动手,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莫不是尔等与北辽私通,准备在杀害本官之后与北辽里应外合颠覆大宋?”
“二郎,给他们尝点甜头。”
武松等的就是这句话,三两步来到陆涛面前,如同猛虎下山般让陆涛吓了一跳。
陆涛尚未反应过来,武松的拳头已经砸在他脑袋上!
才一个照面,陆涛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剩余的甲兵瞬间群龙无首,武松择机而动将其中体格最为雄壮的士兵击倒,随后又如同饿狼扑咬羊群般杀到众人之间,先前他就已经得到西门庆的命令,所以下手难免重了不少。
惨叫声四起,公堂化作屠宰场。
西门庆双脚翘在桌案上,身子靠在椅背上:“二郎,你左边那个竟敢还手,显然是北辽派来的细作。”
武松转身找上此人,一个呼吸间连出六拳,揍得这名士兵马上跪在地上哇哇求饶。
西门庆甚是满意武松的表现。
单凭这一次,这笔钱就花得物超所值了!
又过了会儿。
剩余的甲兵已经被武松打怕了,纷纷跪地求饶。
西门庆喊住还想动手的武松,笑道:“二郎行了,别真个把人打死了。”
武松方才作罢。
回到西门庆身旁,武松低声说了几句话,西门庆目光落在堂外,而后起身走了出去,一抬头正巧碰到仓皇离开的夏龙溪。
“夏大人急什么?不留下来喝杯茶了?”西门庆朝夏龙溪背影大喊。
夏龙溪脚底趔趄,差点摔倒。
刚刚他听见堂内动静,立马凑上前想看看西门庆落魄的模样,结果看见的是武松大发神威的场面,吓得这位清河县令拔腿就跑,好死不死偏偏让武松瞥见了身影。
经过西门庆一声大喝,夏龙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西门庆悠然走到夏龙溪身旁,抬手拍拍这位清河县令的肩膀,吓得后者差点跳了起来。
“你,你要作甚?”夏龙溪口齿不清。
西门庆眼睛一眯,语重心长说道:“大人,这陆涛兴许是北辽派来的细作,否则怎么敢在衙门里闹事?”
夏龙溪大气不敢喘,生怕武松那铁拳往他身上砸,结结巴巴说道:“他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西门庆冷哼:“堂而皇之反抗上官,聚集巡检司胥吏对抗朝廷,不是造反是什么?”
“莫非……”
“夏大人跟陆涛是一伙的?”
夏龙溪悚然一惊,急忙摇头否认与陆涛有染。
西门庆弹指说道:“按照大宋律令,但凡与北辽私通者杀无赦!夏大人可有什么意见?”
夏龙溪蒙圈了,近乎梦呓般喃喃。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