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突然传来熟悉的机械音。
【小羌羌,你来这茶楼做什么?】
最近,酒七早上醒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到了午时才幽幽出声。
这并不正常。
羌柳儿不由担忧:你怎么了,是不是上次定位消耗太大?
她记得酒七最开始是能维持人形的,而现在却已经能量消减成了个蓝色小球。
酒七的声音显得蔫耷耷的:【或许,我在这个世界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超过了规定时间还没完成拯救恶毒女配任务,我就要彻底消散了。】
不是传送回它原本的世界,而是消散。
似乎是觉得这话题太过沉重,酒七换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茶楼做什么呢?】
羌柳儿:昨日我又去了香莲院,在那捡来一张请帖,贴上目的地正是这间茶楼。
【所以,你便来这里看看?】
羌柳儿:嗯。
她一边同酒七说话,脚下却没有停留,从一层到二层,期间畅通无阻,直到走到第三层,她被人拦住。
“请姑娘出示邀请帖。”
她将请帖递过去。
那守卫仔细看了看请帖,最后恭敬开口,“姑娘,这边请。”
这时,羌柳儿背后响起一道女子声音。
“咦,是你,真巧,我们又相遇了。”
声音出现的那一刻,羌柳儿心下突的一跳。
沈若谨。
她承认,她最先的反应不是觉得巧,而是觉得沈若谨早就看穿了她的身份,偶遇不过演戏,其实是一直暗中跟着她。
沈若谨快走了两步,她将请帖迅速拿出给了那守卫,自己则是到了羌柳儿身边,“姑娘,你也喜欢奇石宝玉吗?今日我们接连两次相遇,也算是有缘,你叫什么名字?”
羌柳儿将自己的声音压低,语气也冷漠许多。
她朝旁边走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抱歉,我不喜跟人离那么近。”
此话一出,沈若谨果然一幅有些尴尬的样子,她只得点头,“哦哦好。”
“两位,请这边跟我来。”
这时,那检查请帖的守卫已经将沈若谨的看完,他开口。
羌柳儿两人跟了上去,这一段路,走得静悄悄的,没人开口。
拍卖会是按照请帖上的数字位置坐的,羌柳儿扫视了周围一圈,总算是找到了五号,她安坐下来。
却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沈若谨也跟着坐了下来,位置正是她的左侧。
她是六号。
沈若谨注意到她的目光,回之一笑,倒也没有再搭话。
这样的社交距离不会让人生厌,也不会觉得失礼。
从最便宜的红珊瑚到各种珍稀宝石,拍卖行如火如荼的开展着,周围竞拍的人也越来越多,金额也在不断递增。
期间,沈若谨也出过价,在连续加价后,得了一条蓝宝石手串。
直到拍卖到了最火热时刻,压轴拍品被人抬了上来。
一共是三样,它们被红绸布盖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紧紧勾住,眼神炙热。
“接下来,便是我们柳氏茶楼的压轴藏品。”
台上负责介绍的绿衣少女,眼神示意旁边的侍女。
随着三位貌美侍女上场,素手轻揭红绸,那三样宝石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摆在中间的,赫然是那块墨玉奇石。
而两旁,一块是拇指大小的罗雀石,另一块则是赤红坦桑石。
在场所有人都呼吸急促了些,他们之中很多都是带着目的而来。
唯独沈若谨,她此刻还有兴致四处望。
“这些东西可是入不了姑娘眼?我瞧着,姑娘从开场到现在,一次都没叫价。”
羌柳儿转头,这才发现是在同她说话,她将目光从那墨玉奇石上收回。
“家中长辈没给我准备多少银两,今日,只是来见见世面罢了。”
“那你可有看中的?”
“有倒是有,不过总归是与它缺了些缘分,带不走。”
一句话:她穷买不起。
这时,沈若谨忽然凑过来,“不如,我借些银两给你?”
羌柳儿下意识往后仰了仰,“不用了。”
“我与姑娘不过见过两面,姑娘不知我秉性人品,甚至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便要借银两给我,是否太过草率?人心难辨,下次姑娘还是谨慎些,莫要以己度人,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跟姑娘一样良善。”
“你觉得我良善?”
“自然。”
两人就这么说话间,叫价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价格也飙升到了千两。
羌柳儿观察着场内众人,心中默默将脸和名单对应。
她今日来并不是真正参与竞价的,她只需要看清楚墨玉奇石最后被谁拍走的,找到那人,然后晚上将东西顺走就是。
如此,一分钱都不用出。
“五千两。”
这声音一出,四周突然都安静下来。
羌柳儿面露诧异的看向身边的沈若谨,她怎么出手了。
还是五千两,柳氏这次摆出来的三样宝石,虽然珍贵,但加起来最多也不过一千出头,她直接叫价五千,岂不是要当冤大头。
果然,台上的绿衣少女,眼里的笑意几乎都要隐藏不住了。
“这位姑娘出价五千两,可有人要加的?”
“五千两一次。”
“五千两两次。”
......
“五千两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姑娘拍得我们的压轴藏品。”
拍卖会就此到了尾声,绿衣女子又安排了一场歌舞作为落幕。
而沈若谨去后台交了银两。
她让柳氏茶楼的人,将三样藏品送去相府,而那串蓝宝石手串,则被她当场戴在了手腕上。
重新回到六号位置。
羌柳儿主动搭话,“没想到姑娘出手如此阔绰。”
沈若谨看向她,透过斗篷,像是跟她对视,“你若想要那块墨玉石,便来相府找我,用你的真面目,别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让我看不起你。”
将这话说完,她便站起身,临走前摸了摸手腕上的蓝宝石手串,嘴角微勾,似是很满意这手串的成色。
羌柳儿听见这话,眼神凝了凝。
【她这是什么意思?】
羌柳儿:谁知道呢,也许是将我错认成了旁人?又也许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