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柳儿一愣,仅仅迟疑了片刻,便开始有所动作。
她暗自用力,不过片刻,手脚几乎是同时挣脱绳子,没了束缚,她从石床上走下来。
【我就知道你力气大,这种细绳子难不倒你。】
羌柳儿:我谢谢你。
她环顾四周,仔细打量摆置,这里是个石头堆砌的暗室,除了锁住的大门,确实只剩下左后的开着的一个小窗户。
【快走吧,别耽搁了。】
【你不知道,在你昏睡的时候,那两个丫鬟来过一次,她们脱了你的衣裳,在用软尺丈量你的身体,我看她们似乎是在记录你各个部位的皮肤尺寸。】
羌柳儿听着背脊一凉。
【再不走,她们就要对你下手了!快跑哇。】
这次,羌柳儿没再继续观察暗室浪费时间,她从石床旁边拖来一把椅子,踩在上面,高度刚好能让她靠近窗口。
她手脚并用,努力爬上窗口。
窗口很大,她没费多大劲就钻了出去。
好不容易爬了出来。
她的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眼前出现了一双鹅黄色的金丝绣鞋。
她一抬头,便对上了沈若弱的视线,只是这次,她没有穿那宽大厚重的斗篷,更没有用面纱遮挡脸,柳眉美眸,身姿纤细,是很标准的一位美人。
“大小姐。”
沈若弱这时蹲下身来,她托着腮,歪着头,“你来我这一定别有目的吧。”
羌柳儿:她怎么还倒打一耙啊。
【叫你跑快点吧,现在好了,碰见人家正主了。】
羌柳儿:你也跟她一样。
“柳儿是心思不纯,来大小姐院里确实有所求。”
“你想要什么?”
羌柳儿垂眸,眼眶湿润,谎话张口就来,“家中母亲生了重病,诊金和用药都需要银两,我是为十两银子而来。”
沈若弱没有说话,她只是重新站起来。
“将她关回去,这次绑紧点。”
“是。”
两个丫鬟从暗处双双走出,得了命令朝羌柳儿走去。
“不,不用了哈,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两人压迫感实在太强,羌柳儿选择,重新从窗户钻回去。
......
羌柳儿就这么被关了整整两天,这期间倒是没有饿着她,好吃好喝的,只是失去了自由。
原本捆住她手脚的草绳,变成了坚硬的锁链。
羌柳儿:沈若玉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整整两天没回雾落院也不来找,现在好了,我算是栽在这香莲院了。
如今,她每天陷入随时被剥皮拆骨的恐惧中。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因为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一直提心吊胆,无限想象。
这时,酒七忽然激动出声。
【沈若玉的定位显示,正往香莲院这边来。】
羌柳儿眼睛亮了亮:他这是终于发现我不见,要出手了吗?
等了半刻钟后。
只听酒七有些无语的声音响起:【他去了账房哪,只是路过香莲院。】
羌柳儿:哦。
她还是指望自己吧。
当丫鬟再一次端着饭菜进入暗室时,羌柳儿开了口,“我要见大小姐。”
“姑娘还是老实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那丫鬟放下饭菜就要出去,完全无视了她。
羌柳儿心一横,她将桌上的饭菜用胳膊一扫。
锁链相互碰撞,发出丁零当啷很大的动静,同时发出的,还有瓷碗碎裂的声音,暗室顿时一片狼藉,瓷片落得到处都是。
“她若不来,我便一直不用饭,若我死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到时,一切都白费了。
那丫鬟微微皱眉,她极为冷淡的说了句,“那你饿死吧。”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暗室。
这怎么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羌柳儿一时有些后悔的看着泼洒了一地的饭菜,早知是如此结果,她就不打翻饭食了,平白让自己饿一顿。
本以为这事不了了之了,夜里,沈若弱竟真的来了。
只不过,这次她多带了一个人。
那人昏睡着,是被沈若弱亲自抱着进来的。
“大小姐,我有一事想同您相商。”
沈若弱没理她,她只是自顾自的将那怀里的女子,小心抱到石床上。
“小紫小红,东西都备好了吗。”
“好了。”
羌柳儿这才看清那石床上女子的相貌,越看,她便越觉得熟悉,她努力翻找着记忆,最后终于让她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这不是沈若谨院里的丫鬟桃玉吗?上次在池荷院,将她按在水缸里的丫鬟堆里,就有她。
沈若弱是又找来了个姑娘准备下手吗?
小紫小红迅速端来了些火盆,还拿来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黑盒子。
待所有的都准备好后,那个声音大点的丫鬟凑到羌柳儿身边,她压低声音,眼神却带着警告的意味,“你,待会安静点,若是打搅了小姐做事,小心我......”
羌柳儿看着她掌心那泛着寒光的数根银针,咽了咽口水。
一脸:不敢不敢的表情。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暗室的温度因火盆升高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羌柳儿更是热得浑身是汗。
这时,沈若弱总算是动了,她将那黑盒子打开,里面是用琉璃制成的管状瓶子,各个制作精良小巧,一看便是巧匠定制。
羌柳儿:你说这东西不会是存血的吧。
酒七的声音抖了抖,【要不我还是休眠吧,我还小,太血腥的场面不能看。】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
那瓶子不是存血的,而是存汗的。
沈若弱不是要美人的血,更不是要美人的皮,她只是在收集美人香汗。
【可是不对啊,若只是取汗,那她为什么要将你关在暗室?】
羌柳儿被如此提醒,稍作思索,像是恍然大悟般,开口:她,恐怕是怀疑我来香莲院别有目的。
是将她当成了闯入她院里的歹人了。
这时,暗室传来一声巨响。
碰——
原本坚固的石门都被震碎,此番响动,惊得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石屑和灰尘溅起,所有人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根本看不清。
羌柳儿不小心吸了些灰,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当灰尘散去,沈若谨逆光而站。
她脸色铁青,“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