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义科学必然具有以下方面的局限性:对于事物的科学知识并非对于“存在”(Being)的知识。科学知识是具体事物的知识。它指向的是特定的对象,而非存在本身。科学所取得的知识本身,恰恰突出了科学在哲学层面对存在本身的无知。科学知识不能提供生活的目标、价值或方向。科学固然清晰,它朝向的根源却并非关切人生整体的学问。
不仅如此,科学也无法说明它的本质意义。作为科学存在之原因的诸般动机,其本身的真实性和说服力超出了科学论证的范畴。
当人们期望从科学中获得某种科学无力提供的东西时,科学的局限性便总会让人极度失望。举例为证:一个没有信仰的人要在科学里找到信仰的替代品,以其为基础构建自己的人生;一个不满哲学的人要在科学中寻找包罗万象的普遍真理;一个精神浅薄的人沉浸于科学强加于他的无尽反思中,结果越是反思,就越意识到自己的无用。在上述每一个例子中,科学最初都是盲目崇拜的对象,最后却成了痛恨与轻视的对象。人有了这些误解,以及类似的其他误解之后,必然会感到幻灭。此处还有一个问题:科学既然有着如此刺目的局限性,它还可能有什么价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