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与海东方考试完毕,成绩托夏雨雪查看,我俩就急急忙忙坐火车回到家乡,下了火车,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发现余然与建社哥哥的影子,建社哥哥还是那么高大魁梧,英俊挺拔。我一蹦一跳大声向他们招手打招呼。余然看到我,快步奔过来,没等我介绍,海东方与建社哥哥早已握手问好。我清楚,两人早已从我与余然的嘴里了解对方。余然告诉我,郝建社也是昨晚坐夜车回来的。
出了站台,我们四人坐公交车来到了建社哥哥家里。建社哥哥的家,早已今非昔比,鸟枪换炮,那座风雨剥蚀的旧房子被宽敞整洁的新房替代,五间新砖瓦房拔地而起,昂首挺立像夸耀主人的富有与勤劳。六年前我与余然被二位军人骗进的那间土坯房土坯炕已经成为历史,留在记忆之中,成了回不去的过往。这时我想起了楚建军,想问建社哥哥打听楚建军的消息,又看了看海东方,努努嘴犹豫着没有说出来。
郝建社的爸爸已经病逝。建社哥哥的妈妈,也就是老妇委会长,一头花白发,精神仍是迥然焕发,把我们让进最东头建社哥哥的两间新房,新房里喜气洋洋,红绸被红衣裳红床单红喜字,屋里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光彩靓丽,夺目耀眼。老妇委会长见到我们一脸喜兴,对我赞不绝口,说几年前就看出我最有出息,余然最稳重,现在全部得到验证,与海东方寒暄后知我们有事借故到外面做午饭,余然赶忙跟着她出屋去忙活。我就不明白了,海东方到哪里都是见面熟,“热沾皮”,与建社哥哥一路上没完没了地说话,他们怎么那么有话题,每句话不离军人二字。海东方见我被撂一边噘着嘴,道,“宁宁,你那嘴撅的快能拴住驴了。”我说,“赶紧着,商量正事,怎么对付余然妈妈。”建社哥哥不好意思开着玩笑,“部队里,那么多年轻人搞地俯首帖耳,怎么一个准丈母娘就搞不定了。”海东方说;“那是不得法,看我的,准保马到功成。”建社哥哥把余然叫进屋来,海东方胸有成竹分配任务,“郝建社、余然,你俩吃过午饭,拎着礼品到余然家里走一趟,探探路子,回来后再对症下药,以利一计不成生二计,执行第二作战方案。”海东方的主意,我们都觉得是个很妙的作战方案,就言听计从,分头行动,跃跃欲试准备攻其堡垒,各个击破。
午饭后,酒足饭饱,建社哥哥用自行车托着余然去了她家。我的心随之也提起来,总想建社哥哥与余然粲然皆笑地回来,在希望的忐忑中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建社哥哥又用自行车载着余然回来,俩人皆是个个灰头土脸,一脸颓丧。“真没办法!”余然强作忍耐丧气地说。一屁股坐在院里石凳上,脸上露出一种很深切的忧伤的表情。这使我很不痛快,心一紧,吸口冷气,“够呛。”海东方对二人笑道,“怎么样,首战战绩成败如何?”建社哥哥可能恐余然坐石凳着凉,把她扶进屋里无可奈何地说,“又打了败仗,连门都不让进,直接把我们轰了出来,不让余然进家,直嚷嚷不认这个女儿了。”海东方挽袖摩拳擦掌道,“今晚,看我与宁宁的,再战。我就不信屡战屡败。我要给她来个屡败屡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没有向余然询问具体细节,一是看她情绪欠佳,闷闷不乐。二是结果说明一切。
晚饭后,海东方突然改变主意,对我说,“把余然妈妈晾一宿,欲速而不达。”晚上我与余然住在里屋。海东方与建社哥哥住在外屋,俩人一宿亮着灯,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时而低低地交谈,时而激动地发声。里外屋由于关着门,余然还插上门拴,我就毫无顾忌地探身竖起耳朵侧听,喃喃的话语声几次接近听得真的程度,降低下去又激动地高上去,然后完全终止。但我一无所获,听了一宿房跟,一句话没有听清楚,最后懒洋洋回床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宿无话。
吃过早饭,迎着朝阳,海东方一路欢歌笑语把我载到余然的家里,今天是星期天,余然的家人都在,好像刚刚吃过早饭,我看见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在厨房里刷碗。我是余然家的常客,她的妈妈对于我的到来并不见外,等她把其他人用眼色支走,对我说,“宁宁,给余然当说客来了。”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阿姨,说啥呢,我好心带男朋友来看您,给我参谋参谋,你不欢迎?”见余然妈妈语塞,又故意问道,“余然呢,余然在家么?”余然妈妈说,“你还不知道,余然要结婚了。”我故作惊讶地说;“好事呀,男朋友是谁?”余然妈妈一边给我们沏茶倒水一边说,“你们最近没有联系?”我说,“期末考试复习功课太忙,没有顾上。”海东方接过余然妈妈递过来的茶水杯,一边连声“谢谢”一边说,“妈妈好气色,有四十岁?”余然妈妈顿时喜形于色道,“一辈子没有四十了,已经五十多了,退休了。”海东方拍马屁神功何时学来的,知道女人喜欢听夸年轻,投其所好就上这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