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和老于在人流中走着。
弯月光彩照人,美丽得令人心醉眼花。老于憨厚木讷,使人想起大山里被烧黑了的一段树干,两个人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反差。
老于满脸尴尬,极不情愿地走走停停。弯月时而推他一下,时而拉他一把,老于看看弯月乞求的样子,为难地向前走着。
一街人好奇地看着,行着“注目礼”。
身后的人指指戳戳,窃窃私语。
县医院门口贴着大幅海报:特邀上海专家专治男女不育。
老于和弯月走进去。
诊室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一群人,见弯月来了,就紧紧盯着弯月的脸和胸脯,馋涎欲滴。
诊室走出一病员,护士叫:“三号!”
老于站起,有点犹豫,乞求地看着弯月。弯月把老于推了进去。弯月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一护士走过,问:“弯月,你也来看病?”
弯月脸红:“不,我爱人老于。”
“噢!”护士走去。
诊室门打开,护士叫:“四号!”
屋里,老于在扣衣服。
大夫:“结婚几年了?”
老于:“十来年了。”
大夫:“没有孩子吧?”
老于:“没有。”
大夫给老于开了个处方,自夸:“都让脸给耽误了,你要早点治,孩子都小学毕业了。”
大夫把处方递给老于。
弯月挤进来,急切地问:“他这病?”
大夫看弯月楚楚动人,眼睛一亮,问:“他是你的……?”
弯月:“我爱人。”
大夫:“没事,主要是亏了,吃点药再好好补补,保证到明年开春就叫你们当爹当妈!”
老于和弯月红了脸:“谢谢,谢谢!”
老于和弯月走出去。
身后,大夫对身边的护士笑道:“看那个男的像她的爹爹!”
弯月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急忙拉上老于走去。
医院大门外。
弯月伸手:“把药单给我!”
老于掏给弯月。
弯月看看又看看,喜得合不拢嘴,笑道:“叫你来,你还死活不来,这就好了,这就好了。我的老爹爹!”
老于脸色一变:“叫啥呀?”
弯月捣他一指头,戏道:“说着玩的,你可当真了,我上班去了。”
老于看着弯月远去,愣愣站着,耳里响着弯月的声音:“老爹爹,老爹爹!……”
弯月走远了。
老于狠狠捶了一下脑袋,长叹一口气,失神地低下头走去。
[ 白 :人们说,弯月和老于是鲜花插到了牛粪上。老于可不这样想,弯月美是美,可是不会生孩子,自己丑是丑,总归没病。弯月配自己是亏处有补,两下都不吃亏。万万没想到原来生不出孩子是因为自己有病。老于突然间心不安理不得了,觉着弯月真是鲜花,自己真是牛粪,整个人像被酷霜打了,一下子跌进了万丈深渊。
老于心事重重地在大街上走着,人来人往没人理他。
老于只顾着低头想心事,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道歉说:“啊,杨局长,对不起!”
杨局长不屑地看老于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地扬长而去。
老于看着杨局长的背影:“傲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