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一路狂飙,到了小区楼下。
把车停好后,长长地喘了一口粗气,对王博爱说:“你先上去,我随后就来。”
王博爱看到王强的脸色不好看,担心会出什么事,就不愿意一个人上去,对王强说:“我们一起上去吧。”
王强拿起手机,看了看刚才出商场时的一个未接电话,脸上紧张的情绪,顿时宽松了许多,他看了一眼王博爱,想说什么,还是忍住没有说,就打开车门,对她说:“我们一起上去吧。”
说完,到了车后箱,拎出两大包衣服,招呼王博爱,一同走进大厦。
两个人坐电梯到了二十三层,出电梯后,直接进了家门,王博爱关上房门,走到沙发旁,往沙发上一躺,惬意地说“逛了这么久,:累死我了。”
王强把两大包衣服放到房间里面,出来对王博爱说:“新买的衣服收拾一下,免得放久了皱巴巴的。”
王博爱一听,就从沙发上下来,来到房间,开始收拾新买的衣服,王强走过来,想抱住王博爱亲亲,可两手刚伸出来,他的手机就响了。
王强一看来电,就把电话按掉,可是,对方又顽固地打了过来,王强不得不接通电话:“是谁?三番五次地打电话?”
话筒里立即传来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你死哪里去啦?打电话总是不接?”
“我忙!”
王强似乎不想过多地给对方解释。
“我来县城了,你现在回来,我有事和你谈。”
王强放下电话,就对王博爱充满歉意地说:“那个母夜叉来了,我过去一趟,你自己到外面去吃一点饭,好吗?”
说完,从钱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给王博爱:“这点钱,你先用着,用完了再告诉我。”
王博爱怔怔地看着王强,然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王强来到自己在县城里面的房子,自己常住的两个亲戚不在房中,房子里,只有自己的妻子闫三妹和内弟闫大,女儿王小花也在,三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房中,一声不吭地看着王强走进来。
“干嘛呢?要斗争我?”
见到这个阵势,王强突然有些心虚起来。
“下午打你的电话,为什么总是不接?”
闫三妹说话嗓门大,又总是直来直去,她是一个不太懂拐弯的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而且说话的方式有些粗鲁。
“忙呀,我的企业这么大,事情太多了,哪有时间精力和你闲扯?”
“和我没有,和博爱那个狐狸精就有?”
很显然,王小花把父亲和王博爱一同出去的事情说给母亲听了。
王强看了一眼女儿,露出一副怪罪的表情,女儿也看到了父亲看她的表情,知道父亲在怪罪她,就对父亲说:“博爱和我都差不多年纪,不要再气妈妈了。”
他们三个人说话时,闫大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一直没有吭声,但脸色很不好看,王强知道他今天过来是为自己的姐姐助阵的。
王强就不再吭声,坐在堂屋正中的一张沙发上,心想:今天要对我开“批斗会”?开就开吧。
闫三妹见王强不吭声,气不打一处来,她扬起手中的杯子,就要摔过去,被女儿一把抓住了手,女儿强行从妈妈手上夺下杯子,放到离母亲有一定距离的桌子上。
“说就说,动什么手嘛?”
女儿王小花很不高兴妈妈的冲动,毕竟她要砸的是自己的爸爸。
“今天要说清楚,你是要王博爱,还是要这个家?”
闫三妹几乎是对丈夫吼叫。
女儿王小花见妈妈都要发狂了,连忙劝爸爸:“爸爸,你就告诉妈妈要这个家吧!”
王强依旧不吭声,此时的他,要在两者选择其一,确实太难了。
选择要这个家,就势必要失去王博爱和她腹中的孩子,而且多种迹象表明,王博爱怀上的可能是儿子。他和闫三妹只生了一个女儿,现在闫三妹年纪已过不惑之年,几乎没有了生育能力,他辛辛苦苦创下的财富,让女儿继承尚可,但要让女婿继承,他是无法接受的,在他的思想中,女婿是外人,不能继承岳父的财产,自己的财产,必须要由儿子来继承。
如果选择要王博爱及其腹中的孩子,就意味着要和这个家告别。
他和妻子闫三妹结婚二十多年,女儿也快到二十岁了,尽管他一点都不喜欢妻子,甚至于十分讨厌她,但她毕竟跟随自己,从零起步,走到今天,抛弃她们,也是于心不忍。
“你不说,那我就打死你。”
闫三妹说完,不知道她从哪里拿来了另一个玻璃杯子,二话不说,朝着王强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王强没有料到她会真砸,没有躲避,杯子正好砸在他的额头上,一股鲜血立即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王强立即用手捂住,鲜红的血液从手缝里流出来,滴落到地上。
看到鲜红的血,闫三妹自己也慌神了,她连忙找来餐巾纸,想帮丈夫擦擦,被王强用手厌烦地挡开。
女儿王小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团雪白的棉絮,帮父亲按在伤口上。
王强二话没说,按住伤口就往楼下跑,女儿跟着下来,王强一声断喝:“不要跟来,给我回去!
正想跟下来的女儿王小花悻悻地走了回去。
楼下正好有一个小诊所,王强到诊所里包扎后,没有再上楼,打了一辆车,直接到了新租的住房。
王博爱正准备睡觉,见到王强的额头缠着胶布,鲜红的血液从胶布上印了出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疼得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王强见王博爱流下了眼泪,知道她是真心疼自己,就安慰她:“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是她打的?”
王博爱摸着王强额头上的伤口,轻轻地问道。
王强没有回答,只是龇牙咧嘴地说:“轻点,好疼。”“真狠心!”
王博爱就帮着王强脱掉衣服,到洗漱间帮王强洗了一个澡,扶着王强上床睡下。
两个女人,两种截然不同的做法,王强心乱如麻。
王博爱和王强睡在床上,都不说话,沉默了好久,还是王强打破了寂静,自言自语:“这个母夜叉,我非离掉她不可!”
王博爱听到王强说这话时,内心深处是欢喜的,她没有吭声,也没有心思睡觉,就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想看一看外面的夜景,让夜风清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
站在窗边,外面的夜景尽收眼底,城市似乎也要沉沉地睡去,零零星星的汽车亮着灯光,从不同的马路上驶过,看上去,就像农村田野里的萤火虫,随曳乱舞。
远处山上的寺庙里,透射出忽明忽暗的灯光,隐隐约约有了钟鼓之声。
可能是哪户人家在寺里做道场吧,王博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