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大堂一片狼藉,地上的一些尸体因被踩踏而变得血肉模糊,还有一些看起来比较完整,脸上还保持着死前惊恐的表情,即便已经变得僵硬,绝望与恐惧却仍然生动。
用尸横遍地来形容眼前场景一点也不为过。
“咯吱咯吱”
部分鬼奴趴在地上啃食着尸体血肉,似乎是察觉到了锁链屠夫的气息,又似乎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它们纷纷停下并回头行注目礼。
“嗬嗬”
有胆大的鬼奴嘶吼着朝她们靠近,毫无生气的眼睛死死盯着坐在锁链屠夫肩上的孟萦蘅,哈喇子顺着张开的嘴角直流。
感受到鬼奴觊觎的目光,锁链屠夫发出一声警告的低吼,直接抬手一挥,看似锈钝实则锋利的剁骨刀“歘”的一下,便将那只鬼奴砍成两截。
其余鬼奴发出细弱的咕噜声,瑟缩着不敢与之对视,更不敢再上前。
直到锁链屠夫抱着她走远,那些鬼奴才敢冲过去,将被砍成两半还在地上蠕动的鬼奴分而食之。
孟萦蘅不由吞了口唾沫。
不是馋的。
“这哪是鬼奴啊,分明是丧尸吧……”
穿过遍布鬼奴与尸骸的商场大堂,锁链屠夫在中央的观光电梯前停了下来。
除了表面的血迹与被诡异力量入侵后产生的“复古化”变化外,这部电梯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
你问他们为什么不走逃生通道?
实际上他们刚从那里回来,进入逃生通道的门被粘上了厚厚的纸钱,那上面沾染着S级诡异的气息,锁链屠夫那剁骨如削竹的剁骨刀,面对这薄薄的纸钱却是无能为力。
你问他们的首选为什么不是坐电梯?
很简单,孟萦蘅作为恐怖片忠实粉丝,她总结了一些存活守则,其中一条就是“宁走楼梯遇鬼打墙,也不坐电梯去见阎王”。
毕竟电梯坠落、幽闭窒息什么的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困在那里面,都不用诡异露面,直接就能困死在里面,跑都没法跑。
不过……
孟萦蘅低头看了眼身下这安全感满满的锁链屠夫。
“有链子哥在,只要不正面碰上那个S级诡异,这小小电梯肯定不会出事的。”
想到这里,她轻拍了拍锁链屠夫的肩膀,“把我放下来吧,否则咱们进不去。”
锁链缠绕下,从缝隙间传来锁链屠夫沉闷的哼声,不情不愿的将孟萦蘅轻轻放到地上。
似乎是怕她跑了,锁链屠夫左手上的锁链延长,自动形成一个项圈,零帧起手直接就往她头上套去。
孟萦蘅下意识往旁边一闪,“又来?你想咋地?”
“与你,不分开。”
锁链屠夫一边说着,又试图往她头上套。
“我不会跑的你放心吧,但是我绝对不同意这玩意儿拴在我脖子上,好像我是你的宠物似的。”
孟萦蘅瞥了眼附近不远处还在啃食尸体的鬼奴,第一次亲眼看到类似丧尸的东西,她既觉得恶心但又忍不住想看……
“你不是,”锁链屠夫低吼着否认,“你是主人,我的主人。”
“……首先声明我不是混圈的人,其次被一口一个主人的叫,比被叫姐姐还爽啊……”
孟萦蘅随手按下电梯按钮,等待间隙她抬头对他说道:
“这样吧,你换个地方,别惦记我的脖子了,改套在我手腕上怎么样。”
“都听主人的。”
锁链屠夫点点头,头上的链条跟着哗哗作响。
他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握着孟萦蘅那与他比起来纤细的多的手腕,将手中链条套在上面。
锁链自动变小与她的手腕相适应,乍一看还以为孟萦蘅牵着他。
“这样看起来才是主人与仆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孟萦蘅对此表示满意。
“叮——”
电梯门缓缓开启,一个鬼奴第一眼看见孟萦蘅刚要呲牙,下一秒就头身分离,身体被链条甩出了电梯,那颗嘴巴半呲不呲的脑袋则被锁链屠夫一脚踢飞出去。
落入鬼奴群里直接被分食的干净。
电梯里的一只蜈蚣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二十一对玉足吧嗒吧嗒一起运动,呲溜一下便躲进了电梯内顶部的缝隙里。
孟萦蘅抬脚踏入其中,随着她的移动,与锁链屠夫相连的锁链在地上摩擦着发出声响。
锁链屠夫随后弯着腰也踏了进去,可他还未站稳,便听电梯响起一阵尖锐爆鸣。
显然是超重了。
“……”这大概就是超级猛男的烦恼吧。
“要不我先下去,你不是会那个什么影遁术吗?之前公交车上我看你就是这么出现的,我到了之后你再这样出现,中不中?”
只是一想到要暂时和主人分开,锁链屠夫便不是很愿意,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电梯外的锁链屠夫一直“盯”着她,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他才缓缓遁入黑影里。
由于不清楚范无酒的具体位置,孟萦蘅现在只能碰碰运气了。
根据她的了解,范无酒这家伙刚退役回来不久,放着家里公司的好职位不上,非要跟她来一个地方做牛马当保安,说是什么不放心她的安全……
所以既然是保安的话,上面几层正常应该去不到,或者很少会去,但鉴于一层没有找到他,再加上鬼域的形成,他肯定不会傻乎乎的待在原地。
逃生的话,一层楼梯间被封锁,那么他也只能乘坐电梯。
龙泉商厦算上地下两层一共七层,所以他会去哪一层……?
一番思索后,孟萦蘅按了B2的按钮。
B1是地下超市,B2则是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常配有备用出入口、安保室、摄像头和电源系统,范无酒是退役军人,越是这样混乱的环境越能保持冷静并迅速做出反应。
并且在这种环境下,其他人一定会堵在大门,那么他多半是会选择另类出路。
地下停车场就是他的另类出路。
电梯缓缓下降。
头顶的灯管散发着昏黄灯光,电梯内部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和触目惊心的抓痕,不难想象当时被困在里面的人们有多绝望。
“沙沙”
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异响。
孟萦蘅抬头看去。